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份公司的财务数据。
乍一看上去平平无奇,祁同伟本打算关闭的。
但是公司的名字吸引了他。
这不就是王大路的公司吗?
“怎么了?”高小琴也被吸引了过来。
祁同伟指了指屏幕,让她过来一起看。
其中有一份财务数据,详细的记载了李达康女儿在大洋国的花费。
零零总总,事无巨细。
私立高中每年的各种费用算下来30w。
私立大学每年的费用约在35w。
“这王大路还真能下本钱。”高小琴啧啧称奇,她按着计算器说:
“高中四年,大学四年,两百多万啊。”
祁同伟:“这可真是个意外收获。”
高小琴:“不过我听说这个王大路当年是给李达康顶雷,才被免去的职务下海经商的。
这里里外外的好处,还都让李达康拿走了。”
祁同伟:“这些钱不算什么,搞两个工程就回来了。”
高小琴:“那你说,咱们这位清廉的李达康,是知道还是不知道呢?”
祁同伟:“我猜呀,主观上可能知道,客观上可能不知道。”
“您可真是高老师的好学生,这就用上辩证法了。”高小琴调笑道:“那你详细说说?”
祁同伟:“主观上李达康可能猜出来,王大路在资助自己的孩子,他和欧阳菁的工资能不能负担的起这些费用,他心里是有数的。
这叫主观上知道。”
“但是欧阳菁和王大路,应该没和李达康说起过这个事情。所以客观上,李达康不知道。”
高小琴接着说:“所以万一以后东窗事发了,李达康会说:‘我不知道啊,没人和我说过。’”
祁同伟突然上来了,学起了李达康的口气:“但是我没有管好身边人,我有错,我检讨。”
哈哈哈,两个人笑起来。
祁同伟:“他以为他凭这点招数就能逃脱制裁吗?
如果真的想要查他,这就够给他定罪了。”
高小琴点头:“所以呀,还是要看上面有没有人要查你。想查你的时候,放个屁都是错的。”
祁同伟:“孙连城够清廉吧,我听说自己还垫了60块钱买小板凳。结果还不是戴了个懒政的帽子。”
祁同伟越说越快。
“陈岩石呢?就是一个沽名钓誉的老头。成天装什么清高,一口一个自己是老百姓。”
“哪个老百姓能小金子、小金子的喊?”
“哪个老百姓能直接给高老师打电话?”
“整天拿着自己的特权装包青天,我最讨厌这种人。”
“同伟,别生气。”高小琴看他的语气越说越激动,安慰道:“我们要想想,怎么能更好的利用这些资料。”
祁同伟冷静了下来,觉得高小琴说的有道理。
几天后,燕子的公寓。
她接到了母亲的电话。
“燕子,之前你打来的钱妈收到了,可是银行说钱有问题,要出个什么证明。”母亲说。
“让你们单位出个证明”父亲在一旁补充道。
母亲:“对,对,说要这个证明,才能把钱取出来。”
母亲:“你说能不能麻烦领导出个证明。”
燕子心里一凉,不好,还是没有逃过监管。
“好的,我试试看。”她挂断电话。
突然她想一小时前,上级说要增派人手。
还宽慰她说可以回国探亲了。
完了,肯定是被上级发现了。
自己已经失去了上级的信任,派来的人是接替自己工作的。
甚至很可能是派来抓捕自己的。
怎么办?
如果上级知道这笔钱是祁同伟给的,工作肯定是保不住了。
大概率还要进去踩缝纫机。
她有些后悔了,不应该贪图钱财,落得今天的下场。
但自己也是没有办法,生活的重担已经够重了。
想这些有什么用,废物!燕子骂了句自己。
法官才不会听这些理由。
得赶紧想个办法出来,现在自己随时有可能失去自由。
失去了自由,就全完了。
那么就只有一条路了。
逃跑!
她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逃跑,就等于流亡。
无法再见到自己的父母、家人,回到自己熟悉的地方。
意味着无尽的漂泊,自己真的能承受这些吗?
但是自己还能打工赚钱,给母亲治病,总有办法能把钱给到他们的。
如果自己真的被抓关了起来,父母就无依无靠了。
想到这点,燕子下定了决心,马上开始整理行李。
她的行李本来就不多,又在恐惧的压迫下飞快地收拾。
三分钟后,她就离开了公寓。
看着漫长的街道,她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
她不愿意选择那个唯一的选项。
但似乎别无选择。
如果要去那里的话,动作一定要快。
如果迟了,就没有意义了。
下定决心后,她拦下一辆出租车。
途中,她又下了一次车,换掉了自己的手机和电话卡。
把其他的所有电子设备都扔到了垃圾桶。
只抄下了家里的电话号码。
从此,她获得了新生。
车子行驶了一个小时左右。
抵达了一处别墅区,鳞次栉比的房屋整齐的排列。
房前屋后都有修剪整齐的草坪。
出租车停在了一幢外观颇为精致的别墅前。
新古典主义风格的外观庄重典雅,米白色石材外墙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燕子取下自己的行李,上前摁响了门铃。
祁同伟,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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