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国栋语气急促:“爸,我没有胡说!我亲眼所见,千真万确!”
“千真万确?”赵立山怒极反笑:“你太爷爷今年九十八了,他恩师若在世,岂不是要百岁往上?这世上哪有如此高寿之人!”
“你太爷年轻时曾无数次提及,祖师爷早在他年少学艺有成之后不久,便再无音讯!你太爷找了许久都再没找到。”
“这是太爷爷亲口所言,你现在居然告诉我,你见到了他?你是在拿你太爷爷的遗憾开玩笑,还是在戏耍我这个当爹的?!”
赵立山的声音一声比一声高,
他一直以这个儿子为傲,聪慧、沉稳,可今天,他居然说出如此荒诞不经的疯话!
“爹,我……”赵国栋喉咙发干,声音有些嘶哑,“我说的都是真的。我知道这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但请您相信我!”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镇定一些:
“今天晚上我去岩太山区执行缉毒任务,遇到了个刚刚进入缉毒系统的新人,他叫祁同伟....”
后面,赵国栋一五一十地将他怎么和祁同伟结识,怎么一起执行任务,祁同伟用出的拳法,已经亲自去拜访祁同伟地家人说了一遍。
为了增加说服力,赵国栋还将看到祁通天的整个过程,包括老者如何提及赵家,如何谈论太爷爷,都一五一十,尽可能详细地复述了一遍。
他描述着老者的容貌、神态,甚至模仿着老者说话的语气。
甚至最后还将祁通天手上带着地那枚戒指给说了出来。
说到最后,赵国栋搁着电话举起了右手:“爸,我赵国栋对天发誓。”
电话的那头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有赵立山略显粗重的喘息声。
赵立山脸上的怒容渐渐收敛。
难道这世间真有如此奇事?
良久,赵立山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你说你还看见了那枚画像上的戒指?”
赵国栋精神一振,连忙点头:“是的,爹,我确实是没看错。赵立山的声音陡然拔高,“祖师爷他老人家真的还活着!”
“我要去汉东!立刻!马上!”赵立山一把抓住身边的衣服,起身就要走。
“不行,我得先联系你太爷爷。不对,你太爷爷正在静海疗养院,严禁打扰。那你大爷爷呢?你大爷爷在京城参加一个重要会议,手机肯定关机,也联系不上”
片刻之后,他猛地停下脚步,眼神坚定:“不等了!我亲自去一趟汉东!国栋,你跟我一起去!”
赵国栋心中一喜,刚要点头,却听赵立山又补了一句,声音中带着一丝莫名的复杂情绪:“不过就算去了汉东,以我的身份,恐怕也没资格亲自去拜见祖师爷他老人家。”
“爸?您说什么?”此话一出,赵国栋的脸上露出一丝愕然,他父亲赵立山,竟然说自己不够资格?
说真的,赵国栋觉得自己见到老祖宗还是挺容易的,不过自己属于是在不知道的情况下私自拜访。
但老爹这个身份,也不是容易的事情吗?
他爹赵立山是谁?浙东省权力巅峰之一!
跺跺脚浙东官场都要抖三抖的封疆大吏!可刚才电话里,他爹那斩钉截铁的语气里,竟透着一丝…惶恐?
“爸…您没开玩笑吧?”赵国栋声音发干,“见那位老爷子…您都没资格?!”
“资格?”赵立山的声音隔着电波都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沉重,“小子,你太天真了!你太爷爷赵英杰,开国功勋!搁当年,他想见祖师爷,也得看祖师爷给不给脸!心情不顺,亲儿子来了都得在门外候着!”
轰隆!
赵国栋只觉得脑袋里像炸了个核弹!他太爷爷赵英杰,那可是赵家的定海神针,活着的传奇!
连这等人物都要看祁家那位老祖的脸色?这祖师爷…怕不是神仙下凡?!
赵立山没见过真人,这些秘闻都是家族核心层口口相传的铁律!
赵立山虽然也琢磨不透其中更深层的敬畏,但他只认死理——他爷爷赵英杰定下的规矩,就是天条!违逆者死!
“之前你小子无知者无畏,莽撞上门,祖师爷他老人家慈悲没跟你计较,是你祖坟冒了青烟!”
赵立山的语气陡然转寒,字字如冰:“现在!知道了祖师爷的身份,再敢有半分不敬,坏了规矩!不用等你太爷爷和大伯动手,老子亲手把你踢出族谱,打断你的腿!”
嘶——!
