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瘫在刚收拾出点人样的沙发上，眼皮子打架，但精神头贼亢奋。为啥？又到激动人心的零点抽奖环节了！）
“呼…吸…呼…吸…”林夏搓着手，对着空气拜了拜，嘴里念念有词，“系统爸爸，系统爷爷，系统祖宗！昨天那下水道疏通大师，咱也认了！好歹算门手艺，糊口…啊不是，直播效果也还行。今天！就今天！求您老人家开开眼，给个正经点的技能行不行？不求开飞机坦克，来个修电脑、剪视频、哪怕…哪怕是摊煎饼果子呢？咱也认了！求求了！”
他深吸一口气，带着一种近乎悲壮的虔诚，点下了脑海里的抽奖按钮。
嗡——
那熟悉的大轮盘又开始转了，花花绿绿的图标晃得人眼花。林夏死死盯着，心脏跟着那指针的节奏砰砰跳。指针划过【编程入门】，他眼睛一亮；划过【初级摄影】，他拳头攥紧；划过【园艺种植】，他嘴角都咧开了…然后，指针慢悠悠地，带着一种让人牙酸的磨蹭劲儿，滑过了所有他期待的区域，最后，稳稳地、精准地、无情地——停在了一个图标上。
那图标，是个水晶球。
对，你没看错。就是那种电影里吉普赛老巫婆抱着，里面还飘着点雪花，神神叨叨的那种水晶球！
林夏：“？？？”
他揉了揉眼睛，凑近了看（虽然是在脑子里）。图标下面一行小字缓缓浮现：
【周易八卦占卜入门（唬人专用）】
林夏：“……”
空气凝固了大概三秒钟。
然后——
“我——艹——！！！”
一声怒吼差点掀翻了他刚收拾好的出租屋天花板！林夏直接从沙发上弹了起来，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原地转了三圈，头发都快竖起来了。
“占卜？！算命？！周易八卦？！还他妈‘唬人专用’？！”林夏指着空气，手指头都在哆嗦，“系统！我日你大爷！你玩我呢是吧？！昨天通下水道，今天让我去当神棍？！你咋不直接给我个【街头卖艺胸口碎大石】呢？！这玩意儿能直播吗？！啊？！我对着镜头给人看手相？摸骨？批八字？！观众不把我当神经病举报了才怪！”
他气得在屋里团团转，一脚踢飞了地上的一个空矿泉水瓶（刚收拾好的屋子瞬间又乱了点）。绝望，太绝望了！这破系统是不是对“技能”有什么误解？还是它内置的数据库是从哪个旧书摊淘来的地摊文学合集？
“冷静…冷静…”林夏强迫自己深呼吸，一屁股坐回沙发，捂着脸，“行，行，算你狠。直播还得继续…生活还得继续…不就是装神弄鬼吗？老子…老子学！”
带着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感，林夏咬牙切齿地选择了“学习”。
嗡！
瞬间，一股比昨天疏通知识更玄乎、更飘渺的信息流，粗暴地灌进了他的脑子！
“乾为天，坤为地，震为雷，巽为风，坎为水，离为火，艮为山，兑为泽…”一堆名词跟念经似的在他脑子里嗡嗡作响。
“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这玩意儿听着跟绕口令似的。
“面相？天庭饱满地阁方圆？印堂发黑必有血光之灾？眉毛浓密兄弟多？…手相？生命线事业线爱情线？岛纹？十字纹？这都啥跟啥啊？”林夏感觉自己眼前仿佛飘过无数本封面泛黄、画着八卦图和老头老太太的线装书。
更离谱的是，脑子里还自动播放起了一些“经典”画面：天桥底下，戴着墨镜的瞎子摸着姑娘的手，摇头晃脑；公园角落里，摆着八卦图的老头，对着愁眉苦脸的大妈侃侃而谈…背景音还自带二胡的凄凉BGM！
“我…我特么…”林夏感觉自己的三观正在被按在地上反复摩擦，CPU都快干烧了。他一个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坚信唯物主义和科学发展的新时代好青年（自封的），现在脑子里塞满了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
