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属梯的尽头是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
张凡推开，灰尘簌簌落下。
外面是一条废弃的通风管道，勉强能容一人弓身通过。
空气中弥漫着霉味，还有一丝极淡的消毒水气息，与之前地下管廊的机油味截然不同。
“这里应该是B座的附属设施，或者更早期的建筑结构。”张凡低声判断，声音在狭窄空间里显得有些沉闷。
李明紧随其后，他刻意放轻了脚步，避免因伤势影响平衡，发出不必要的声响。
“系统，扫描当前位置，对比贸易中心B座主结构。”
【正在扫描…目标建筑群确认为环球贸易中心。能量溯源最终锁定。】
张凡的视网膜界面上，一个庞大的三维建筑模型缓缓浮现，B座的轮廓被系统用醒目的红色高亮标出。
【表面为大型集团‘明日科技’亚洲总部。】
【内部存在强大能量波动，与追踪目标吻合。】
系统的信息简洁而直接。
张凡的指尖在冰冷的金属管道壁上轻轻触碰，感受着那份不同于外界的阴冷。
明日科技。
这个名字在他的记忆库中没有任何记录，一个如此庞大的集团，却仿佛凭空出现，占据了城市最核心的地块。
“这个明日科技，以前从没听说过。”李明也凑近了一些，看着张凡共享过来的屏幕信息，眉头微皱。
【警告：区域内侦测到多名三阶武者能量信号，分布密度较高。】
系统的提示音突然变得急促。
【警告：侦测到一名宗师境（四阶）强者能量反应！】
一瞬间，视网膜界面上的红色警报疯狂闪烁，刺得张凡眼睛有些不适。
宗师。
这两个字如同重锤，狠狠敲击在张凡的心口。
他的呼吸，在那一刻似乎都停滞了。
李明的脸色在幽暗的管道内，瞬间变得有些难看，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
“宗师…”他终于低声重复了一遍，声音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干涩。
那是一个他目前只能仰望，甚至连仰望的资格都稍显不足的境界。
那是足以镇压一方，开宗立派的绝对强者。
【目标：神秘宗师。实力：宗师初期。天赋：未知。能量特性：强大，内敛，难以解析。】
系统冰冷的数据流如同细密的电流，刺激着张凡的神经。
【当前系统等级LV7，无法完全解析宗师级目标天赋及具体弱点。】
无法解析。
这意味着，面对这位宗师，他最大的依仗——系统，也失去了大部分的洞察优势。
张凡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缩，指甲嵌入掌心，带来轻微的刺痛。
他清楚这种级别的存在意味着什么。
任何技巧，任何计谋，在绝对的力量面前，都可能显得苍白无力。
李明看向张凡，眼神中不再是之前的跃跃欲试，而是多了一份深沉的凝重。
“张凡，现在……我们怎么办？”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极力压制的颤抖，但握着武器的手，却依旧稳定。
张凡沉默了几秒，管道内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继续查。”
他的回答，没有丝毫犹豫，仿佛宗师的存在，只是一个需要克服的障碍，而非不可逾越的天堑。
李明没有再问为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宗师坐镇，这个地方的重要性，恐怕超出了我们最初的所有预估。”张凡的声音恢复了平稳。
“他们到底在进行什么秘密项目？值得用一个宗师来守护？”李明压低声音，疑问中带着惊骇。
“无论是什么，它的价值，已经不言而喻。”
【能量流向分析完成。目标能量最终汇聚点：环球贸易中心B座顶层区域。】
系统在三维建筑模型上，标记出一个新的，更加耀眼的红点，它安静地悬浮在B座的最顶端。
“顶层。”张凡的视线锁定在那个位置。
通常而言，顶层代表着权力的核心，或者是最机密、最关键的设施所在地。
“我们必须想办法靠近，至少要弄清楚那里究竟是什么。”
李明提出疑问：“有宗师在那里，怎么靠近？他的感知范围，恐怕能覆盖整个B座。”
