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丹房扬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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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云宗内门区域,灵气氤氲如雾。林辰分到的居所“听松居”位于半山腰一处僻静所在,小院清幽,推开后窗便能见到云海松涛。他盘膝静坐于蒲团之上,一枚龙眼大小、散发着温润光泽的凝元丹悬浮于面前。

心念微动,《混沌衍天诀》筑基篇心法运转。丹田内,那方玄黄道基沉稳旋转,九道混沌纹路明灭不定,散发出一种统御万法的道韵。一缕精纯雄浑的筑基灵力自道基涌出,化作无形的吸力,笼罩住面前的凝元丹。

丹药表面氤氲的灵气如同受到牵引,化作丝丝缕缕的白色气流,缓缓没入林辰口鼻之中。药力入体,如同温热的溪流,迅速融入奔涌的灵力江河,滋养着道基,稳固着境界。

然而,随着药力的炼化,林辰的眉头却微微蹙起。他清晰地感知到,这枚在外界看来价值不菲的凝元丹,其蕴含的药力虽算得上磅礴,但其中却夹杂着不少细微的、如同砂砾般的驳杂能量。这些杂质不仅无益,反而需要他分出一部分精纯的混沌灵力去冲刷、炼化,效率大打折扣。

“哼,粗劣不堪。”玄霄那清冷中带着浓浓不屑的声音适时在识海中响起,“杂质淤塞,药性冲突,十成药力,能吸收转化五成便算不错。这等丹药,也配称‘凝元’?简直是暴殄天物!”

林辰心中苦笑。师尊眼界太高,这凝元丹在青云宗乃至黑山城,已是筑基修士梦寐以求的修炼资源了。

“炼丹之道,在于提纯药性,调和君臣,引天地灵机入丹,化腐朽为神奇。”玄霄的声音带着一丝追忆与傲然,“为师早年游历诸天,曾得一上古丹方残篇,推演补全,创出一门‘九转凝元丹’之法。此丹成时,丹生云纹,九转为极,可引动微末天地异象,药力精纯温和,毫无杂质,吸收转化可达九成九!筑基修士服之,可省十年苦功!”

九转凝元丹!丹生云纹!九成九吸收!

林辰听得心神摇曳。这等神丹,若是现世,恐怕足以引起整个下三天的震动!

“可惜…”玄霄的声音带着一丝遗憾,“炼制此丹所需主药‘九叶凝元草’,乃至阳至纯之物,需生长于地火灵脉交汇之地,受千年地火淬炼方成。此等灵药,莫说这灵气稀薄的下界,便是中三天也颇为罕见。丹方虽妙,却难为无米之炊。”

林辰心中了然,将这份丹方牢牢记住。师尊传授的,不仅是丹方,更是一种眼界和对“完美”的追求。

翌日,卯时初刻,演武场上已是人声鼎沸。新入门的弟子们身着统一的青色道袍,按队列站好,神情或激动,或忐忑。前方高台之上,数位气息渊深的内门长老端坐,其中便有昨日主持测试的柳元执事。观礼席上,天剑阁苏清雪依旧一袭白衣,清冷如月,只是目光偶尔会掠过人群,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一位须发皆白、面容古拙的老者起身,正是传功长老。他声音不高,却蕴含道韵,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讲解着青云宗基础功法《青云诀》的入门要义以及炼气凝神、感应天地灵气的法门。

林辰站在内门弟子区域,神色平静。传功长老所讲的这些基础,对他而言早已是昨日黄花。《混沌衍天诀》乃无上帝经,直指大道本源,其精妙玄奥之处,岂是这《青云诀》所能比拟?他更多的是在体悟其中阐述的灵气运行、周天循环的基本道理,与帝经相互印证,倒也略有收获。

传道结束,便是宗门任务发布之时。一名执事弟子手持玉简,朗声宣布:

“新弟子入门,需完成宗门任务,积攒贡献点,方可兑换功法、丹药、法器!今日任务如下:丹房,炼制‘回气散’一百份,时限三日,贡献点五十!器坊,精炼‘玄铁矿’百斤,时限两日,贡献点四十!药园,照料‘七星草’幼苗三日,贡献点三十…”

