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晓鹿的意识像一艘破败的小船,在混沌的浓雾中漂浮,摇曳。
终于,一丝光亮刺破了黑暗,她挣扎着“睁”开了眼——说是睁,其实更像是眼皮微微颤动,因为沉重的压迫感让她无法真正地看清这个世界。
入目的是一片模糊的灰,像蒙了一层陈旧的纱,又像是凝固的浊气。
冰冷、坚硬,这是她对身下唯一的感知。
身体僵硬得像块石头,动弹不得,仿佛被某种力量禁锢住了。
一股刺鼻的霉味钻入鼻腔,混合着泥土的腥气和某种说不出的腐败气息,让她几欲作呕。
空气稀薄得令人窒息,每一次呼吸都像是拉风箱般费力,喉咙干涩得像吞了沙子。
“滴答…滴答…”
水滴声,在寂静的黑暗中,这单调的声音被无限放大,像一把小锤一下一下敲击着她的耳膜,也敲击着她的心脏。
这声音是从哪里来的?
是幻觉,还是真实存在?
她无法判断。
“她…醒了…”
一个嘶哑的声音突然在她耳边响起,像是生锈的铁器摩擦,又像是某种野兽的低吼,令人毛骨悚然。
这声音离她很近,仿佛就在她的耳边呼吸。
“嘘…别吵醒她…”
另一个声音,同样嘶哑,却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兴奋,如同捕猎者发现了猎物。
这声音让她本能地感到恐惧,一种被窥视、被操控的恐惧。
“容器…编号…00…”
断断续续的声音,像是某种机械的故障音,又像是来自地狱的呓语,在范晓鹿耳边回荡。
这声音让她联想到了冰冷的实验室、闪烁的灯光、以及各种奇形怪状的仪器。
她觉得自己像是一只被困在笼子里的实验动物,任人摆布。
一只冰冷的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颊,那触感如同蛇的鳞片,滑腻而令人作呕。
范晓鹿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她想要尖叫,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
当她终于适应了这诡异的环境,勉强睁开双眼时,才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完全陌生的空间。
四周迷雾缭绕,伸手不见五指,只能隐约看到一些模糊的轮廓。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奇异的能量波动,让她感到不安。
诡异的声响从迷雾深处传来,时而像是野兽的嘶吼,时而像是婴儿的啼哭,让人心悸。
叶逸尘的残魂也在她身边,他依旧是一副飘忽不定的样子,但脸上却带着前所未有的警惕,死死地盯着周围的迷雾,仿佛在提防着什么。
他的
不远处,林婉柔二世和陈轩也出现了。
林婉柔二世依旧是一副高傲的姿态,但她眼神中的疯狂却更加明显,仿佛随时都会爆发。
陈轩则是一脸的茫然和痛苦,他似乎在与什么东西抗争着,身体微微颤抖。
他们彼此之间保持着距离,互相戒备着,仿佛随时都会爆发冲突。
突然,迷雾中走出一个神秘老者。
他身形佝偻,拄着一根拐杖,脸上布满了皱纹,眼神却深邃得令人不敢直视,仿佛能看穿人心。
他穿着一件古老的长袍,上面绣着一些奇异的符号,散发着淡淡的荧光。
老者冷冷地开口,声音如同来自远古的回音:“这里是迷失时空,你们触犯了禁忌,若想出去,必须解开这里的谜题。”
范晓鹿心中一动,知道这是一个脱困的机会。
她强忍着身体的不适,走上前,恭敬地说:“前辈,我们也是被卷入其中,不知这谜题是什么,请您明示。”
老者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枯瘦的手指,指向前方一座闪烁着奇异光芒的石门。
石门高耸入云,上面雕刻着复杂的图案,散发着一种神秘而古老的气息。
“打开这扇门,你们就能离开。”老者说完,便转身消失在迷雾中,只留下一个模糊的背影。
林婉柔二世显然不甘心被范晓鹿抢了先机,她暗中指使周慕云二世去尝试打开石门。
周慕云二世虽然心中恐惧,但也不敢违抗林婉柔二世的命令,只能硬着头皮走向石门。
然而,他刚一靠近石门,石门便射出一道强烈的白光,将他击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口吐鲜血,生死不知。
范晓鹿倒吸一口凉气,心中暗自庆幸自己没有贸然行动。
她目光紧紧地盯着石门上的纹路,脑海中突然闪过之前在金库里的经历……“等等,”她低声说道,“这纹路……”
范晓鹿缓缓走近那高耸如山的石门,指尖覆上门上的纹路,冰冷得如同握住了一块沉睡千年的寒玉。
那些纹路,像是某种符号序列,又像是一种古文字符,被时间腐蚀得近乎模糊,却隐约可见一个熟悉的符号。
“00……”她低声喃喃,那是一种本能的认知,从记忆的碎片深处浮现出来——那是在金库里,那个被层层封锁的圆形重门上也有相似的记号。
她忽然意识到,这或许并不是一道简单的封印门,而是一个关于“编号容器”的标记。
然而,每当她试图看清这些纹路,它们就像活着似的微微变动,仿佛在排斥外来者的窥探。
她咬了咬牙,硬生生将自己内心的惧意压了下去,视线在石门四周扫过——底部,左侧角落,一团颜色略深的石块让她心中泛起涟漪。
她蹲下身,微微擦拭,果然显露出一枚斑驳的符印——那是残缺的“00”标记,被故意抹去了大半。
就在她指尖触碰到那个符印的一刹那,虚空中忽然荡起一道诡异的涟漪,像是水面滴落了一滴漆黑的墨汁,四周的迷雾竟骤然蠕动起来,仿佛被唤醒了一群沉睡中的生物。
“咕咕……咕哝……”一种仿若婴儿吸吮的湿腻声从迷雾深处传来,扭曲、黏稠、令人作呕。
紧接着,是成百上千的肉体擦撞声,从地面、墙壁、空气中同时响起,像成了活物一般颤动起来。
范晓鹿猛地抬头,一股冷意从脚底蹿上脊梁——那些黑影,像水银倾泻般从迷雾中翻涌而出,没有脸,没有躯干,只有一双双泛着绿光的眼与无数蠕动的触肢,如死而复生的冤魂,悄无声息地逼近。
叶逸尘残魂剧烈扭动,仿佛感应到了什么:“它们……不是活物,是被封印之物。”
范晓鹿不曾回头,只是将手轻轻贴上胸口的魂玉珠:“看来,得让你们尝点真正的泉力。”
声音未落,空气微微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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