“宗师也是人，不是全知全能的神。他不可能每时每刻都将感知催动到极限。那样的消耗，即便是宗师也难以承受。”张凡冷静分析。
“而且，系统提到他的能量特性是‘内敛’。这说明他可能并不希望时刻暴露自己的全部实力，或者说，他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专注，不能轻易分神，更不能轻易离开顶层那个位置。”
这其中，蕴含着巨大的风险，但也有一丝微弱的机会。
这是一场心理上的博弈，赌对方的谨慎，赌对方的习惯，赌对方有不得不固守的理由。
“我们先从外围观察，收集更多关于B座外层防御和内部巡逻的信息。”张凡做出决定。“寻找可能的监控死角，或者防御相对薄弱的环节。”
两人不再多言，沿着这条废弃许久的通风管道，开始小心翼翼地向着更接近B座主体的方向潜行。
管道越来越狭窄，有些地方甚至需要侧身才能勉强通过。空气也愈发浑浊，带着铁锈与尘埃混合的刺鼻气味。
上方，偶尔能听到模糊的脚步声，沉稳而有规律，昭示着巡逻人员的存在。更远处，似乎还有大型机械运作时发出的低沉嗡鸣。
每一丝细微的异响，都让两人的神经如同拉满的弓弦，紧绷到了极致。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终于找到一处相对隐蔽的通风口。
这个通风口的位置极佳，恰好能观察到B座一侧的外墙，以及部分低层区域的动静。
外面的天色已经彻底沉入黑夜。远处的城市霓虹如同散落的星辰，映照着夜空，却无法穿透这片区域的凝重。
环球贸易中心B座依旧灯火通明，每一扇窗户都透出冰冷的光芒。其外墙采用特殊合金材料，光滑如镜，几乎没有任何可供攀爬或借力的附着点。即便在夜视模式下，也难以找到明显的突破口。
“这里的防御，比我们之前遇到的任何地方都要严密。”李明低声感叹，语气中带着一丝挫败。“别说人了，恐怕连一只苍蝇都很难在不被察觉的情况下飞进去。”
张凡没有回应，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系统反馈的能量视觉图像上。
在他的视野中，无数细密的能量线条在B座建筑内外复杂地交织、流动，构成了一张无形却坚不可摧的能量巨网。那些三阶武者的能量信号，如同一个个明亮的灯泡，均匀而有规律地分布在各个关键楼层与通道节点。
而那个被系统标记为宗师的能量反应，则像一颗被强行压缩、收敛了所有光和热的微型太阳，安静地盘踞在B座的最顶层。它虽然内敛到了极致，却依旧散发着一种无可置疑的、令人心悸的威压，仿佛随时可能爆发出毁天灭地的力量。
张凡尝试通过系统，细致分析那位宗师能量场的细微波动，试图从中找出某种规律，或者感知范围的间歇。
就在此时。
毫无征兆。
一股难以用语言形容的恐怖威压，如同无形的深海暗流，瞬间席卷而过。
这股威压并非针对某一个具体的目标，而是如同潮水般，覆盖了他们所在的整片区域，以及更广阔的范围。
张凡的身体猛地一僵，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扼住了咽喉。
李明几乎在同一时间察觉到了这股令人窒息的压力，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身体不由自主地绷紧。
【最高等级预警！！！】
【危险！宗师级感知锁定宿主！！！】
系统尖锐刺耳的警报声，仿佛要撕裂张凡的耳膜，在他的脑海中疯狂炸响。
在他的能量视野中，那颗一直安静盘踞在顶层的“内敛太阳”，骤然爆发出刺目至极的光芒。一道凝练到极致、纯粹到恐怖的感知力量，如同一柄无形的精神利剑，瞬间穿透了层层墙壁与空间的阻隔，精准无比地钉在了他的身上。
暴露了！
宗师的感知，竟然如此直接，如此霸道，不给任何反应的时间。
一股彻骨的寒意，沿着张凡的脊椎急速窜上头顶，让他全身的汗毛都倒竖起来。
“走！”
他爆喝一声，声音因极致的紧迫而显得有些嘶哑。没有任何犹豫，也来不及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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