任务种类繁多,贡献点也高低不一。新弟子们立刻交头接耳,衡量着任务的难度和自身能力。

林辰目光微动,落在了“丹房炼制回气散”的任务上。回气散,乃是最基础的一品丹药,炼体境修士用以恢复体力,凝气境修士也可在灵力消耗不大时使用,需求量大。炼制过程相对简单,但需要一定的控火能力和对药性的把握。

“师尊,这炼制回气散的任务…”林辰在心中询问。他虽未正式学过炼丹,但有玄霄在,便是最好的老师。

“回气散?最低等的凡俗药散罢了。”玄霄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屑,但随即又道,“不过,倒是个练手的机会。炼丹一道,控火为基,提纯为本。你且去试试,正好看看这青云宗的丹道水平如何。”

有了师尊首肯,林辰不再犹豫,立刻上前接取了丹房任务。

青云宗丹房,位于一座独立的山谷之中。还未靠近,一股浓郁的药香混杂着地火的硫磺气息便扑面而来。山谷内,数十间独立的石室依山而建,每间石室都连通着地火火脉,门口设有禁制。

负责接待的是一位头发花白、面容刻板的老丹师,姓赵凝气巅峰修为。他眼皮都懒得抬一下,随手丢给林辰一块刻着“丁字七号”的令牌和一个装着十份回气散材料的储物袋,声音干涩:“丁字七号丹房,地火最弱,自己进去。十份材料,成丹率不足五成者,滚蛋!浪费材料,照价赔偿!”态度极其不耐烦。

林辰也不在意,拿着令牌和材料,找到了位于山谷最偏僻角落的“丁字七号”丹房。推开厚重的石门,一股热浪夹杂着烟尘扑面而来。石室不大,中央是一个半人高的青铜丹炉,炉壁上刻着简陋的符文,下方连接着一条手臂粗细的地火管道,此刻正有微弱的赤红色火焰在炉底跳跃。环境颇为简陋,空气中弥漫着药渣焦糊的味道。

林辰盘膝坐在丹炉前的蒲团上,打开储物袋。里面是十份炼制回气散的材料:青灵草、凝露花、十年份的血参须,还有一小包用作粘合的低阶石粉。

“回气散,需将青灵草、凝露花药液以文火熬炼融合,再投入血参须激发药性,最后以石粉收汁凝丹。火候是关键,青灵草性烈,需先以猛火祛其燥性,再转文火慢熬…”玄霄的声音如同最精准的指导,在林辰识海中响起,将回气散的炼制要点、步骤、火候变化、药性融合的关键之处,条分缕析,清晰无比地印入林辰脑海。

林辰深吸一口气,凝神静气。他没有急于点火,而是先以微弱的神识仔细感知着炉底地火的跳动频率和温度变化。片刻后,他屈指一弹,一缕精纯的筑基灵力精准地打入丹炉下方的控火法阵。

“嗤!”

原本微弱跳跃的地火,如同被注入了活力,猛地蹿升起来,火舌舔舐着青铜炉底,瞬间将冰冷的炉壁灼烧得微微发红!

“第一步,猛火祛燥!灵力注入离位三分,震位七分!”玄霄的声音冷静如冰。

林辰心念微动,灵力操控分毫不差。炉火瞬间变得狂暴而集中,高温炙烤着投入炉中的青灵草。草叶在烈火中迅速枯萎、焦黄,一丝丝肉眼可见的青色燥气被强行逼出,在炉火中化作青烟消散。短短数息,青灵草的燥烈药性便被祛除殆尽,只留下最精纯的药力精华。

“转文火!兑位九分,坎位一分!投入凝露花,灵力包裹,徐徐融合!”玄霄指令再变。

林辰手指连弹,灵力操控炉火法阵如同臂使指。狂暴的火焰瞬间变得柔和、稳定,如同温顺的溪流。凝露花投入炉中,在温火的舔舐下迅速融化,化作晶莹剔透的露珠状药液。林辰操控着灵力,如同最灵巧的手,引导着青灵草的药力精华与凝露花药液缓缓相融。两股药液接触,没有发生丝毫冲突,反而水乳交融般完美地结合在了一起,形成一团更加精纯、散发着勃勃生机的碧绿色药液。

