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假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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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金开神情复杂,最后长长叹了口气说:“古方街有一家水泥厂,齐家全家,除了你和我都死在那。”

我听后脑子嗡的一下,刚想继续追问,齐金开已经化作一道青烟消失了。

陈三妹摸了摸下巴,满脸迷惑:“那条街我去过很多次,没见过什么水泥厂。”

我哽咽了一下:“我20多年前就在孤儿院了,我父母肯定是在那个时候死的,水泥厂早就不在了。”

陈三妹砸吧了下嘴说:“也是。”

“让吴辉帮忙查查,那水泥厂现在是什么地方,咱们有空去看看。”

我心情沉重的点了点头,毕竟现在对我来说,最要命的是要诈死,从而逃脱鬼婴咒的屠杀,先保住命再说。

第二天中午,我雇了辆车赶到扎纸章的店里,将所有的纸人纸马还有我的替身,全都搬上车,朝着陈三妹赶去。

汤小衫结婚的地点也在山上,这次租的还是郑右家的阵法。

只是不是往生阵,而是通幽阵,通过这个阵法,能直通幽冥。

我赶到山上时,郑右在插阵旗,见我过来后,冲我笑了笑。

“齐小哥,听说你遇到麻烦了,没事儿,在这阵法里我至少能保住你的命。”

我忍不住苦笑了一声,显然郑右也知道我种了鬼婴咒,心里坠坠的,像是压了块大石头。

“谢谢。”

我点了下头,匆忙将所有的纸人、纸马,花轿、抬轿轿夫以及花童等所有东西全都抬上山。

郑右将这些东西按照正常迎亲的位置摆好,等倒腾完这些东西,天都快黑了。

陈三妹和徐姐才抬着一口大黑棺材上了山,我刚摆好供桌,在供桌上放好汤小衫、金峰和于可可的牌位。

“师父,用不上棺材吧,汤小衫的尸体也不在这。”

徐姐笑了笑说:“傻小子,这是给你准备的,不然待会儿你藏哪儿啊?”

“我可以先走啊,替身只能留在这儿就行了呀。”

我看过旧书里面记载,想让小鬼知道自己死了,弄一个纸人,用自己的血在纸人上面写上自己的生辰八字,将纸人烧了就能蒙混过关。

陈三妹敲了下我的脑袋说:“不行,那个方法只能瞒住幽冥或者普通的小鬼,但你要瞒住的是天道。”

我嘴角抽搐了一下,心里嘀咕着天道怎么这么闲会盯着我这个蝼蚁一样的凡人。

但既然陈三妹这么说了,我肯定不能走。

陈三妹和徐姐直接将棺材抬到了通幽阵最中间。

“把衣服穿上,这是我向汤小衫要的。”

陈三妹递给我一套运动装催促道。

我有些抵触,但脱了外套,看到自己上半身都被鬼婴咒占据后,我顿时觉得这点委屈都不算什么。

迅速套上运动装后,我将自己的衣服全套在纸人上,然后迅速钻入棺材中。

陈三妹将一张遮阳符拍在我的眉心,提醒道:“不管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都不要吭声。”

我点了点头,心里清楚,如果我出声了,很可能就遮不住天道了,所以只能尽力装好一具尸体。

棺材盖被陈三妹合上后,周围陷入一片漆黑,而且棺材似乎隔绝了声音,棺材盖一盖上,周围一丝声响都没有了。

人在绝对的黑暗中,六感会被无限放大,没过多久,我就感觉浑身不舒服,尤其是之前的那些恐怖经历,全都冒出来,在我脑子里循环播放。

我闭上眼睛,掐了下自己的胳膊,剧烈的疼痛感很快就让我冷静下来。

就在这时,我脑子眩晕了一下,好像脑浆子在里面晃荡。

我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眼前一片恍惚,很快就看到了一匹马出现在我面前。

“这什么情况?”

我吓了一跳,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见陈三妹走过来,对着我低声说:“千万别出声。”

我还没等反应过来,就见那匹白马居然跟着陈三妹走了。

它一走,我的视线一下子就开阔起来,看到的是一片开阔的地面,不远处还插着阵旗。

我不禁恍然:“原来我是在用纸人的视线看东西。”

只是原本还在阵法中摆得满满的纸人、纸马、花轿之类的东西,全都消失不见了。

此刻整个阵法中,似乎空荡荡的。

一阵寒风吹过,将纸人吹得摇摇晃晃,我的视线跟着不停地摇晃。

反正也没什么可看的,我索性闭上了眼睛,就这样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滴滴答答——

也不知过了多久,周围传来一阵唢呐声,声音非常阴森,反正听起来就像是死人出殡时吹的一样。

我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再次睁开眼睛。

这么一看,我不由得愣住了,因为我看到一群穿红戴绿,吹着唢呐的人朝着我走过来

这些人后面,还跟着一个骑在马上的男人,这匹马就是刚才挡住我视线的纸马。

男人后面还跟着一顶红色花轿,花轿由八个人抬着,花轿左侧还跟着一个女人。

那女人垂着头,看不清表情,但似乎走得踉踉跄跄的。

女人旁边还跟着个老太太,离得太远我也看不清楚。

大概过了十分钟,这群人才终于走到我阵法中。

“金峰,于可可……”

直到这些人靠近,我才终于看清楚这群人的样子。

骑在白马上的是金峰,他满脸苍白,身上穿着的赫然就是那身从徐姐那买来的新郎装,胸口还绑着大红花。

他吓得浑身发抖,整个人似乎都处于濒临崩溃的状态。

而那个被老太太拉着,跟着花轿走的女人则是于可可。

于可可穿的正是徐姐做的粉色嫁衣,头发被盘成发髻,脸上还挂着泪痕,被老太太掐着胳膊拖着往前走。

她似乎时刻想逃脱,但任凭怎么挣扎都挣不脱。

她惊恐地看着旁边的花轿,又求助似的看向金峰,小声喊道:“峰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峰哥,你倒是说句话呀!”

我在心中冷笑,这女人真是又坏又蠢,都到这里了,居然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等他们都进了通幽阵后,八抬大轿也停了下来。

一直抓着于可可的打扮成媒婆样子的老太太,立刻拉开了轿帘,笑着说:“新娘子下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