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节:临时工的“殊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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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兄弟们,报个坐标吧,我觉得哥们儿我现在离阴间最近的地方,就是脚下站着的这块地儿。

昨晚,当那个该死的系统刷新提示音在我脑子里“叮”响起来的时候,哥们儿差点从床上直接表演个原地去世!

【今日职业:殡葬仪式主持与哀乐演奏师(二合一体验版)】

看着眼前空气里飘着的这行金光闪闪的大字,我后槽牙磨得咯吱作响。

“嘶……”一阵阴风仿佛穿过我的天灵盖,头皮发麻,汗毛竖得能直接当针使!

“主持……加演奏?”我嘴里发苦,“这破系统是生怕我不够‘阴间’是吧?还玩二合一?豪华体验版?”它咋不干脆给我安排个“一条龙灵魂超度VIP至尊套餐”呢?真当我林夏是阴间万金油啊?!主持我能现学点场面话,哀乐演奏?哥们儿这辈子只会用电脑放《好运来》,连个口哨都吹不溜!

完了,芭比Q了。这回是真的捅了阎王爷的老窝了!

寻找机会:殡仪馆你好?请问还缺临时工吗?

骂归骂,系统这混账玩意儿可不管你的死活。不去?想象一下脑袋里循环播放三天三夜的哀乐BGM,还自带声光电全息巨人观伴舞……我估计还没到强制学习时间,自己就能先把自己送走了!

算了,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认命吧林师傅!我哆嗦着手指在手机上戳开搜索软件,敲下“本市殡仪馆”、“招聘临时工”、“急招”……

一条“光明殡仪馆急招临时工作人员数名,工作内容灵活,薪酬日结,可面议”的简短信息跳了出来,联系方式写得明明白白。

“呼……呼……”我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感觉跟下一秒就要去自首差不多。按号!拨号!

“嘟…嘟…嘟…”

每一声等待音都像鼓槌砸在我紧绷的神经上,就在我快要把手机捏变形的时候,那边接通了。

一个异常低哑、仿佛带着沉重倦意的男声传来:“喂,光明殡仪馆,哪位?”声音没什么起伏,像是在念一段设定好的台词。

我心脏疯狂打鼓,喉咙干得冒烟:“您…您好!请问是招临时工吗?我…我看到了网上的信息……”声音紧张得都劈叉了。

“哦,临时工?”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像是在费力消化这个信息,“对…是要人。小伙子,你……现在能直接过来一趟吗?地址知道吧?”

“知道!知道!马上到!”我连声应着,生怕这唯一的机会飞了。

“行,到了找门口的老刘。”嘟…嘟…嘟…那边直接挂了,连个“再见”都没有,干脆利落地留给我一串忙音。

放下手机,指尖冰凉。

“走吧林师傅,”我喃喃自语,“再不去,系统真要拿《大悲咒》循环给我助兴了!”

初到光明殡仪馆:这地儿自带制冷效果

车越开越偏,城市的热闹喧嚣仿佛被渐渐抛进另一个世界。导航刚提示“您已到达目的地附近”,我就被眼前这一片低矮、冰冷的水泥色建筑群给钉在了驾驶座上。

光明殡仪馆?名字带点光,可这地方……它好像把方圆几里的光亮都吸走了。阴沉的天气下,建筑线条硬邦邦的,透着一股拒绝生命的凛然感。空气里飘荡着一种难以形容的气氛——凝重?压抑?我说不清,只觉得胸口像压了块生铁,吸口气都得使点劲。偌大的停车场空得吓人。

刚推开车门,一股极其特别的气味就霸道地钻进了鼻腔——浓烈的消毒水味儿混着刺鼻的化学香料味,但在这两层味道之下,似乎……还隐隐缠着一缕若有若无、像是某种陈旧木头燃烧后残留的檀香气?它们搅拌在一起,堵在喉咙里,闻一口就让我喉咙发紧,胃里一阵不舒服地抽搐。尸…尸体处理……

不远处偶尔传来几阵低低的哭声,像是被压抑着,断断续续,风吹过来又散了,反而让整个环境显得更加空旷死寂。停车场边上花圈店门口,堆着一堆惨白的纸花圈,像个冷色调的坟包。

