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入职就出事了

换源:

  “上班了。你…在家行不行?”

陈默出门前还是不放心。

想起昨天她差点把舔干净的糖棍当玩具,兴致勃勃地往墙角的电源插座里捅的惊险一幕,陈默至今后脊梁还冒凉气。

他加重语气,几乎是一字一顿:“听好了,苏璃!别、乱、跑!别、给、陌、生、人、开、门!还有——绝、对、不、准、把、棒、棒、糖、棍、戳、进、电、源、孔!会砰!炸!懂?”

苏璃腮帮子鼓着糖,含糊点头:“嗯嗯,夫君。饿了…吃糖。”

陈默苦笑摇头。

算了,真来坏人,倒霉的指不定是谁。

入职宏远科技第一天。

镜子前,陈默压了压那撮顽固的翘发,深吸口气:“稳住,别掉链子!”

宏远科技,本地颇有名气的IT公司。

陈默站在高耸入云的玻璃幕墙下,清晨的阳光被冰冷的镜面切割、反射,投下锐利的光斑,晃得人有些睁不开眼。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消毒水和廉价速溶咖啡豆混合的、极具“办公室特色”的气味,谈不上难闻,却透着股刻板的疏离感。

走进大厅,前台的妹子挂着职业化的、如同模具刻出来的微笑,公式化地指引方向。

格子间里,噼里啪啦的键盘敲击声汇成一片单调的背景音浪,每个人都埋首在自己的屏幕前,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形的、名为“效率”的冰冷压力。

陈默压下习惯性的忐忑。

主管张强,油光水滑的大背头,啤酒肚快撑破衬衫,端着保温杯踱来,目光像刮刀扫过陈默:“嗯,好好干。”

新人介绍,走过场。

午饭点。

同组新来的李阳凑过来,笑容爽朗:“嘿,陈默?楼下新开牛肉面,一起?”

陈默刚想说“行”,手机一震。

掏出一看,苏璃发来张图:空了的干脆面袋子,配个流泪猫猫头。

“……”陈默嘴角一抽。

“……”陈默额角青筋都跟着跳了一下,嘴角不受控制地狠狠一抽。早上出门前塞给她两大袋!这才几个小时?!这战斗力,是属饕餮的吗?

他几乎能脑补出苏璃盘腿窝在沙发里,咔嚓咔嚓像只高速运转的粉碎机,三下五除二解决战斗,然后对着空袋子瘪嘴、舔手指的可怜样儿。

“行,楼下等。”

他朝李阳点头。

李阳应了声,抓起工牌轻快地融入下班人流。

陈默没立刻跟上。

他迅速退到走廊一个稍微安静的角落,给苏璃去了电话。

电话几乎是秒接。

那头传来苏璃带着点鼻音、软糯又可怜兮兮的声音:“夫君…饿…”

陈默捏了捏眉心,没好气地压低声音:“两袋面!你…..”

“好吃…脆脆的…没了…”

苏璃的声音更委屈了,背景音里似乎还传来她吸溜口水的声音。

陈默打断她的“哭诉”,语速飞快地吩咐。

“听着,我给你点外卖了,等会儿有人敲门,你从猫眼看清楚,穿着蓝衣服或者黄衣服、拿着大袋子的,报我的名字‘陈默’,确认是送饭的才开门!拿完立刻把门锁死!听到没?”

他语气严厉,像在叮嘱一个生活不能自理的三岁小孩。

“夫君真好!”

苏璃的声音瞬间雨过天晴,带着毫不掩饰的雀跃。

“嗯嗯!看清衣服!报名字!锁门!”她鹦鹉学舌般重复着关键指令,语气认真。

“知道啦!”苏璃挂电话也很快。

“……”陈默看着被挂断的电话。

搞定“后方粮草”,他才重新叼上那根没点的烟,晃悠悠地朝楼下走去。

“衰神体质…真被家里那位镇住了?”

一丝久违的、微弱的希望刚冒头。

他掏出打火机。

砰——!!!

一声沉闷到令人心脏骤停的巨响!如同重锤砸落!

紧接着是刺耳的玻璃爆裂声!

陈默浑身一僵,嘴里的烟掉了。一股冰冷粘稠的、刻入骨髓的预感瞬间攫紧全身!

时间凝固一瞬。

下一秒,尖叫声炸开!

“啊——!!”

“跳楼了!!!”

“死人啦!!!”

陈默猛地抬头!

一道深蓝色残影,正从高层某个窗口,以决绝扭曲的姿态,高速坠落!

太快了!快到只剩一抹残像!

轰——!!!

沉重的撞击声就在他前方不到十米处炸响!

地面都在震颤!

浓烈的铁锈腥气混合尘土猛地冲入鼻腔!

陈默下意识后退半步,僵硬低头。

花坛边水泥地上,一具躯体以不可能的角度摊开。

深蓝工装夹克,崭新牛仔裤——正是李阳!

粘稠刺目的猩红,正从那扭曲的躯体下疯狂蔓延,像打翻的血漆罐!

几滴温热的液体,带着毛骨悚然的触感,溅上陈默的脚踝和鞋面!

那粘稠的猩红,如同烙铁,烫得他猛地缩脚!

嗡——

脑子一片空白!胃里翻江倒海!

喉头涌上酸腐!他死死咬牙才没当场吐出来。

尖叫声、哭喊声、杂乱的脚步声…仿佛隔了层毛玻璃。

只有地上刺目的猩红,鞋面上那几点温热,无比清晰、灼人地烙印着感官。

“让开!都让开!”保安吼着冲来。

主管张强也挤到前面,脸色煞白,气喘吁吁,看到陈默,尤其看到他鞋上的血迹,眼神瞬间变得惊恐厌恶,指着陈默,声音都在抖:“离他远点!快走开!血…血都溅他脚上了!晦气!太晦气了!”

周围的议论声浪瞬间拔高,恐惧和厌弃如同实质的粘液涌向陈默。

就在这时,一个拔高的、带着明显幸灾乐祸的声音从人群后响起:

“哎哟我去!这不是陈默吗?高中老同学啊!”

一个穿花衬衫、染栗色头发的男人(王斌)挤到前面,指着陈默,脸上是夸张的惊讶和看戏的笑容,声音洪亮得盖过全场:

“大家知道他是谁吗?我们高中出了名的‘衰神’!喝水能呛死,走路能摔骨折,食堂大妈勺子到他那儿都得断!谁沾谁倒霉!邪乎得很!我说小李兄弟今天怎么……”

他故意停顿,摇着头,目光意有所指地瞟向地上那摊刺目的猩红和溅在陈默鞋上的血点。

这话如同点燃了火药桶!

“什么?高中就这样?”

“卧槽!自带霉运光环?!”

“难怪!小李刚跟他约饭就……”

“快离远点!走走走!”

新同事们看向陈默的眼神彻底变了,从惊恐变成了赤裸裸的恐惧和排斥,如同躲避瘟疫般纷纷后退。

张强的脸彻底扭曲成铁青色,指着陈默的手指抖得像抽风,声音因为愤怒和恐惧变得尖利:

“听听!大家都听听!陈默!你这种人就不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