夏时雨盯着手机里林薇薇发来的微信，瞳孔地震。
“会厅包好了，顶级米其林团队，门口摆了你十年前画的《归途》复刻版，程叙白看了保证泪洒当场。”
那张图片里，金碧辉煌的宴会厅中央，挂着巨幅油画。
画里的少年举着灯，光束正打向角落里举相机的小女孩——正是她十二岁那年的获奖作品。
“林薇薇！”夏时雨拨通电话，“你把我画挂那儿干嘛？程叙白看见了会怎么想？！”
电话那头传来香槟开瓶的“啵”声。
“想什么？当然是想原来我老婆从小就这么会啊！”林薇薇嚼着鱼子酱，“放心，姐连媒体都请好了，就等你俩在杀青宴上‘不小心’撒把糖，直接热搜预定。”
夏时雨扶额：“我谢谢你了富婆，cp不能乱磕，我只想好好拍张杀青照……”
水晶灯映着夏时雨攥紧的邀请函，烫金大字“程叙白剧组杀青宴”刺得她眼疼。
林薇薇的“钞能力”果然奏效，她此刻穿着租来的小礼服，却仍觉得西装革履的宾客们都在看她。
毕竟全场唯一挂着定制“站姐”工作牌的人，大概只有她。
“时雨！这边！”
程叙白的助理朝她招手，却在她走近时突然压低声音：“叙白哥说让您坐他那桌。”
夏时雨猛地抬头，正对上主桌里程叙白的目光。
他穿着深灰色西装，领口微敞，看见她时，指尖在桌下轻轻敲了敲桌面，像某种隐秘的暗号。
刚在空位坐下，隔壁桌的年轻演员就凑过来：“你就是那个跟了叙白哥整个组的站姐？拍得真不错。”
话音未落，旁边突然有人嗤笑：“站姐坐到杀青宴主桌，这待遇比助理还高啊？”
夏时雨的脸“腾”地红了，攥紧的裙摆几乎要被扯破。
就在这时，程叙白突然起身，端着酒杯走到她身边，自然地将她挡在身后：“小张，咱俩马上下一部戏二搭，新戏剧本看了吗？下礼拜组里开会。”
他语气平淡，却用背影替她隔开了那些打量的目光。
那演员立刻噤声。
程叙白这才转过身，将一杯温水递给她，指尖擦过她手背时极轻地顿了顿：“别紧张，吃点东西。”
水温刚好，像他递姜茶时一样精准。
轮到演员们向程叙白敬酒，夏时雨默默往后缩了缩，却被他用胳膊轻轻挡住。
“少喝点冰的。”他不动声色地将她面前的香槟换成热果汁，“昨天看你朋友圈说胃不舒服。”
夏时雨猛地抬头。
她昨天凌晨发的朋友圈设了分组，他怎么会看到？
程叙白却像没察觉她的震惊，转而对上前敬酒的导演笑道：“导演，这次多亏您指导，时雨拍了很多您的工作照，说要洗出来寄给您。”
导演哈哈大笑：“这小姑娘拍照确实有灵气！叙白你眼光不错。”
夏时雨的脸更红了。
程叙白却趁别人不注意，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你站子新修的那张芦苇荡照片，我设成屏保了。”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夏时雨差点打翻果汁。
她偷偷摸出手机，发现程叙白刚刚点赞了她半小时前在微博发的生图，配文是“杀青快乐”。
而他的点赞，是唯一一条公开互动。
宴会中途，夏时雨去洗手间，却在走廊撞见程叙白。
他手里拿着个纸袋，看见她时愣了一下，随即递给她：“给你的。”
纸袋里是个包装精致的盒子，打开后是一盏兔子形状的小夜灯，暖黄色的光映出兔子耳朵上的细绒毛，和她背包上的挂件一模一样。
上面还有这次大西北剧组《烈焰》的logo，“兔子灯插电就能亮，跟你的相机一样，要充电。”
夏时雨握着兔子灯，看着他走进宴会厅的背影，突然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像相机需要电力，他的关注也从未停止。
林薇薇的车停在宴会厅门口时，夏时雨还攥着兔子灯。
突然，一辆黑色保姆车停在旁边，车窗降下，露出程叙白的脸：“上车，我送你回酒店。”
车内很安静，只有空调的微风声。夏时雨把兔子灯放在腿上，看着窗外倒退的街景，心跳得飞快。
“叙白哥，今天谢谢你。”
“谢什么？”程叙白目视前方，嘴角却微微上扬，“谢我送你兔子灯，还是谢我换果汁？”
“都谢。”夏时雨小声说。
“喜欢就好。”他打断她，司机突然把车停在路边，“到了。”
夏时雨下车时，看见车窗上凝结的雾气，程叙白的指尖似乎在上面画了什么。
她忍不住回头，却见他已经升上车窗，只留下一个模糊的轮廓。
另一边，林薇薇的迈巴赫停在宴会厅侧门时，助理打了个电话给她，倒吸一口凉气：“薇姐！程叙白的保姆车居然往机场开了！好像庆功局都不去回京都啊？”
“机场？”林薇薇擦掉钻石面膜的精华，“他明天没行程啊？狗仔跟了半个月都没拍到他京都有局。”
助理飞速敲击平板：“查到了！他飞机是凌晨三点安西阳县国际机场起飞，目的地京都，但备案行程写的是处理私事。”
“私事？”林薇薇眯起眼，“给我打听打听他的私产！是不是金屋藏娇？”
十分钟后，助理脸色古怪。
“薇姐，他京都只有套老胡同四合院，登记在他母亲名下。不过……我圈内打听了一下，他近半年一直在匿名资助一个福利院，明天正好是福利院画展日。”
林薇薇挑眉：“福利院画展？程叙白还有这癖好？”
“不是癖好，”助理调出旧新闻，“十年前他刚出道时，就资助过这家福利院，当时还去当过绘画老师。”
屏幕上跳出张旧照——年轻的程叙白蹲在一群孩子中间，手里拿着画笔，袖口沾着颜料，笑得温和。
林薇薇看着照片里他眼角的细纹，突然想起夏时雨说过的十年前画展。
“行了，”她挥挥手，“让狗仔别跟了，拍点他公益的照片，算姐送他个人情。”
心里却嘀咕：这老男人藏得够深，私事居然是去福利院当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