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蒂一番气贯长虹地表态。
阿夏没有开口打断,易安也在慢慢品析贝蒂的性格:
贝蒂用自己的在骑士团效力的觉悟否定昨日被皇帝婉拒的消沉心境情。
笃定陈述想要参与讨龙的决心以及展露治理领地的些许眼力。
最后,敢于捍卫家族的荣耀,对于父亲的离去贝蒂也没有用来给自己开脱或是示弱。
到此,易安决定直接提问:
“贝蒂,你英气可嘉。
但光靠发自肺腑的勇气,巨龙是不会对你进行任何夸赞或是抱有一丝怜悯。
此刻,告诉我,你要如何率领我军铁骑制服巨龙?”
阿夏走到一旁笔直站立并拿出随身的配剑,而贝蒂的眼眸也在随之移动。
她很清楚,那是一把削铁如泥、锋利无比的陨铁宽剑,而挂在自己的腰间的,只是平平无奇的银剑。
“贝蒂!陛下在问你:
如何讨龙,可否听清?”
领兵操练,贝蒂是无可挑剔,可阿夏虽说是文职官员,但她可是圆桌女骑的一员,就算没有讨伐巨龙的本事,却已经有过斩杀过女妖,阻击过兽人和对抗巨人族的功绩。
贝蒂也很清楚她的最大痛点是什么:无法驾驭陨铁武器。
父亲离开,自己的兄长与姐姐也为帝国尽忠职守而远去。
她已然,一无所有。
贝蒂深知皇帝怜爱子民,爱惜铁骑。不愿在昨日进行接见自己是想让自己安心重振家族的荣耀。
可曾经身为皇帝的女骑,这份光辉的履历无法让贝蒂接受自己在十七岁就离开战场,泯为众人。
她害怕,抱憾终身。
此时,已是正午,烈日当空。
耀眼的光芒正撒在在场的每一位铁骑的盔甲与脸庞却唯有贝蒂自己恰巧被皇帝伟岸的身体遮掩。
“贝蒂,你想到了吗?”
易安伸出左手,抵在她的头上又用另一只手抚摸她的脸颊。眉与眼修理地很妩媚,鼻与唇也是自然的俏丽可爱。
美人惹人垂怜就是这副光景吧。
同时,对贝蒂来说,她也是第一次能够如此近距离的打量皇帝的面容。五官端庄优雅,最令自己着迷的是黑犀的瞳孔,深邃迷人,宛如夜空。
“原来天空,不是遥不可及之物。”
能够享受到皇帝手掌心的温度,贝蒂面露微笑,轻柔地吐气,说道:
“陛下,贝蒂已经考虑清楚,不希望自己的余生都卷缩在您的遮阳伞下。
贝蒂愿意把自己的一切献于您。
您所赐予白马,贝蒂、绝不后撤!”
贝蒂双手捧住脸颊边的手腕,在献上忠贞的一吻,继续吐露内心的想法。
亦如现代求婚的举动。易安没舍得打断她的行动与话语。
“贝蒂心甘情愿成为陛下讨伐巨龙的第一发箭矢。可哪怕我的攻击不能贯穿它的身躯,贝蒂也要让它明白:
圣光皇帝的故地,不容许他人侵犯!帝国的天空,唯有他的的笑容能遍布闪耀!”
不理解天空为何物的贝蒂,却靠着自己的觉悟尝试去撕开一道裂缝,窥视他的一角。
易安刚想开口解释,却犹豫一会又立刻摇了摇头。索性屈膝低下对她说道:
“赐予你的白马,并不是让你以身赴死!
它曾是你父亲的坐骑,现在我将它归还予你。
大弯角需要你更细心地照顾。”
远征的将领,在帝国比比皆是。
可能够为治理领土的文臣,少之甚少。
这也是易安难以把帝国彻底平定的原因。
“陛下!您是想要舍弃贝蒂吗?”
闻言,为了强忍不落泪,贝蒂立刻昂头挺胸,紧咬齿唇。
“贝蒂从小就父亲口中得知过您的事迹,一直想得到您赏识!
父亲临终前还告诉贝蒂:
他只是一介匹夫,凡人俗子,却能追随太阳的脚步,何其荣幸!
现在,贝蒂也要表白皇帝陛下!
生而为您,死而无憾!”
易安的手掌传来一阵阵的温润。
明明在此前就擦拭过许多女骑的泪水,而此刻,不知为何,怎么也擦不干净。
惹哭一个从未谋面的少女是怎样的焦虑心境?会不会比被烧开的沸水或是煮饭的蒸汽更烫手?
皇帝眼下是彻底意识到没有陨铁武器助力的贝蒂并不是铁了心想要讨伐赤龙,而是想展示自己的一切可能,期望能够被皇帝当做箭矢一样使用。
平凡少女,勇敢举动,令在场的女骑无比动容。拒绝她三次的理想计划是自己提出,可真要实施第一步时却心如刀割。
这时,阿夏主动走上前,开口打破此刻的僵局:“陛下,贝蒂选择继续出战,是对皇帝您的绝对忠心,这份心情既有爱也有恨。爱是对您的,恨却是对贝蒂自己的。
陛下,请回想起,当初我是怎么恳求您教我扎马尾发的。
女骑不是身份特殊的公主。您过多的怜悯不不舍,有可能会变成杀死她们的致命毒药。”
“贝蒂有温暖的童年,有教育她长大的亲人。现在,轮到贝蒂成为家族的顶梁柱。
陛下,请放手。
支持她展翅高飞的心愿。”
阿夏的话犹如杀青的台词,易安甚至下意识地想要伸手把贝蒂楼进怀里。
最后却是缓缓将她扶起并狠心说道:
“贝蒂,屠龙不是靠一腔热血。
皇帝的意志,也绝不容许任何人忤逆。”
“可你若是想成为皇帝的利器,他愿意给予你同自己进行谈话的资格。”
易安微微扬起嘴角,随后皱紧眉头。
“试问,你是否接受皇帝的试炼。”
未见他面,已闻其名。
得见他人,何其荣幸!
“是!
贝蒂·梅尔,渴望成为皇帝陛下中意的热兵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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