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侯亮平:废物!一群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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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副院长的问题具体如何定性,最终还得看调查结果。我现在……无能为力。”

祁同伟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阴霾。

他靠回椅背,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忽然换了一种语气,带着点意味深长的笑意:

“亮平兄,咱们明人不说暗话。那个江念初……她可不仅仅是找过李达康。

她之前,可是抱着厚厚一摞‘证据’,直接闯进你反贪局局长办公室实名举报的吧?而且……”

他刻意拖长了语调,

“听说,你侯局长前几天刚挨了上面一个内部通报批评,好像……也跟这位江科长脱不了干系?”

侯亮平握着酒杯的手指骤然收紧,指节微微发白。

江念初那冰冷嘲讽的眼神和“令人不齿”的斥责,瞬间刺入脑海。

一股被揭了伤疤的羞怒猛地窜起,直冲头顶。

他强压着情绪,面沉似水,但眼神里的寒意却再也无法掩饰。

祁同伟捕捉到了侯亮平瞬间的失态,心中冷笑,继续煽风点火,声音带着蛊惑:

“堂堂汉大政法系的高材生,帝都来的钦差,手握尚方宝剑,居然被一个地方上的疯女人,

一个科级的小干部,如此蹬鼻子上脸地羞辱、举报!

这口气,亮平兄,你咽得下去?她举报你什么?

尸位素餐?包庇罪犯?她的底气,不就是咬死了陈清泉有问题吗?”

他身体再次前倾,声音压得更低,充满诱惑,

“只要证明陈清泉是清白的,或者……

证明她江念初是在恶意捏造、诬告陷害,那你侯局长不仅洗刷了污名,还能反手告她一个诽谤诬陷!

恶意攻击上级领导!这威信,不就重新立起来了吗?还能让那些蠢蠢欲动、想看你笑话的人,彻底闭嘴!”

侯亮平的心,被祁同伟这番话狠狠戳中了。

威信扫地,被一个“疯女人”当众羞辱,这确实是他眼下最大的心病。祁同伟的提议,充满了诱惑。

利用陈清泉案,彻底摁死江念初这个麻烦制造机,既能出这口恶气,又能震慑其他人,还能给高育良那边一个“交代”……似乎是一举多得。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祁同伟的算盘他心知肚明,无非是想借自己的手捞出陈清泉。

但……这交易,似乎并非不能做。

“同伟厅长,”

侯亮平的声音恢复了平稳,却带着一种冰冷的算计,

“陈清泉在山水庄园嫖娼,人证物证俱在,影响极其恶劣,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公安那边移交过来,程序上反贪局必须立案调查,逮捕是必然的流程。”

他顿了顿,拿起餐巾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角,眼神锐利地看向祁同伟,

“反贪局接手后,会依法对陈清泉名下的所有资产、银行流水、投资情况进行全面彻查。这是标准程序,谁也绕不过去。”

祁同伟的眼神瞬间一凝。

侯亮平这看似公事公办的话,实则是在暗示:

陈清泉的屁股干不干净,你们自己心里有数。反贪局一旦全面深挖,什么都有可能翻出来!

要想“清白”,就得在陈清泉正式移交反贪局、立案启动全面调查之前,把该处理的“尾巴”处理干净!时间不多了!

“那……大风厂股权的事?”

祁同伟试探着问,目光瞟了一眼旁边一直沉默微笑的高小琴,

“陈清泉当时批的几个文件,还有和山水庄园签的那些……合同?”

侯亮平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祁同伟这是想把他彻底拖下水。

他立刻撇清:“滥用职权,违规操作,这是纪委和监察委的管辖范围。我们反贪局,只管贪腐。

”他放下餐巾,语气斩钉截铁,不留丝毫余地,“我只关心,他有没有从中收钱。”

话已至此,无需多言。祁同伟明白了侯亮平的底线和暗示:

他只会在“贪腐”层面放陈清泉一马,前提是陈清泉屁股擦得足够干净,别在资产上留把柄。

至于其他滥用职权的烂摊子,他侯亮平不管,也不想沾手。

这狡猾的京官,既要利用自己打击江念初,又不想留下任何可供指摘的把柄。

祁同伟脸上重新堆起笑容,举起酒杯:

“明白了,亮平兄是依法办事,铁面无私!来,喝酒!”

侯亮平也举杯,脸上挂着心照不宣的笑容。雅间内,丝竹声更盛,掩盖了酒杯碰撞下无声的交易。

几天后,陈清泉案卷宗正式移交汉东省人民检察院反贪局。在侯亮平的“主持”下,调查方向被严格限定。

对于祁同伟他们紧急“处理”过后的资产状况,反贪局“并未发现”陈清泉有重大贪腐行为。

最终,陈清泉仅以“严重违反生活纪律(嫖娼)”和“滥用职权、造成不良社会影响”

两项罪名被逮捕,移送司法机关处理,避开了最致命的“受贿罪”指控。

尘埃落定之际,侯亮平的反击开始了。

一份措辞严厉的内部通报迅速下发至相关单位,矛头直指光明区治安科的江念初。

通报中,侯亮平以反贪局的名义,严厉指责江念初在举报陈清泉过程中,

“捕风捉影,主观臆断,捏造不存在的大额贪腐证据”,

“恶意诋毁上级领导(指侯亮平本人)”,“干扰反贪局正常办案秩序”,“其行为已涉嫌诬告陷害”。

通报要求光明区严肃处理,并保留追究其法律责任的权利。

这份通报如同一颗深水炸弹,在汉东政法系统内部掀起轩然大波。

江念初的名字,瞬间从一个“愣头青”变成了一个“胆大包天、诬告领导”的危险分子。

侯亮平用这种方式,狠狠地回敬了江念初的“羞辱”,重新树立了他不容冒犯的权威。

至于陈清泉是否真的完全清白?已经没人在意了。

就在这份通报引发的余波在京州市政大楼里震荡扩散之时,一架从北方飞来的航班,平稳地降落在汉东国际机场的跑道上。

舷梯放下,一位穿着银灰色西装、身形挺拔的老人,拎着简单的行李,独自一人,踏上了汉东的土地。

他深邃的目光透过机场大厅的玻璃幕墙,望向这座笼罩在权力与迷雾下的城市,仿佛穿透了重重阻碍,落在了那个素未谋面、此刻正陷入风暴中心的年轻身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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