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沈家只想做纯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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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平之深吸一口气,道:“你一女子,说话怎比我一武将还粗鲁!”

沈君珩白他一眼,道:“少废话,你到底想说什么?”

贺平之沉吟片刻,缓声道:“泰山大人可是有意站燕王这边?”

原来是想替萧凌赫来探一探她爹的态度。

书中写贺平之是新晋武将,明面上既不是太子党,也不是燕王党,这才能得到圣上重用。沈君珩看过全文,才知晓他其实早与萧凌赫暗中打得火热。

沈君珩抬眼,从容道:“我爹贵为宰相,岂会卷入党争?贺将军慎言。”

贺平之望着她的眼,一时猜测不出她这话是真是假,但看她一副不愿与他多说的神情,他也不愿与她再谈,索性从她的马车下去,去与郑彩衣同乘一辆。

一回到贺府,柳小蝶就紧张地将她浑身仔细打量一遍,生怕在与沈碧珠扯头花时受了伤。

她与沈碧珠不过是看起来打得激烈,实际都没真的下狠手,自然不会有什么严重的伤。

看到她无碍,柳小蝶这才长长舒了一口气。

累了一天,沈君珩泡了个玫瑰热水澡,早早就躺到床上睡下。

不知睡了多久,她忽然感到鼻子痒痒的,下意识抬手朝鼻前挥了两下。

过了一会儿,鼻子还是痒,她忍不住打了几个喷嚏。

“沈君珩,你约我私会,却只一味睡觉,这是何意?”

恍惚间,沈君珩听到一句低沉而富有磁性的男声。

这声音好耳熟……

沈君珩忽然睁开眼,猛地坐起,看到萧凌煜坐在床边,略带笑意地望着她,手中把弄着她的一小撮青丝。

她顿时就吓了一跳,睡意全无,张大嘴巴:“你怎么……”

“嘘。”萧凌煜立即伸手捂住她的嘴,小声道,“莫要惊动他人。”

沈君珩瞪了他一眼,将他的手扯开,轻声道:“你怎么在这儿?”

“不是你约我来私会的吗?”萧凌煜深深望着她,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情愫,与白日的淡漠判若两人。

“我什么时候约你私会了?”沈君珩总觉得他看自己的眼神不清白,下意识将被褥朝上提了提,并向床里挪了挪。

他是不是觉得她在给她腾地方,当即起身坐到了床边,一本正经道:“白日在马场,不是你亲自相邀的吗?”

“我,我真没那个意思。”沈君珩无奈,她真的只是想和他单独说几句话而已,她很正经的!

她感觉房里的气息颇为暧昧,眼前的萧凌煜眼神清亮,像个狡猾的猎人。

而她,就是他眼底的猎物。

这人怎么还有两副面孔啊!

“白日沈小姐的视线可是一直落在我的身上,若不是对我有意,那究竟是什么意思?”萧凌煜薄唇轻勾,神色戏谑中带着几分希冀。

冤枉啊,她单纯就是好色和好奇而已。

“有吗?”沈君珩矢口否认,连忙转移话题,“夜闯将军府,你好大的胆子!这要是被人发现,参你一本,你的太子之位不要了?”

“主院都是你的人,你不说,谁会发现?”萧凌煜气定神闲。

确实,自从她把贺平之和郑彩衣撵到后院后,她就把主院都换成她从沈府带来的,估摸着能够信得过的人。

可此事他如何知道?

她不禁抬眸望着他:“这可难说。你能在我这儿安插眼线,别人就不能吗?”

他亦深深望着她,神情变得认真:“你大可放心,我不会再让你陷入险境。”

他的眼神过于炙热,沈君珩觉得自己的脸被灼得有些发烫,不自觉别开了视线。

他为什么说“再”?

想起他白天迥异的态度,沈君珩眸光微动,心底忽然有了个大胆的猜测,索性直接问道:“你重生了?”

这下轮到萧凌煜惊诧了,探究地望着她,淡淡道:“你在说什么胡话?”

若不是重生,他的反应应是否认和嘲笑她脑洞太大才是,而不诧异和探究她竟然有此猜测。

沈君珩明白自己猜对了,当即耸耸肩,漫不经心道:“你这话让我想起我前些日子看的一个话本子,话本里一个重生的男子也说了一句类似的话。可那毕竟只是个故事,人死不能复生,我知道的。”

从方才他的眼神看来,即便是重生了,他深爱原主的人设还是在的。虽然他会灭她口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小命要紧,还是谨慎一些为好。

她如此说,他至多是对她有些怀疑,毕竟如此匪夷所思的事,谁能猜得到呢?

萧凌煜不接这话,沉吟片刻问:“你有话要对我说?”

沈君珩记得书中的剧情马上要进展到丘慈发生严重的旱灾,圣上让萧凌煜和她哥沈琮庭一同去救灾了。

丘慈府尹是萧凌赫的人,他只报了旱灾,却没报蝗灾。萧凌煜二人去了以后只解决了旱灾,对蝗灾却束手无策,最终因救灾不力被废除太子,而她哥也被革职查办。

既然他是重生的,定然也知后事。但他前世没能灭蝗,重生了就能灭蝗了吗?

她心里倒是有好几套灭蝗的方法,但她不能提前告诉他,哪怕是他,她也不能让他看出她是穿越而来的。

她叫他来,只是想劝他一下莫要再恋爱脑,尽量与沈家划清界线,不然不仅他自己地位不保,还会连累沈家。

但既然他重生了,看他白天的态度,她也不需要多说什么了。

她平静道:“你会休了碧珠吗?”

“你吃味了?”他望着她的眼,嘴角带着戏谑的笑,眼里却透着三分认真。

原主不喜欢他,她承认他很吃他的颜,但还没到色令智昏的地步,她想要躺平,就不能卷入党争。

她淡然一笑:“太子说笑了,我只是关心碧珠。”

“白日让她陪你演戏,也是出于关心?”萧凌煜眸光一黯,当即收回眼里的认真,只剩戏谑。

当时沈君珩看到圣上的銮驾就在马场之外。让碧珠陪自己演戏,原本只是想让自己能够躲过骑马,并为沈家与碧珠断亲埋下伏笔,萧凌煜借此表明与她再无瓜葛的立场,是她意料之外的收获。

“白日确实是作戏,就是为了让大家都看到太子与我了断。沈家只想做纯臣,还请殿下成全。”沈君珩将被褥放下,规规矩矩朝他行了个大礼。

“好一个只想做纯臣。”萧凌煜面上是云淡风轻的笑,心底却极为苦涩。

明明已被她拒绝了好几次,可他还是会抑制不住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