“投入血参须!火候不变,灵力震荡,激发药性!”玄霄的声音带着一丝满意。

细碎的血参须投入药液,在温和而持续的火焰和灵力震荡的双重作用下,参须中的药力被迅速激发、萃取出来,融入碧绿药液之中。药液的颜色开始发生变化,由纯粹的碧绿,逐渐转化为一种更加深邃、蕴含着生机的翠绿色,药香也变得更加浓郁醇厚。

“最后,投入石粉!灵力收束,猛火凝丹!震位全开!”玄霄发出最后指令。

林辰眼神一凝,指尖灵力爆发!炉底地火如同被浇了热油,轰然暴涨,将整个炉膛映照得一片赤红!同时,他强大的筑基灵力化作无形的巨手,将炉中药液连同投入的石粉猛地向内压缩、收束!

嗤嗤嗤——!

药液在高温和灵力的双重作用下急速浓缩、凝固!白气升腾!

仅仅三息!

炉火骤然收敛!

林辰手一招,炉盖开启!

一股远比寻常回气散浓郁十倍、精纯十倍的清新药香,如同实质般喷薄而出,瞬间充斥了整个狭小的石室,甚至透过石门的缝隙,弥漫到了外面的走廊!

只见炉底,静静地躺着十颗龙眼大小、通体浑圆、呈现出完美翠绿色的丹药!每一颗丹药表面,都赫然缠绕着一圈圈细密玄奥、如同天然云纹般的淡白色纹路!十颗丹药,十道云纹!在炉火的余温映照下,散发着莹莹宝光,美轮美奂!

云纹丹药!一品丹药的极致!药效远超普通回气散数倍!

林辰看着炉中那十颗云纹缭绕的回气丹已经超越了散,心中也涌起一丝成就感。虽然是最低等的丹药,但第一次炼丹便达到云纹之境,师尊的指导功不可没。

他收起丹药,推开石门。那浓郁精纯的药香瞬间如同决堤洪水,汹涌而出,弥漫了小半个山谷!

走廊上,几个正在隔壁丹房外等候或路过的弟子,猛地吸了吸鼻子,脸上露出极度陶醉和难以置信的表情!

“好…好香!这是什么丹药?”

“天!这药力…精纯得吓人!是凝元丹吗?”

“不可能!凝元丹也没这么香!而且是从…丁字七号房传出来的?”

丁字七号?那个被分配到最差丹房的新人?所有人都愣住了,目光齐刷刷地投向走出来的林辰。

林辰神色平静,拿着装有十颗云纹回气丹的玉瓶,走向那位负责验收、此刻正趴在柜台上打盹的赵老丹师。

“前辈,任务完成,请验收。”林辰将玉瓶放在柜台上。

赵老丹师被浓郁的药香惊醒,睡眼惺忪,不耐烦地嘟囔着:“催什么催…丁字房的废物,能炼出什么好东西?别又是…”他随手拿起玉瓶,漫不经心地拔开瓶塞。

瞬间!

一股精纯到无法形容、蕴含着磅礴生机的药力洪流,混合着沁人心脾的清香,如同火山喷发般从瓶口冲出!瞬间席卷了整个丹房大厅!

赵老丹师剩下的话被硬生生堵在了喉咙里!他浑浊的老眼瞬间瞪得溜圆,死死盯着瓶口,眼珠子几乎要凸出来!脸上的不耐烦和刻薄瞬间被极致的震惊和狂喜所取代!他枯瘦的手因为激动而剧烈颤抖起来!

“这…这是…云…云纹?!”

他猛地将瓶口凑到眼前,当看到瓶内那十颗翠绿欲滴、云纹缭绕的丹药时,整个人如同被雷劈中,僵在了原地!随即,一声变了调的、如同公鸡打鸣般的尖叫,响彻了整个丹房山谷:

“云纹回气丹!十颗!全是云纹!天呐——!!!”

这一声尖叫,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瞬间吸引了丹房内所有炼丹师和弟子的注意!无数道惊骇、狂热、难以置信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聚焦在林辰和他手中的玉瓶上!

云纹丹药!一品极致!十颗全成!还是出自一个新人、在丁字房炼制的?!

这简直是神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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