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这叹息声离我很近,像是贴着我的耳朵在叹气
我顿时浑身一僵,但手上动作没停,继续卖力擦地上的血迹。
等我将所有血迹都擦干净后,我犹豫了下,才站起身。
谁知浴缸对面是面镜子,我透过镜子正好能清楚地看到,此刻浴缸中,正躺着个女人。
这女人面容清秀惨白,目光幽深地盯着我。
我狠狠打了个打了个寒战,飞快地收拾起东西。
虽然在凶宅中见过很多鬼,但我对鬼还是心存敬畏。
陈三妹很快赶了回来,又提起两个袋子说:“你和我一起搬。”
我立刻挪到一边,提起两袋垃圾,飞快地朝着门外逃去。
陈三妹紧随其后,我们到了外面后,我才忍不住说:“师父,她刚才好像在我头顶上叹气。”
“而且她就在浴缸里泡着呢。”
“没啥,就当没看到她。”
“你小子八字轻容易看到邪祟,每次都能看到,有什么好惊讶的?”
陈三妹将垃圾放在车上,就继续回去搬东西。
我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就怎么都摆脱不了邪祟了。
“而且那女人眼神格外幽怨,看着她的神情,让人莫名的心中难受。”
我觉得可能是因为,她是割腕自杀的。
能走到自杀这一步,肯定是对生活彻底绝望了,不然也不会有那样的眼神。
我们连着搬了三趟,才终于将所有的东西都搬干净。
最后给房间消了毒,又喷了两瓶除臭剂,我们才算完成了任务。
回到车上后,我直接瘫在了副驾驶上,顺手想拿一袋零食吃。
结果手伸进口袋后,我摸到了一个硬物,拿出了一看,居然是块沾着血的白色女士手表……
看到这块表,我整个人都僵住了,抬头朝着陈三妹看去。
“师父,这表不会是……死在浴缸里那个女鬼的吧……”
我心里有些慌乱,只觉得这块表有些烫手,恨不得现在就打开车窗,把它丢出去。
陈三妹瞥了一眼那块表说:“车里有红布,把它抱起来,再贴一张镇鬼符。”
“既然她要把东西给你,你想摆脱也摆脱不掉。”
我不由地叹气,在车里翻了一块红布抱住了手表,又找了张镇鬼符拍在上面,然后将这块表丢在了车里。
我有些疲惫地靠在副驾驶上,昨晚我被鬼老道在梦里追杀了一个晚上给你
又干了一上午活,我早就累得不行,很快就睡了过去。
我躺在沙发上睡得正香,突然听到一阵哗啦啦的流水声。
声音像是在耳边响起,我以为是自己睡糊涂了,翻了个身继续睡。
但睡了一会儿后,我隐约觉得自己好像被抬起来了,耳边隐约还听到一男一女说话的声音。
只是我听不清这两人在说什么,我有些不耐烦地再次翻了个身,就感觉自己被放进了温水之中。
虽然感觉很不舒服,但我也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我抬手在周围摸了摸,摸到的不是空气而是水,这水还是温热的。
“这什么情况?”
我心中一阵疑惑,勉强睁开眼睛,这才发现自己正躺在浴缸里,浴缸里蓄满了温水,是很适合洗澡的温度。
看到这一幕,我心中升起极致的惊恐,因为这里就是我们今天才清理过的卫生间。
有个女人就在浴缸中割腕自杀,几个月后才被发现,都已经成了一缸肉汤。
想到这我立刻想从浴缸中爬出来,但浑身瘫软,稍微一动,就头晕目眩,整个人都处于迷糊状态。
我废了很大力气,仍然没能从浴缸里爬出来,再次跌了进去。
“师父,师父……”
眼看自救无望,我费力地喊道,只是声音很微弱,像是在嗓子眼打了个旋,又咽了回去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
我心里一阵崩溃,费力地歪了下头,这才发现自己手腕处多了一道血痕。
鲜血不断地顺着手腕处的伤口流入温水中,再这样下去,我一定会流血过多而死。
我按住自己的手腕,但根本没用,手腕上伤口很深,血根本止不住。
“幻觉,一切肯定都是幻觉。”
我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咬着牙坚持道。
“她还没死吗?”
这时我耳边隐约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声音悦耳清脆,但说出的话却让我不寒而栗。
这房子里居然还有其他人,而且那些人还很清楚我的处境。
“快了。”
很快一个男声传来,听声音这两人的年龄都不大,应该都和我差不多。
我仔细分辨了一下,确定这两个都不是我认识的人。
事情从这里就变得诡异起来,我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搞不清楚状况。
“怎么还没死?”
就在我的意识快要消失时,卫生间的门突然开了,有个声音传了进来。
我费力地侧头朝着门口看去。
正好看到一个穿红裙子的女人,这女人长相娇俏明艳,尤其是眼角的痣,更是为她增色不少。
然而她的话却让我心里发毛,什么叫怎么还没死?
我和这女人都不认识,她为什么那么盼着我死?
“迟早的事,别在这盯着了,快出来。”
男人语气中透出几分笑意,一把拦住了红衣女人的腰。
两人再次关上卫生间的门,我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从环境中脱离出去。
但我却认清了局势,刚才费力的一瞥,我看到了卫生间角落放着的一些化妆用品,这分明就是我和陈三妹今天清理的凶宅!
那我此刻感受到的一切,难道就是死在浴缸里的那个女人经历的?
那这女人就不可能是自杀,她更像是被外面那两个人合谋杀掉的。
心中冒出这个念头后,我只觉得一股恐惧逐渐遍及全身,拼了命地想醒过来,但我现在却连动一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我心中升起绝望,之前我虽然也清理过不少凶宅,但从来没有在梦中体验过死者的经历。
但这次我却深深地感觉到那股濒死的绝望,而且在梦中我不止身体受到影响,似乎连情绪上都受到了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