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为什么？你不都看到那些鬼死命地拽着你的腿不让你走吗？”
陈三妹一脸无所谓地说道：“连泡三天就没事儿了。”
我咬着牙脱掉了鞋袜，将裤腿卷起来，然后将双腿插了进去。
这个木桶很高，我的膝盖都没进了水里。
我就像没知觉一样，明明陈三妹刚才倒进去的是开水，我却没觉得有多热。
“你是不是把鬼楼里的鬼都收了？”
反正疼得一时半会儿也睡不着觉，我索性将心中的一直好奇的事儿问了出来。
陈三妹叼着烟袋，目光沉静地说：“当然要全收了，总不能任由他们到处跑吧。”
“师父，你真厉害。”
我连忙夸赞道。
其实就算陈三妹不说，我也知道她要收了那些鬼肯定也要付出不小的代价。
不然她从一开始就不会把那些鬼收了，不会到最后逼不得已了才不得不收。
陈三妹翻了个白眼儿：“就知道拍马屁。”
“老娘快累死了，你自己泡着吧，我回去睡觉了。”
说完她起身进了办公室，反手锁上了门。
我靠在沙发上，一边泡脚和腿，一边玩手机，转移注意力。
过了一会儿，陈三妹的手机突然响了。
陈三妹的声音中偷着疑惑：“大半夜的，难道还有人找我洗房？”
不到半分钟，陈三妹开门走出来，满脸古怪。
我好奇地问：“怎么了？”
陈三妹绷着脸说：有个女人给我打电话让我去洗房，只说是在松香路，千叶小区，三单元402，就挂了。”
“我没来得及说话。头一次遇到这样的。”
她揣起手机，眉头一直皱着。
“这活怎么接吗？”
我有些疲惫，其实不太希望她接。
陈三妹想也不想就说：“苍蝇腿也是肉，为什么不接？”
次日早上，我们带着一堆装备赶到千叶小区附近。
千叶小区非常老旧，是三十多年前的建筑，只有三栋楼。
我们要清扫的房子是一单元，正好临街。
以前这附近是商业街，但后来逐渐萧条，已经成了一条老街，即便大白天街上也一个人都没有。
我们下了车，提着大袋子到了三单元402的门口，陈三妹敲了敲门。
门很快就开了，门里站着个穿着围裙的女人，女人三十来岁，披散着头发，长相很温和。
“你们找谁？”
女人疑惑地看着我们问。
我也有些愣住了，看到她时，我还以为昨晚是她给我们打的电话，但现在看来似乎不是。
陈三妹直接说：“我们是来清理房子的，昨天不是你们家给我打的电话吗？”
女人的眼中闪过一抹锐利的寒光，语气也冷了下来：“我们家昨天才找了家政公司清理房子，没找你们，你们肯定是记错了地址！”
说完不等我们回话，直接砰的一下把门关上了。
我有些懵，还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难道真记错地址了？
陈三妹则蹙眉沉思，她什么都没说，招呼我一起离开。
“师父，你真的没记错地址吗？”
下了楼后，我试探着问道。
陈三妹立刻吼道：“放屁，老娘才二十九，还没老年痴呆呢！”
我心里一阵无语，看着她拿着烟袋吧嗒吧嗒地抽着，心里满满都是疑惑。
抽完一袋烟后，陈三妹拿出手机迅速翻了个手机号打了过去。
电话那边很快就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陈姐，有什么事？”
陈三妹很干脆地说：“给我查件事。”
“松香路，千叶小区，三单元402的户主是谁？还有他的家庭状况。”
男人很干脆地答应：“等我十分钟。”
陈三妹索性将手机丢在一边，又弄了一袋烟抽了起来。
很快男人就回话道：“陈姐，这家户主叫林岚，四十一岁，丈夫去年病逝，唯一的女儿出国结婚了。”
陈三妹眯着眼睛说：“只有林岚一个人住在402。”
男人立刻说：“她独居，怎么了？”
陈三妹轻笑了一声，语气冰冷道：“有空请你吃饭。”
说完她挂了电话，转而看向我说：“去打听一下，402现在的住户情况。”
我立刻明白了陈三妹的意思，有些不可置信地说：“你是怀疑现在这个女人是鸠占鹊巢的？”
陈三妹从包里拿出个玻璃瓶，打开之后，里面飘荡出一道白光，钻入我的身体。
她见状才说：“我把你的魄放出来，你的神智能清醒点，你多打听一下，这件事可能关乎一条人命。”
我郑重地点头，下了车就径直朝着千叶小区走去。
千叶小区的住户很少，三个单元总共也不到二十户人家，而且住得很分散。
我在附近超市买了两盒烟，专找附近的老头打听消息。
正好有两个老头在下象棋，我索性就凑过去给他们递了烟，蹲在旁边看热闹。
花了些时间我才和这两个老头混熟，我才打听起来：“徐大爷，您是住临街这个单元吗？”
徐大爷笑了笑说：“我家就住临街这栋楼的一楼，年纪大了，不想爬楼，今年六月搬过来的。”
旁边的刘大爷也笑着说：“我比他晚一个月搬过来，不过我住后面二单元。”
于是我点头说：“我也想住临街的房子，正好谈了这四楼的一户，不知道四楼的邻居好不好相处。”
徐大爷笑了一下说：“你说康云他们家，挺好相处的，一家三口过日子，都挺随和的。”
我听后心里咯噔一下，但面上不显，继续和他们聊天，聊了有十来分钟，我就匆忙去找陈三妹。
上了车我将402现在住户的情况和陈三妹说了一遍，她一点都不惊讶，甚至还冷笑了一声。
我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有些胆寒道：“他们难道……杀了林岚，霸占了她的房子？”
陈三妹面无表情地抽着烟：“多半死了，不过未必是霸占她房子的人杀的，不然有人霸占她的房子，她完全可以直接报警。”
“难怪她要半夜给我打电话，因为她是鬼。”
我只觉得浑身都在冒冷气，死人大半夜给我们打电话，让我们去帮她申冤，顺便清扫她的凶宅……
只是想到这些，我就觉得齿冷。
缓了一会儿后，我镇定下来说：“咱们报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