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经波折,终于把拐卖案的帮凶抓获,缉拿归案。
扬州城也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在县衙的监狱里。
江博承和马鸿涛以及展畅三人都被关押在同一列的监狱里,慕云等人又开始了分工合作模式,分别对这三人进行审问。
县衙的监狱一如既往的昏暗,只有高墙上的井字窗还透露着一丝丝的光线。
江博承双手用铁链被绑在木制的十字架上,他也换上了白色囚服,披头散发,脸上的污渍也变多了,谁能想到曾经的江南第一富商,竟落得这般下场,但他也是罪有应得。
监狱里走进来两个县衙侍卫,他们提着一箱食盒,应是给江博承的吃食,将食盒放在地上,打开盖子,里面只有一晚白粥和盘小菜,着实有些寒酸,江南第一富商竟然吃的如此之简陋,那两个侍卫把粥端到他的面前,用勺子舀了一勺,递到他面前。
江博承这个人死到临头了还能把脸翘到天上去,他不屑的白了一眼,眼前两个侍卫自然也不是什么善茬,端着粥的那个侍卫,看他不肯吃,一点就着,脸色瞬间变了,朝他吐了一口口水“我呸!你他娘的,别他娘不识好歹!”“小爷我可告诉你,你这条贱命现在可比那瘸了半条腿的过街老鼠还他娘贱!”,走到他面前,揪起他的衣领,怒气冲冲地用手扇了他一巴掌“你他娘就一贱人!”,随后转身走到食盒旁边,弯下腰把那碗粥放回去,临走时骂骂咧咧,还不忘给那食盒踹一脚。
要知道在这个时代,商人地位是最低的,他们除了钱一无所有,一旦犯错就连监狱里的侍卫都能指着他们的鼻子破口大骂,根本不用顾及他们的感受。
当然,没有人会同情犯人的,只会觉得他们死不足惜。
片刻后,慕云和李祐走了进来。
“江肆主,看来这监狱的饭菜应是不合你胃口,竟一口没动。”
慕云走到食盒旁,弯下打开食盒的盖子,看了一眼。
李祐走到江博承面前,抱着双手,站在那看着眼前的江博承,“江肆主,你与马县令私通勾结,贩卖人口,抢劫镖箱,诸多罪名成立,你还有何遗言?”见江博承低着头不说话,李祐便凑近他耳朵边,“怎么,还不肯出卖背后主谋?”
李祐得到的回应依旧是沉默。
李祐走到桌子旁,拿起鞭子,用抹布擦了擦,说道:“也罢”“江肆主不为自己考虑,那也应该为江夫人和江娘子考虑一番吧?”
随后,将抹布扔在桌面上,走到江博承面前,露出鄙夷的眼神,他的眼神如猛虎般凶猛,让人不寒而栗,俯视着江博承,凑近去看着江博承的眼睛,轻声细语“你觉得呢?江肆主。”
他还是没有说话。
李祐嘴角不屑一笑,低下头摆弄着手里的鞭子,“依照大琞律令,这些勾当足以让整个江家乃至江家九族陪葬。你可考虑清楚了?”
根据上回审问展畅的经验,李祐这次打算用温柔的方式让犯人说出背后主谋。但效果有些不尽人意啊。
慕云端着那碗粥走了过来,“江肆主,你也知道,马县令与那展畅的勾当,我知道你们呢,都是背后主谋的替罪羔羊,但是呢,你们的命也是命。”走到江博承面前,舀了一勺粥,放在他嘴边,“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江肆主,您得吃点。要不然江夫人和江娘子知道了,会心疼的。”
“多…多谢。”
江博承看着一脸笑意的慕云,张开嘴,吃了一口白粥。
李祐站在一旁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小声说道,“什么啊,白费我苦口婆心这么久。”
就这样慕云一口一口地喂他吃完了那碗白粥。
慕云转身将碗放到桌面上,又转身走过去,“江肆主,现在可以说说背后主谋究竟是谁了吗?”
“是…是……”
只见江博承低下头犹犹豫豫,欲言又止。
江博承心里想着总不能连累了妻儿老小,他也想一人做事一人当,抬起头看向李祐,“王爷,您可愿留江某一家性命?”,“江某贱命一条,若是妻儿老小因此被连累,九泉之下也不得安心。”
“江肆主,本王答应你,定护住你一家性命,只要你说出背后主谋。”
李祐看着他,回道。
江博承又低下了头,脸上挂着一丝惆怅和哀伤,叹了一口气,“江某也不知真正的背后之人究竟是谁,我也只不过是个商人,前年扬州城换了马鸿涛当县令,他跟我说,只要我照他说的做,他的上头高兴了,就能给我数不尽的银子,一时财迷心窍,便答应了。”
“谁知那马鸿涛他娘的是个贪财好色之徒,他跟我说,他们有人专门拐卖年轻貌美的娘子,有的甚至连小娘子都不放过啊,卖到江南各地,他刚来时,便跟父老乡亲们说禅宗怎么厉害,他娘的就是他为了骗钱的手段,逢年过节就让县衙侍卫挨家挨户敲门索要银两,没有便把家里有年轻貌美的娘子带走,说是替佛祖赎罪。妈的,那就是他的借口。他简直就是一个獠贼!”