我抱着胳膊,深秋的风刮在脸上,第一次真切体会到什么叫“阴气”。这玩意儿不是温度低,是往骨头缝里钻的冷,带着种对生者的驱逐感。

硬着头皮走向唯一有人的大门岗亭。还没等我开口,岗亭里一个穿着深蓝色旧工装、身形微胖、头发有些花白的大叔就抬起头看了过来。他眼神浑浊,眼皮耷拉着,透着一股浓得化不开的疲惫,那身工装穿得也松松垮垮的,像是被什么沉重的东西长久地压垮了肩膀。

“找老刘?”他的声音和电话里一样低沉沙哑,语气没什么波澜,“我就是。你就是刚才打电话那小伙子?”

他上下打量着我,那目光不刺人,却带着种洞悉世事的穿透力,仿佛一眼就看到了我藏在强装镇定下的哆嗦和苍白。

“小伙子,”老刘慢悠悠地问,每一个字都带着点飘忽的力道,“你…你真能做这个?”他指了指身后那片庞大而寂静的建筑群,“这地方的门槛,可不是人人都能跨过去的。我们也是真的临时缺人,才招帮手……”

他语气里的质疑明显得不能再明显了,大概觉得我这种看着就虚、一脸怂样的年轻人,纯属来找死的。

来了来了!关键拷问!

我心里擂鼓,知道自己看着就不像能顶事的。专业主持?哀乐大师?操,骗鬼呢!可我没办法,系统就是最大的鬼!

我把心一横,强迫自己挺直那点想缩起来的脊梁骨:“刘…刘师傅!我能!我保证能!”我声音因为紧张拔高了点,听起来有点夸张,“您放心!我…我学习能力超强!真的!适应快!”学习能力能不强吗?不强系统它直接把你脑子炸了!“脏活累活都能干,我不挑!”就差赌咒发誓写血书了。

老刘又盯着我看了一会,那眼神像钝刀子割肉。最终,他那似乎永远舒展不开的眉头几不可查地动了一下,可能实在无人可用了,也可能懒得和一个不知深浅的小年轻多费口舌。

“行吧。”他从抽屉里摸出几张薄薄的纸,推到我面前,“签个字。就今天临时工协议,按小时结算。”

我忙不迭接过纸笔,那薄薄几张纸摸在手里却沉甸甸的。简单扫一眼内容,无非是些人身安全和临时用工的条款。

但此刻在我眼中,这玩意儿它散发着阴间的气息!签名栏旁边那个“光明殡仪馆”的大红印章,在惨白的日光灯下殷红得刺眼,仿佛是用血盖上去的!这不就是“生死状”吗?!

笔尖悬停在签名栏上,手控制不住地微微发颤。脑子里不受控制地开始闪现“遗体接运流程”、“冷藏库管理规范”、“火化炉操作指南”这些硬灌进去的知识点碎片…冰冷的金属担架、嗡嗡作响的制冷设备、巨大而沉默的炉门…

“呼——”我猛地吸了一大口气,像是要把周围的阴冷空气和刺鼻的气味都吸进去壮胆!

一咬牙,手腕发力,带着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悲壮,唰唰唰签下了自己大名。签完名字那一刻,感觉心头什么东西跟着名字一起落了下去,砸进了深渊里。

“行了,”老刘把我的那份抽走,眼皮都没抬,“跟我来吧。”他从一个锈迹斑斑的大铁柜里,猛地翻出一件同样有些褪色、但浆洗得发硬发白的藏青色工装,直接朝我扔了过来,“穿上!先去告别厅那边,搭把手准备点东西。”

那件工装带着一股浓烈的樟脑丸混合着陈旧布料的气味扑面而来,沉甸甸地落在了我的怀里。冰冷、粗糙,仿佛刚从某个停尸柜深处拿出来。

我下意识地紧紧抓住了它,那感觉…不像接住一件衣服,倒像抓住了一块刚从冰河里捞出来的裹尸布!

一股寒气顺着指尖瞬间窜遍全身。

这阴间临时工体验卡,算是正式激活了。

就在我手指捏着冰凉工装布料发僵时,脑内那催魂夺命的声音,又清脆地响了起来:

“叮!检测到宿主成功匹配工作环境,殡葬主持与哀乐演奏‘二合一体验版’新手任务模块激活,请在负责人引导下熟悉场地设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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