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外，围攻的叫嚣声越来越高，林婉儿身体抖动。
凌承阳看向她。他说：“不要怕，按我说的做。”
他转身，对那小二说：“去，在顶层露台摆宴，把你们店里最好的茶和点心都拿出来。还要一个普通的丹炉，一些寻常药材。”
小二吓得腿软。他没听懂凌承阳的意思。这种时候摆宴炼丹？
凌承阳声音变冷：“愣着干什么？”小二身体一颤，飞快跑了。
不多时，迎仙楼顶层露台被清理出来。一张方桌，几把椅子，简单的茶具，一切都透着诡异的从容。下方无数人焦躁地看着。凌承阳慢步走上露台，洛倾仙紧随其后，林婉儿抱紧百草丹经，不安地跟在最后。
凌承阳走到桌前坐下，亲手为自己倒了一杯茶，热气袅袅，他轻啜一口，目光扫过下方黑压压的人群。他没有理会那些凶光和污言秽语，他只是品着茶。
“将丹炉架好。”凌承阳看向林婉儿。
林婉儿抱紧丹经，她从未在这么多人面前炼丹，这些人还是来杀他们的，她的心跳加速。
凌承阳对她轻点一下头，林婉儿看到他眼中的平静，那股不安稍稍平复。她深吸一口气，将丹炉稳稳当当架好。
“药材。”凌承阳又说。
小二急忙将几株品相平平的普通灵药递过来。这些都是市面上最常见的货色，价值不高，有些灵气都快散尽。
“恩公……这些药材……”林婉儿有些犹豫。她平日炼丹，哪怕只是炼制最低阶的培元丹，用的都是至少中品以上的药材。这些灵药品质太差。
凌承阳没说话，只递给她一个眼神，示意她照做。
林婉儿不再多问，她将那些灵药一一放入丹炉。火光升腾，她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按照百草丹经的记载，开始提炼药液。
整个过程，凌承阳都在一旁静静看着。他偶尔开口，语调平淡，却精准无比。
“药液分离，火候再低三成。”
“杂质过多，用引魂手法，牵引杂质。”
“收火，开始凝丹。”
他的每一句话，都是精妙的指引，让林婉儿的动作变得更加精准。林婉儿本就有惊人的炼丹天赋，此刻在凌承阳的指点下，她的潜力被激发。她感觉自己以前炼丹，像是在黑暗中摸索。现在，眼前一片开阔。
半个时辰后。
丹炉内，药液翻滚，发出“咕嘟咕嘟”的声音。一股浓郁的香气，开始从炉缝中逸散出来。
“好了。”凌承阳吐出两个字。
林婉儿闻言，双手迅速掐诀，猛地一拍丹炉！
“嗡！”
丹炉盖被震飞！
刹那间，一股浓郁丹香，从迎仙楼顶层汹涌而出。那香气，带着一股生机勃勃的活力，瞬间笼罩了整个迎仙楼，然后以惊人的速度，向着四面八方扩散。
下方。
原本喧嚣的街道，声音瞬间停止。
所有叫嚣辱骂的声音，戛然而止。
那些围攻的武者，无论是锻体境还是聚炁境，闻到这股丹香，都身体一震！
体内的气血，原本沉寂，此刻被唤醒，变得无比活跃！
一些常年卡在锻体九重，迟迟无法突破的武者，感觉体内壁障在丹香冲击下，出现了细微松动！
有人的毛孔张开，贪婪地呼吸这股香气。有人的脸上，出现痴迷的表情。
他们看向迎仙楼顶层，眼神变了。从最初的贪婪、凶狠，变成了震惊、茫然，最终化作了渴望。
“天啊……这是什么丹药？”
一个散修失神低语，身体激动得颤抖。
“我感觉……我感觉瓶颈要松动了！只闻着味儿，就比吃十颗培元丹的效果都好！”
“这是极品丹药！不对！极品之上！这绝不是我们青阳城能出现的品阶！”
“那少年身边……竟然有如此丹道大师？！”
所有人都看着迎仙楼顶层。那里，少年面容平静。他身边的少女，小心翼翼地，从丹炉中取出几枚圆润饱满，散发着诱人金光的丹药。
凌承阳将一枚丹药握在手中。那丹药只有指甲盖大小，却散发出足以让聚炁境武者心动的能量波动。
他将丹药举起，让所有人都看得清楚。他的声音，在真炁加持下，如同洪钟大吕，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城主府悬赏的，是虚无缥缈的东西。”
“而我凌承阳给出的，是真正的价值。”
“此乃凝气丹！”
他停顿一下，让这四个字，在所有人心头炸开。
“三日后，愿站于我凌承阳身侧者，无论成败，无论生死，只要你敢来。”
“每人，皆可获赠此等品质的凝气丹一枚！”
“助你突破境界！助你，鱼跃龙门！”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城主府的重赏虽好，千两黄金，玄阶功法，聚炁丹。但那都是斩杀凌承阳后才能得到。那丹药，也只有三成几率。
可眼前这少年给的，是确凿无疑，能助人突破的极品丹药！
而且，不是得到后突破，而是助你突破！这意味着，丹药的品质，足以确保突破！
人心，开始动摇。
许多武者呼吸粗重。他们看向凌承阳，眼神从仇恨，变成了挣扎。
他们本来是为名利而来。现在，面前摆着两个选择。
一个是拼死一搏，成功了得到城主府的“可能”奖励。
另一个是只要跟着凌承阳，就能得到突破的“确定”奖励。
更何况，这少年身边，还有那头恐怖的聚炁境大妖。
“怎么？不动心吗？”凌承阳的声音有蛊惑力。
他轻轻一弹，手中那枚金光灿烂的凝气丹，划破一道金线，精准地落入下方一个锻体九重武者手中。
那武者呆呆地接过丹药。他看着手中的丹药，又看着凌承阳。
“这是给你的。先吃一颗，感受一下它的价值。”凌承阳的声音很平淡。
那武者犹豫片刻。最终，对丹药的渴望战胜了一切。
他一口吞下丹药！
轰！
一股磅礴药力，瞬间在他体内炸开！
他感觉经脉被撑大，无数天地元气，被吸引般，疯狂涌入身体！
他盘膝坐下，面色潮红，身体剧烈颤抖。
片刻后，他体内发出一声闷响！
聚炁境！
在万众瞩目之下，这名普通的锻体九重武者，成功突破到聚炁境！
他睁开双眼，感受着体内充盈的真炁，看着凌承阳，心中只剩下敬畏。
所有人都疯了！
这哪里是丹药？这分明是神药！
“我……我愿意追随凌公子！”
“凌公子，我愿为你效死！”
一个又一个武者，跪倒在地，狂热地向凌承阳宣誓效忠。
城主府的告示，在这一刻，成为了废纸！
凌承阳看着这一切。
他要的，不是杀戮。是瓦解，是分化。
他笑容冰冷。
“我说过，欠我的债，我会连本带利收回来。”
他目光扫向城主府和苏家方向，最后落在人群中，那些原本趾高气扬的城卫军身上。
“从现在开始，迎仙楼方圆百米，闲杂人等，即刻清场！”
“否则，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