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年轻人走后,祁通天踱到院中伸了个懒腰,筋骨发出一阵细微的“噼啪”声。
随即,祁通天深吸一口气,
他双脚微分,沉腰立马,一套看似不成章法、却又隐隐带着劲力的拳法,便在院中舒展开来。
没有惊天动地的气势,更像是一只刚睡醒的猫在舒展筋骨,带着慵懒,惬意,一招一式间,却透着一种说不出的流畅自然。
阳光下,他自得其乐。
....
祁同伟和陈阳就在镇子上漫无目的牵着手走着。
手中提着他们刚刚采买的蔬菜瓜果和生活用品。
放眼望去,镇子外尽是岩石山坳与稀疏的植被,偶尔还能看见远处的几间破败的土坯房,更显萧瑟。
陈阳看着身边这个男人,他本该有更广阔的天地,却选择扎根在这穷乡僻壤,还吃了这么多苦。
“同伟,”陈阳轻柔地开口“这里的条件太苦了。要不…我跟我爸说说?他在省里多少还有些人脉,把你调回去,再或者能帮衬一下.....?”
祁同伟停下脚步,转头看向陈阳,还没等她说完就打断道:“阳阳,你的心意我明白,但很多事情,不是一两句话就能改变的。”
他顿了顿继续道:“叔他也有自己的难处,我现在这种处境,不能再给他添任何麻烦!”
陈阳望着他,眼眶有些湿润。
她知道祁同伟的骄傲,也理解他的抱负。
这个男人,骨子里就刻着不屈和担当。
她点了点头,不再多言,只是将手更紧地挽住了他的臂弯。
......
就在两人刚到家门口,一声沉闷如惊雷般的咆哮,毫无征兆地从他们住的小院方向传来!
“吼——!”
那声音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连脚下的土地似乎都微微颤抖了一下!
“不好!曾祖!!”祁同伟脸色骤变,瞳孔猛地收缩。
这深山老林,难道有野兽闯进院子了?!
他几乎是瞬间就想到了这个最坏的可能。
陈阳也吓得花容失色,惊呼道:“老人家还在家!”
两人脑中一片空白,唯一的念头就是祁通天的安危。
祁同伟猛地甩开盛满蔬菜的塑料袋,厉声道:“你在这里别动,我回去看看!”话音未落,他已如离弦之箭般,不顾一切地向家的方向狂奔而去。
陈阳哪里肯依,提着心,也跌跌撞撞地跟在后面,口中焦急地呼喊:“同伟,小心!”
祁同伟此刻什么也听不进去了,他几乎是拼尽了全力狂奔起来。
当他疯了一般冲回自家院外,慌乱的拿起倚在墙角的草叉准备进去时,就和追上来的陈阳呆住了。
祁同伟和陈阳几乎是屏住了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院子中央那个身影。
那不是别人,正是祁通天,一个平日里看起来和蔼可亲,甚至有些懒散的老人。
不过此刻的祁通天,却像是换了个人。
他身形展动,不算魁梧的身体里仿佛蛰伏着洪荒般滴力量。
一招一式,大开大合,拳脚生风,带起的劲风刮过门口处祁同伟和陈阳的面颊,竟有些微微刺痛。
更让他们没想到,伴随着拳势而隐隐传来的,仿佛来自远古的咆哮。
时而如猛虎下山,时而如巨熊撼树,转瞬间又似灵猿探臂,再一变,又如仙鹤亮翅,
“这……这是……”祁同伟当时就麻了!艰难地吞咽下口水。
眼前祁通天所展示的,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范畴。这还是之前和和气气的那个曾祖吗?
刚才曾祖展示出的已经不是单纯的拳脚功夫。
更像是一种与天地万物沟通,借用其神髓的.....额....拳法??。
陈阳更是小手紧紧捂住了嘴巴,
震撼?难以置信?,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敬畏?
祁通天继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他一套拳法打到酣畅淋漓之处,周身气流越发激荡,
突然,他身形一顿,右拳紧握,如炮弹出膛般猛然向前轰出!
目标,是院角一块半人高的青石,那是祁同伟前些日子觉得碍事,想搬走却因太重而放弃的。
“嘭——!”
一声沉闷如雷的巨响炸开,祁同伟和陈阳的眼珠子差点从眼眶里瞪出来!
卧槽,内力?
只见那块坚硬无比的青石。
在祁通天那看似并不如何粗壮的拳头下,竟如同被攻城锤正面击中。
从中心开始,蛛网般的裂纹迅速蔓延。
随即“哗啦”一声,碎成了大小不一的石块,散落一地!
最中心的一块,更是直接化为了齑粉!
一拳,仅仅一拳!
整个院子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以及祁同伟和陈阳粗重的呼吸声。
祁通天缓缓收回拳头,轻轻呼出一口浊气。
他似乎这才察觉到两人的存在,看到他们那副活见鬼的表情,和蔼一笑,有些不自然地摆了摆手,干咳两声:
“咳咳,这石头……本来就有点松了,风吹日晒的,不结实,不结实。”
祁同伟嘴角抽搐了一下。
松了?
不结实?
他前几天用铁锤都只砸出几个白点的大青石,到您老这儿就成豆腐渣了?
他三步并作两步冲到那堆碎石前,捡起一块边缘的碎石,入手冰凉沉重,断口处崭新无比,哪有半分松动的样子?
陈阳也回过神来,看向祁通天的眼神有些懵,她快步走到祁通天身边,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抖:老祖您...您这身功夫。
祁通天被两人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嘿嘿一笑,那股子高人风范瞬间消失,又变回了那个邻家老头般的模样。
短暂的震惊过后,祁同伟脑中灵光一闪,想起了一件他一直半信半疑的传闻。
他小心翼翼地问道:“老祖,我记得您提到过,当年那位蛮青的皇上,曾经想拜您为师,还说您是什么护国……”
这话一出,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陈阳也瞪大了眼睛,
蛮青蝗上?仿佛想到了什么。
祁通天闻言,脸上的笑容依旧:“都是些什么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不提也罢。那时候的人啊,心思杂得很。
他没有直接承认,也没有直接否认,但这含糊其辞的回答,却更让祁同伟和陈阳心头巨震。
如果这是真的,那祁家老祖的年纪……陈阳不敢想,也不愿去想。
不过陈阳毕竟是女性,心思更活络些。
她看着自己男友那副带着些许忐忑的表情,心中一动,鼓起勇气,上前一步,诚恳说道:“老祖,您看同伟他虽然身在官场,但一直都对真正的功夫很向往。您能不能指点他一二?只要能强身健体,关键时刻能有点自保之力,我们就心满意足了!”
祁同伟一听,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是啊,若是能学会个一招半式的。
去了缉毒大队,那真是能帮上大忙的。
祁通天瞥了祁同伟一眼,又看了看一脸诚恳的陈阳,摸了摸下巴,嘿然一笑:“教他?那是肯定的,他是我曾孙,我能不教他?”他故意拉长了语调。
“老祖您说!”陈阳道。
祁通天摆摆手,笑道:“我这老头子,就好一口吃的。小阳啊,你要是能给我做点可口的饭菜,再配上二两小酒,我老头子一高兴,就教教他。”
陈阳闻言大喜,这算什么条件?
她连忙点头如捣蒜:“老祖您放心!您就瞧我的手艺吧!!不过,刚刚我和同伟因为太担心您,将买的菜丢在路上了。”
闻言,三个人不约而同地哈哈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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