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我翻来覆去睡不着,怕王娡饮酒过量出事儿,就起床来到隔壁房间窗口,想看看王娡酒醒没有?不料一看竟吓的差点丢了魂,只见一条白蛇蜷卧在石床上,吐着红红的芯子,屋子里满是酒气。我喉咙堵得慌,惊慌中发出啊的一声。
听到叫声,门吱呀打开。王娡出门惊讶道:“金郎,你怎么了,站在我窗前干嘛?”
“我看到你床上有一条白蛇?”
“胡说八道,是不是眼花了?来来来,你看看我床上哪有什么白蛇?神经兮兮的。”她把我拉进屋里奚落了一顿。
整个晚上,我也不知道是如何度过的,总觉得迷迷糊糊,待我醒过来,已是日上三杆了,除了头痛外,昨夜所发生的一切都已失忆。大寨主雷江南和三寨主卜三走过来看望我们,对王娡的酒量和气魄真是心服口服,外带佩服,称她是人间难找,天上难寻的奇女子。
由于我思念母亲日甚,怕误了行程,只在虎牢关山寨寨连住十多天后,就要回家见自己的母亲。
雷江南非要我俩带几名兄弟护送着一起回家,我说什么都不愿意,说我和王娡已扮作道童,安全的很,待接到老母亲后一定再回虎牢关山寨。雷江南又单独骑马为我们送出十多里地,又送了一些黄白之物,方挥手告别。
纸短话长,说到就到。我和王娡很快就回到了家,一切没有任何改变,依然是那些破屋烂墙。走进篱笆院,还不进屋门我就先扑通跪了下来,对着门内喊道:“娘,不孝儿回来了。”
不一会儿,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里屋摸索着走了出来,嘴里喊道:“谁?我怎么听着像我儿金王孙的声音呢?”
“娘,您没听错,是我,是您的儿子王孙回来了啊!”
娘循着我的哭声,走了过来,把我深深地揽进她的怀里,摸着我的头,很久说不出话来。
我激动的泪水扑簌簌地往下流。嘴里说道:“娘啊!儿子置身事外,可苦了您啊!”
“儿啊!我这不是在做梦吧!”
“娘啊,您老人家不是在做梦,儿子真的回来了。”
“自从你舅带你去淘宝后,就一直没见你回来。你舅说你在大山洞里被大虫祸害了,我心痛啊,天天想,夜夜哭,你看我这眼泪也哭干了,眼睛也瞎。快跟娘说说,这两年你是怎么熬过来的?”
我站起来,扶着娘坐在凳子上说:“娘啊,我先给你介绍一下我的未婚妻王娡,来,快叫娘。”
王娡羞涩而又甜甜地叫了一声娘,把我母亲高兴的像个孩子,拉着王娡的手嘘寒问暖,唠叨个没完。”
趁这机会,我把自己洞中淘宝,遇到蟒蛇和神仙老太太,在庙中学医,又遇见王娡的前因后果,从头到尾复述了一遍。并自豪地说自己淘得了一颗蛇珠,此蛇珠能满足我的任何心愿,能要什么有什么。娘,我们很快就有好日子过了。
母亲听了我的讲述,停下悲泣:“儿啊,你若再不回来,娘就要随你爹走了。自从你舅舅回来对我说你被大虫吃掉后,我就一直自责害了儿啊!若不是我执意要你跟舅舅谋什么饭碗,哪会遭此下场呢?”
“娘,您看我和媳妇不是好好地站在您面前了吗?我们现在有吃的了,等我许个愿给您治好眼睛,然后我再带您到一个新的地方去,从此让您吃香的喝辣的。”
“傻孩子,娘都一把年纪了,经不起折腾,哪儿也不想去,只要你们好好生活,我就满足了。”
“我得了此宝,啥事都能满足我们,我还想让您返老还童呢!我这就许个愿先给您把眼睛治好。”
说完,我从兜中取出蛇珠在娘的眼前晃了晃,然后双手合拾,念动咒语:“天地玄黄,宇宙洪荒,蛇神听令,赐俺娘眼明。”咒语一念完,胸中的蛇珠立刻翻江倒海般在胸前涌动,顿觉如坠云雾。过了一会儿,娘的眼睛居然奇迹般地好了起来,她激动地说:“儿啊!我怎么感觉像天亮了呢!”
