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打闹后，几人进入寿春县城。
不同于盛京的繁华大气，寿春更有一种江南水乡的小资情调。
久居盛京的杨娇娇自是没来过这种风格的城邦，当下便甩掉周云一行，自个儿去集市上晃悠了，跟个好奇宝宝一样。
市集里，“以工代赈”招聘会依旧在进行。
灾民也好，用工方也罢，脸上都洋溢着希望。
他们并不知道，刚刚那短暂的个把时辰中，周云和他们的父母官已在鬼门关走过一趟了。
这时，一个衙役急匆匆地跑了过来：“九殿下，王大人，吴统领已将四大粮商关押至县衙的牢房了，他差遣小人喊你们一起去审讯。”
时不我待，周云和王志飞加快了速度回县衙。
不一会儿，县衙大牢审讯室内。
长条桌的一侧，坐着的则是周云、吴景升、还有王志飞。
另一侧，坐着的是陈、王、何三大寿春粮商。
这三人，此刻蓬头垢面，灰头土脸，神情既颓丧、又惊恐。
看这样子，吴景升是没少关照他们。
“老吴，赶紧帮陈掌柜他们解掉手上镣铐。”周云似笑非笑地说道，“罪证都还没做实，就如此粗鲁对待他们三，这样不太好。”
“不好意思九殿下。”吴景升连忙差遣狱卒解开对方三人手铐。
刚一获得自由，陈长兴就“噗通”一声跪地磕头：
“请九殿下明察！咱们三个是冤枉的！”
“咱三也就有胆赚些黑心钱，这杀人越货的事咱们是万万不敢的呀！更别说行刺殿下您嘞！”
何家、王家掌柜也有样学样地连连磕头，他两也吓坏了。
周云沉吟了一小会，将蒙面人身上搜来的信纸扔在了他三面前，道：“那你们说说吧，这信纸是怎么回事？证据貌似都是指向你们的。”
三人凑近一看，立马大惊失色，陈长兴神情格外激动：“九殿下，这摆明了是哪个狗日的想栽赃嫁祸呀！”
何家、王家也苦苦哀求道：“敢问九殿下，除了哄抬粮价外，咱们三有得罪过您吗？请殿下明示！”
陈长兴也连忙补充：“殿下，如果咱三无意间得罪过您，哪怕散尽家财，我们也愿悉数赔偿！”
凭借特种兵的知觉，周云认为，三人的恐惧，着实不像是装出来的。
敢雇凶杀人的人，不该是这个怂样。
跟吴景升、王志飞使了个眼色，周云喊道：“来人！先将三位掌柜带进牢房！好吃好喝伺候，不许殴打！”
“殿下！我们真的是无辜的呀！恳请您明察秋毫！”
陈长兴苦苦嚎叫着，即便如此还是被人高马大的狱卒给架走了。
审讯室里顿时清净了，只剩周、吴、王三人。
周云问道：“老吴、老王，你们怎么看？”
王志飞率先发话：“殿下，下官在寿春为官多年，确信陈、何、王三家虽有奸商之名，但行凶之事他们是不敢的。”
吴景升没说话，只是默默点头支持王志飞的看法。
身为暗影卫副统领，他有自己的断案方法。
事实上，两人的判断，也是周云的判断，三大粮商不是凶手。
饶是如此，他还是得尽量让判断准确严谨。
稍加思索后，他说道：“这样吧，老吴、老王，我教你们一个法子，你们分别去诈一下他们三个。”
...
又过了一个小时。
关押陈长兴等3人的牢房被打开了，吴景升、王志飞面色阴沉地走入。
“吴统领、王大人，求求你们饶我们一命吧！”三大粮商失魂落魄，再度苦求。
吴景升并未理会，而是冷冷地对随行狱卒说道：“把三位掌柜分别带走，分开审讯！”
而后，在三大粮商的求饶声中，狱卒将他们关押至不同的审讯室。
审讯室是密封的，只有一扇紧闭的铁门连通外界。
昏暗的煤油灯发出了“滋滋”的声音，愈发衬托气氛的压抑沉重。
三个审讯室里，审讯同时开始。
只不过，审讯由当值的狱卒进行，吴景升和王志飞只是轮流到各个审讯室中巡视。
...
很快，两个小时过去了，三场审讯同时结束。
周云重新回到大牢，吴景升和王志飞连忙迎上行礼。
周云淡淡问道：“老吴、老王，你们审得怎么样？三位掌柜有没有交代什么。”
吴景升、王志飞皆摇了摇头，同时将三位狱卒的审讯记录递给周云。
周云匆匆瞥了眼，发现三份审讯记录上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内容，诸如“xxx神情激动，坚决否认行刺罪行”这类的。
长吁一口气，周云说道：“现在咱们三可以去诈一下他们三了。”
接着，他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纸，上面密密麻麻地写着不少字，甚至还有红色的手指印。
三人同时朝第一间审讯室走去，三大粮商之首，陈长兴还关押在其中。
推开铁门，周云缓缓走入，身后跟着吴、王二人。
“九殿下！草民真没有雇凶行刺你呀！”
经过漫长的审讯，陈长兴是肉眼可见的疲劳和崩溃。
饶是如此，他还是坚决否认“雇凶行刺”的罪名。
周云冷哼一声，厉声喝问道：“陈掌柜，都死到临头了，你嘴巴还是这么硬？”
“九殿下，草民实在不懂您在说啥！”陈长兴露出了无奈的苦笑。
“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那本宫就让你瞧瞧这是啥？”
紧跟着，周云将事先准备好的两张纸，在陈长兴面前晃了晃。
“陈掌柜，看看这是啥？”周云的脸上挂着渗人且阴冷的笑容。
这时，吴景升补充道：“陈掌柜，你的另外两位盟友，已经全盘承认你们买凶行刺的罪名了”
“就你一个人还傻乎乎地坚持盟友的信义，这是何必呢？你已经被他两给卖了呀？”王志飞补了一刀。
闻言，陈长兴身子一颤，瞳孔剧烈地晃动着。
“陈掌柜，看见没有？”周云又把两份证词在陈长兴眼前晃了晃，“你的同伴已经供认不讳了，都已经按下手印了！”
“不可能！我们明明啥也没干！”
陈长兴难以置信地呢喃道，试图伸手去抓两份证词。
然而周云直接将证词收了起来，冷冷道：“只许看不许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直接把证词吞进嘴里。”
“不可能、不可能...”陈长兴依旧在重复这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