他下意识地伸出自己的手，看着那几条掌纹，脑子里自动蹦出解读：“嗯…生命线挺长，不错…事业线…咦？中间有个小分叉？这代表啥来着？哦对，可能有波折…爱情线…卧槽怎么这么乱？难道我注定情路坎坷孤独终老？！”他赶紧甩甩头，“呸呸呸！封建迷信要不得！”
学了，但又好像没完全学。懂了一堆名词和“理论”，但感觉全是空中楼阁，虚得不行。尤其是那个“唬人专用”的后缀，简直像在嘲笑他——系统明摆着告诉他：别当真，你就学个皮毛，能忽悠住人就行！
“这玩意儿…真能直播？”林夏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难道要他在直播间里，对着镜头深沉地说：“这位水友，我看你印堂发黑，今日恐有血光之灾，速速打赏一个火箭方能化解？”那估计下一秒直播间就没了，他人也得进去。
愁啊！比昨天通下水道还愁！
林夏在屋里踱步，像头困兽。放弃直播？不可能！刚有点起色。硬着头皮播？播啥？在线算命？风险太大。
“体验生活…对！体验生活！”林夏猛地停下脚步，眼睛一亮，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系统不是让我体验360行吗？天桥算命的，公园摆摊的，那也是行当啊！虽然…虽然不那么光彩…但也是社会现象嘛！深入基层！了解民间疾苦！对！就这么干！”
破罐子破摔计划，启动！
“行！算卦就算卦！神棍就神棍！明天！找个公园角落，老子直播摆摊去！”林夏一拍大腿，下了狠心，“就当行为艺术了！体验一把江湖骗子的…啊呸，是民间传统文化工作者的日常！”
说干就干！道具得准备起来！
林夏开始翻箱倒柜。找块布当摊布…有了！以前大学社团活动剩下的一块深蓝色旧桌布，皱巴巴的，但勉强能用。写字…马克笔！在抽屉深处翻出一支快没水的黑色马克笔。
他拿着笔，看着那块布，深吸一口气，带着一种近乎悲愤的心情，开始在上面写字。每一笔都写得咬牙切齿，力透布背（差点把布戳穿）：
神——机——妙——算！
写完这四个字，他停了一下，感觉脸上有点臊得慌。但还是硬着头皮继续写：
十——元——一——卦！
“呼…”写完最后一个感叹号，林夏把笔一扔，看着那块破布上歪歪扭扭、充满怨念的八个大字，简直欲哭无泪。
“神机妙算…十元一卦…”他喃喃自语，拿起布抖了抖，“就这？就这破布？这破字？能有人来算？不把我当骗子轰走就不错了…”
他想象了一下明天的场景：自己蹲在公园角落，面前铺着这块破布，寒风吹过，落叶飘零，半天没一个人搭理…直播间里水友疯狂嘲笑：“主播，你这摊儿看着就不灵啊！”“十块钱？贵了！五块我考虑下！”“主播，先给自己算算啥时候能火？”
“啊啊啊！丢人！太丢人了！”林夏捂着脸倒在沙发上，感觉人生一片灰暗。
但是！开弓没有回头箭！直播预告都发出去了！标题他都想好了，就叫：《林技师在线改行！公园摆摊，十元一卦，算不准不要钱！（真不要钱）》
“算了算了，死就死吧！”林夏自暴自弃地想，“反正已经够惨了，还能惨到哪去？说不定…说不定真能蒙对一两个？毕竟系统给的技能…万一呢？”他抱着最后一丝侥幸心理，开始强迫自己回忆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八卦口诀和面相知识，嘴里念念有词：
“乾三连，坤六断，震仰盂，艮覆碗…离中虚，坎中满，兑上缺，巽下断…金木水火土…子丑寅卯…甲乙丙丁…”
念着念着，他眼皮越来越重，最后抱着那块写着“神机妙算”的破布，在沙发上沉沉睡去。梦里，他变成了一个白胡子老头，抱着水晶球在天桥上被城管追着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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