她把眼神转向我,看到失踪一年多的儿子,又看看王娡那张漂亮的脸蛋,不禁悲喜交加,拉着我俩的手久久不愿松开。我把蛇珠拿到娘的手中说:“娘,您看这就是神仙送给我的蛇珠,亮不亮?要是到了晚上会更加明亮,我们家都不用点灯了。”
娘听得喜一阵悲一阵,笑一阵哭一阵,心情如打翻五味瓶般别提多复杂了。
娘对着王娡说:“这都是上天蛇神带来的福气,咱可要好好珍惜啊,孩子。”
“是啊,娘,从此我们都要享清福啦!”
正当我准备带娘跟自己上山寨享清福时。娘却吩咐:“儿啊!临走前,你和女朋友先去看看你舅舅吧,他自从回村后,来给过我送过一些钱,结果没出一年,你舅妈就居然得怪病死了。我去看过,死状非常恐怖,身子扭曲的不成样子。你舅妈去世后,你舅的精神变得有些不正常,时好时坏,神神叨叨的,整天说家中有蛇妖,晚上睡觉缠得他头痛。现在光治病的钱就花得不计其数,没有了其它收入,村里人都说他们夫妇挖坟遭了天谴。他们的确有错,但你舅终归是长辈,也怪可怜的,还是去看看他吧!”
于是我和王娡带着礼物,前去外村的舅舅家探亲,没想到一进舅家大门,居然看见舅舅的尸体挂在房梁上,人早咽气很久了。一打听,村里人都说你舅昨晚家里来了白蛇,扬言为挖断龙脉一事兴师问罪。今早死在炕上了。
村里说什么的都有,挖人祖坟,断人龙脉,迟早都有报应,这小金的舅舅不得好死,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我俩没有理会村里人的八卦,花钱雇了些人,一起帮着把舅舅的遗体整容穿衣,又到街上买了一付棺椁,举行一个简短的入葬仪式,也算对得起这个不靠谱舅舅了。
谁知天有不测风云,在这个节骨眼上,家里偏又发生了意外,引来了祸端。
事情是这样的,我和王娡到舅家后,村里的左右乡邻到我家中想看看我。看到我娘的眼睛好了,都感到非常好奇。
我娘口无遮拦,自豪地说是儿子金王孙回来后,用蛇珠治好了她的眼睛,大家都争着要看看这颗宝贝蛇珠到底什么样子。
我娘心地善良,毫无防人之心,觉得自己眼瞎时,邻居们一时没少给予自己照顾,就很高兴地把我藏在家里的那颗蛇珠拿出来,展示给大家看,让他们饱饱眼福。
只见红绸布一打开,蛇珠立刻就把昏暗的房子照得通体明亮,熠熠生辉。此时的邻居们眼睛都快瞪出来了,好多人流露出贪婪而又复杂的表情,有的张大着嘴巴说不出话;有的眼睛不敢眨眼;还有的把手张开想要一下扑上去,恨不得夺了,形态千奇百怪,不可名状。
待我和王娡回到家中,听娘说蛇珠给邻居们观赏,分享快乐一事后。我的心里不是滋味,心想娘啊娘,你闯下大祸了,怎么办呢?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蛇珠的事很快就会被传得尽人皆知。
王娡劝我,事不宜迟,要赶紧带着娘弃家而走。哪知刚一出门,就被官府派来的几个衙役给抓住了。完了,完了,官府会怎么处理我们呢?我恐怕再无逃脱之力了。唉!这该死的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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