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懒哥装睡揭奸计,知府悔悟贬幕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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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崇文的官靴碾过碎瓷片,发出细碎的声响。

他站在门口,目光先扫过地上昏迷的侍卫,又落在张文远攥着匕首的手上,最后定在李懒指尖那撮炉灰上。

烛火映得他眉间川字更深,喉结动了动,声音像浸了冰碴子:张幕僚,这是怎么回事?

张文远膝盖重重磕在青砖上,额头瞬间沁出冷汗。

他扯着官服下摆,声音发颤:大人明鉴!

这李懒突然闯入书房,说要谈什么懒道,卑职见他形迹可疑......他偷眼瞄向李懒,见对方正慢条斯理地拍着裤腿,连眼神都懒得抬,喉结一滚,卑职不过是想替大人查明此人身世,以免招揽错人!

查身份?李懒突然笑出声,手指在书案上敲了两下。

他歪头看向张文远,眼尾微挑,那你可知道,我刚在懒界里看到什么?

懒界二字像根细针扎进张文远后颈。

他猛地抬头,瞳孔骤缩——这是只有他们那批研究上古秘辛的人才懂的暗语。

李懒的声音慢悠悠的,像在说街头巷尾的闲话:我在你书房角落,看到张地图。他伸出食指,在空气中虚画了条曲线,红笔标着懒仙遗迹,还有三条密道,其中一条......他突然顿住,目光扫过张文远腰间晃动的锦囊,通到城南乱葬岗?

张文远的脸刷地白了。

他想起三日前深夜,自己在密室里展开那卷泛黄古图时,窗外确实飘过一阵怪风。

难道这乞丐真有传说中的懒仙眼?

他喉间发腥,冷汗顺着后颈流进衣领,手指死死抠住青砖缝,指节泛白:你......你胡说!

李崇文的玉带扣当地撞在书案上。

他拍案而起,震得烛台摇晃,火星子溅在张文远官服上,烫出个焦洞:张幕僚,你私藏秘图、勾结江湖人士的事,当本府是瞎子?他转头对身后捕快冷喝,去他府上搜!

秘函、丹药,一样都别漏!

大人!

大人!张文远连滚带爬去抱李崇文裤脚,官帽掉在地上,那图是卑职替大人寻的......话没说完,两个捕快已架起他胳膊。

他拼命扭着脖子看向李懒,目光里淬了毒,你不过是个要饭的,凭什么...

凭我懒得跟坏人废话。李懒打了个哈欠,从布袋里摸出个油乎乎的炊饼,咬了口。

麦香混着烛火味在书房里散开,他舔了舔嘴角的芝麻,再说了——他冲张文远晃了晃手腕,懒气值在皮肤下泛着淡金色微光,你那锁脉符,还没我破庙里捡的草绳结实。

张文远的嘴张了张,最终被拖出书房时,只余下一声闷哼。

李崇文盯着门口看了半响,突然转头看向李懒:你早知道他的阴谋?

知道个七成。李懒把剩下的炊饼塞回布袋,找了张椅子瘫进去,前日阿顺说你要请我吃蟹粉狮子头,我就猜着要出事。他冲缩在门后的阿顺眨眨眼,后者耳尖一红,赶紧低头搓手。

李崇文的目光闪了闪。

他想起半月前在城隍庙初见李懒——那小乞丐在供桌下躺着,怀里揣着半块供糕,见他来连眼皮都没抬,只说知府大人站着不累?如今再看这懒人,懒气里裹着的分明是狐狸般的机灵。

你......想要什么?李崇文摸出腰间玉牌,官职、银钱,还是......

要晒太阳的墙根。李懒打断他,从椅子上滑下来,布鞋尖踢了踢地上的碎瓷片,前日在城南富宅墙根躺得正香,被管家拿扫帚轰走了。他歪头笑,知府大人要是能让那些财主别赶我,比给金叶子强。

李崇文一怔,突然笑出声。

他伸手理了理被撞乱的官服,声音轻了些:本府准了。

城南摊贩总说你帮他们看摊子,就划块懒哥摊区,由着你躺。他顿了顿,又道,前日被牵连的卖糖画老张、卖馄饨王婶,都放了。

李懒眼睛一亮,比刚才吃到炊饼还欢喜:大人痛快!他扛起布袋往门口走,走到阿顺身边时压低声音,下回再有人往我碗里倒泔水,记得提前说。阿顺憋住笑,用力点头。

晚风卷着桂花香扑进来。

李懒跨出府衙门槛时,天边最后一缕夕阳正落在他发顶。

他眯起眼,把布袋往肩头提了提——这布袋是系统奖励的懒人布袋,装着半块炊饼、两个洗髓丹,还有阿顺塞的热乎栗子。

总算能回墙根了。他打了个哈欠,往城南晃去。

身后府衙的朱漆大门吱呀合上,门轴声里,书房暗格里突然闪过一道金光。

一枚刻着观字的符箓浮在半空,纹路如活物般游动,静静目送那道懒散的背影消失在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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