一股寒气从赵国栋尾椎骨直冲天灵盖,汗毛倒竖!
他爹从不开玩笑!
这一刻,他才真正感受到那位看似和蔼的祁家老祖背后,笼罩着何等恐怖的阴影!
那阴影,足以让整个赵家噤若寒蝉!
“那…爸,”赵国栋咽了口唾沫,声音发虚,“您这趟火急火燎杀到汉东…又不能直接去…图啥?”
“迂回!懂不懂?”赵立山思路如电:“祖师爷门槛高不可攀,但他身边不是还有至亲骨血吗?你之前提的那个小子,祁同伟!祖师爷唯一的曾孙!”
赵国栋眼睛一亮:“对对!祁老弟!他跟我聊过,家里就爷孙俩相依为命……”
“祁老弟?!”赵立山的咆哮差点掀翻屋顶,“那是你能叫的?!按辈分!他高你一辈!是你叔!亲叔!给老子记死了!”
“叔?!”
赵国栋如遭雷击,彻底石化!
祁老弟…变祁叔了?!
刚才还勾肩搭背牛逼的好兄弟,一转眼成叔字辈了?!
这辈分掉得,比跳崖还刺激!
简直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爸…这…这都星际时代了…咱私下各论各的行不行…”赵国栋一张脸皱成了菊花,想到以后要对着同龄的祁同伟毕恭毕敬喊“叔”,浑身像爬满了蚂蚁。
“各论各的?!”赵立山气笑了:“行啊!那咱爷俩也各论各的!你叫我哥,我喊你弟!你看你太爷爷会不会从疗养院杀出来,用他那根开过光的拐杖把你小子抽得生活不能自理!”
“太爷爷”仨字一出,赵国栋瞬间蔫成霜打的茄子,屁都不敢放一个。
“少给老子废话!”赵立山一锤定音:“祁同伟!那是祖师爷眼下唯一的血脉!懂?!你小子撞大运了!能让他认下你这个大侄子,是你八辈子修来的造化!立刻!马上!滚去给老子约你祁叔叔!后天!老子要请他吃饭!就这样!啪!”
电话撂得干脆利落,带着不容置疑的霸道。
赵立山放下电话,心潮翻涌,在铺着厚地毯的办公室里来回踱步,眼神锐利如鹰隼。
“祖师爷…竟然真的还在世…老爷子他们当年那些讳莫如深的秘闻…难道全是真的?”
他心中掀起滔天巨浪。
赵家如今看似烈火烹油,繁花着锦,子弟遍布要津。
可他赵立山心如明镜——这所有的一切,都系于老爷子赵英杰那日渐衰微的生命之火!
老爷子在,赵家是参天巨树;老爷子若去…
“张秘书!”他猛地顿住脚步,按下内线,声音恢复了封疆大吏的沉稳冷冽。
“省长!”秘书瞬间推门而入,垂手肃立。
“后天所有行程,全部取消!”
“省长,后天省厅有重要联席会议,关于…”
“让李副省长顶上!我有更重要的事!”赵立山语气斩钉截铁,不容置喙:“备车!后天一早,直飞汉东!”
秘书心头剧震,瞳孔微缩,面上却依旧古井无波,躬身应道:“是!省长!”
能让这位大佬临时甩手如此重量级会议,火急火燎亲自飞赴邻省…那位“祁叔叔”…怕不是尊通了天的真神?!
他不敢怠慢,立刻连滚带爬去安排!
……
汉东市,小院。
昏黄温暖的灯光下,祁同伟拿着筷子,有些心不在焉地戳着碗里的米饭,眼神时不时就飘向对面。
曾祖祁通天正慢悠悠地喝着碗里最后一口清汤,老人那双深邃的眼眸仿佛洞悉一切。
祁通天放下汤碗,抬眼,嘴角勾起一丝了然的笑意,声音不高,却带着奇特的穿透力:“小伟啊,心里头揣着事,这饭…吃得没滋味了吧?跟爷爷这儿,还有什么藏着掖着的?”
祁同伟脸皮微热,索性放下筷子,深吸一口气,终于把憋在心里翻腾了半天的疑问吐了出来:
“爷爷…您跟京城那个赵家…到底有啥通天彻地的交情?我怎么瞧着…那个赵国栋,还有他那个位高权重的爹…对您…那恭敬劲儿…简直像见了活祖宗?!”
祁同伟语气里充满了震撼和不解,他这位看似平凡的曾祖,到底藏着何等惊世骇俗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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