“后来他跟我说,他上头的人在苏州府当刺史,那人名为柳川,我也不曾与他见过面,并不知其为人。”
“至于李将军的镖箱自然也是马鸿涛吩咐的,我也只是照做。该说的都说了,信与不信,全凭你们。”
李祐看着他,心想,苏州府,刺史柳川,估计也不是个善茬。
李祐转身走到桌子旁,把鞭子放在桌面上,“本王,说到做到。”拿起另一张抹布,擦了擦手,他的手版型还算好看,骨节根根分明,手指细长,手掌略大,擦完后,将抹布放在桌面上,走到慕云面前,“走吧,与他们汇合。”
江博承抬起头看着二人走出监狱的背影,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他觉得自己终于做对了一件事,心里似乎有些说不出的喜悦。
江博承虽然没有马鸿涛和展畅那般心狠手辣,但他再怎么说也是帮凶,即便有一百个理由,他也难逃一死。
在县衙大厅内。
他们几人正商量着接下来的计划。
“接下来,该如何?”
司渃双手扶在桌面上,托着下巴问道。
李祐看了看县衙大厅内摆放整齐的镖箱,看着司渃回道:“去苏州,找李将军,抓柳川。”
“总感觉这柳川也不是真正的背后主谋啊。”慕云双手托着腮帮子,疑惑道。
“没错,即便他滥用职权也不足以控制这个江南,他的背后之人便是我们要寻找的人。”
雪如尘每次都会精辟总结,一步到位。
“那…监狱里的那三个人怎么办?总不能交给于世南吧?”
慕云看着大伙儿问道。
司渃突然挺直腰板,一本正经,说道:“放心好啦,本少卿已飞鸽传书到大理寺,大理寺已派遣人手到江南了。无须担心。”
二位穿越者顺着扬州城的案子,顺藤摸瓜,牵扯的范围也越来越广,柳川究竟是何人?
下一站:苏州。
在离开扬州之前,得把手头上的交接工作做好了,以免让好不容易抓到的犯人有了可乘之机跑了。
没想到大理寺派来的帮手竟然是孙世尧和孙卿羽父子二人。
李祐和慕云等人在扬州城码头接应大理寺派来的帮手。
孙卿羽站在船边,望向扬州城的码头,看见岸边站着几个人,船越靠越近,孙卿羽的视线也越来越清晰,他把双手放在眉眼处,做了一个望远镜的手势,“阿耶,是慕云!我看见小师妹啦!”看他激动的大喊大叫道。
孙卿羽用胳膊肘撞了撞站在一旁的孙世尧,孙世尧也学他的模样,望向岸边,“还是为师的徒儿!”父子二人站在那嘻皮笑脸的。
船越来越近,在岸上的慕云也看见了船上朝自己使劲挥手的大师兄,慕云也朝那边挥了挥手,把手放在嘴边做了一个喇叭的手势大声喊道:“大师兄!师父!”
不一会儿,船就靠岸了。
父子二人和另外几个大理寺捕快一同下了船。
慕云立刻跑过去,一把抱住了孙卿羽“大师兄,好久不见!”,孙卿羽用手拍了拍她的背,“好啦好啦,小师妹,你快把你师兄勒死了。”说完,挣脱慕云的双手。
“太久没见你了,大师兄,你和…”
慕云正要说出来时,孙卿羽用手一把堵住了她的嘴,轻声细语“嘘,别说,你想死啊。”外加眼神警告,慕云秒懂,点了点头,二人搁那尴尬大笑。
李祐看见了这一幕,抱着双手,心里很不爽,是师兄就能这么亲近了吗?
走过去一把拉住慕云的手,把她往回拽了一步,“男女授受不亲,不是你说的吗?”
慕云看着他愣了一会儿,心想,他这是…什么意思?我又不是那个…意思。
“王爷,我…我没有…”
“好啦,好啦,先让孙捕头和孙捕快回客栈歇息吧,舟车劳顿,路途遥远。”
雪如尘走过来插了一嘴说道。
李祐缓缓放下了抓住慕云的手,便转身走了。
“走走走,回客栈,回客栈!”
司渃把手搭在慕云和雪如尘的肩膀,喊道。
回到客栈后,他们几人各自回到房间里歇息。
此时,小九派出的第二个任务出现了。
“查出柳川背后主谋。”
慕云跑到书案上拿起一支毛笔和一张纸,趴在床榻上,摊开那张图纸,用手在上面寻找柳川的头像,嘀嘀咕咕“柳川,柳川…”,“啊,找到了。”用毛笔在那张纸上写写画画,柳川的头像向上没有连着谁,但向下连着的便是马鸿涛,下来便是展畅和江博承。
或许是慕云还没见过宋子敬的原因,所以图纸上并没有显示有宋子敬的头像。
李祐这边当然也是在看着图纸,他们的图纸基本上是一致的。
他用手指在柳川的头像圈了又圈,想着的却是今天自己怎么回事,怎么没忍住拉了她的手,还跟她说那样的话。
又在想,慕云怎么和别的娘子有点不太一样,回想了一下,具体却又说不上来有哪些不一样。
干脆不想了,随后躺在床榻上,用手枕着后脑勺,看着窗外的夜景,月亮的光洒在大地上,照亮了天边的远方,今晚的月色真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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