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红瘴夜,猩红腐败,伊格尼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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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曼卡街,北区。

虚幻飘渺的异常红色瘴气也弥漫到了这里。

“叮!”

在一座规模宏伟庄重的白色公馆正门前,一位穿着素黑教服的中年男子挺直了腰背,按下了这座公馆的门铃。

从他胸前挂着的十字架吊坠不难看出,他是来自曼卡街建造在北区的教堂管理员兼神父,名叫劳伦斯·凯特。

这位神父先生在深夜拜访了曼卡街权势滔天的掌管者,雷蒙伯爵的居所。

很快,他按下的门铃响声为他带来了回应。

“神父劳伦斯先生,你好!”

白色公馆的正门缓缓打开,迎接他的是一名身披轻甲、身材挺拔的年轻骑士。

“深夜打扰了,阿尔特里乌斯。”

神父劳伦斯认得对方的身份,是跟在雷蒙伯爵身边的亲信骑士。

他的接待,也侧面说明了一个重要的信息:雷蒙伯爵此时并未酣睡,并且愿意接受他的面见。

事实也确实如神父劳伦斯所想。

“雷蒙伯爵特意嘱咐我来为您带路。”

骑士阿尔特里乌斯向神父劳伦斯微微鞠躬,在展示完骑士礼仪后,为对方让出一条进入这座规模庄重宏伟的白色公馆道路。

于是,神父劳伦斯顺利进入雷蒙伯爵的白色公馆。

接下来,在这位正统骑士的接待、引导下,神父劳伦斯走过一座在夜晚也难掩生机艳丽的美丽花园,最终来到一座外围林院。

但这座林院被称作林院实在有些牵强,因为神父劳伦斯视野之中只有一棵孤立但枝叶茂盛的巨大夏栎树。

这棵巨大夏栎树缓缓摇动枝叶,在融合了今晚笼罩整条曼卡街的红色瘴气后,颇有一种诡异寂静的氛围。

神父劳伦斯仅仅抬头直视了一眼这棵夏栎树,心中便不禁产生了一种隐晦的不适感。

他轻抿嘴角,将视线收了回来,看到了在巨大夏栎树下还矗立着一座哥特式风格的凉亭。

最终,骑士阿尔特里乌斯领着神父劳伦斯来到这座凉亭边上。

他驻步在亭外,站到神父劳伦斯的侧面,向他抬起一只手示意他接下来需要自己独自继续前进。

神父劳伦斯看向凉亭内,看到了他此行拜访的人,雷蒙伯爵。

对方穿着奢华的咖啡色礼服,正双手拄着一根镶嵌着五色宝石的拐杖背对他,仰首盯着凉亭外那颗巨大孤立的夏栎树。

“雷蒙伯爵,深夜叨扰,还请见谅。”

神父劳伦斯走到雷蒙伯爵的近身位置,先是将一只手放在胸前鞠躬行礼,然后以尊敬的口吻向他问好。

“劳伦斯先生在以往的红瘴夜可不会登门拜访,今日是有什么特殊情况吗?”

雷蒙伯爵没有转身,只是抬起一只手示意他收起礼仪,然后带着饶有兴趣的语气开口询问这位神父来此的意图。

“雷蒙伯爵说笑了,现在曼卡街上发生的景象恐怕不像是一次正常的红瘴夜了。”

神父劳伦斯收起了对雷蒙伯爵身份的尊敬,他回答的语气中竟带着一抹愠怒的味道。

“哦!”

雷蒙伯爵敏锐地察觉到了神父劳伦斯言语间透露出的愤怒情绪,于是转过身来,以正面对他,继续开口问道:

“是什么景象,你能说给我听听吗?”

“曼卡街上弥漫的红色瘴气出现异变,南市露天平台上聚集的那些红兜帽猎人在吸入后处于癫狂的异常状态,并与本地人以及一些外来商客发生冲突。”

当看到雷蒙伯爵脸上那张疑惑好奇的表情时,神父劳伦斯更加难掩心中的愤怒,以近乎咄咄逼人的语气叙述起在曼卡街南市发生的一切。

他并不相信雷蒙伯爵会对曼卡街上正在发生的这一切毫不知情。

神父劳伦斯情绪渐进的怒意惊动了站在这座凉亭外的骑士阿尔特里乌斯,他一边将手按在腰间的配剑上,一边踏入凉亭。

“劳伦斯先生,你是否有点大惊小怪了?”

但雷蒙伯爵及时制止住了这位骑士的护主行为,他本人对神父的盛怒并未动容,而是继续保持平静的姿态回应他:

“在红瘴夜上出现的那些红兜帽猎人,全都是些比街上老炼金术士们秉性还要乖僻、喜怒无常的惊骇之物,和他们打交道难免会有摩擦。

再说了,以往的红瘴夜也不是没有出现过因这些惊骇之物而引起的灾祸。”

神父劳伦斯并不满意雷蒙伯爵的回答,他意识到自己前一刻的失态,在收敛起愤怒的情绪后,他的脸上又露出了失望的神色,然后摇了摇头。

之后,雷蒙伯爵与神父劳伦斯之间陷入了一阵短暂的沉默。

“您为何要提前开启那道秘门?”

神父劳伦斯在抿住嘴角片刻后,直接开门见山地再次质问雷蒙伯爵。

这一刻,雷蒙伯爵失去了从容淡定的姿态,他的脸上开始浮现出凝重的神情。

“你为什么会知道秘门的存在?”

雷蒙伯爵对神父劳伦斯的质问内容感到诧异,他掌握着权杖的手不禁也颤动了一下。

“我是怎么知道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您提前开启那道秘门这件事实在是越界了。”

神父劳伦斯看着雷蒙伯爵现在这副略显吃瘪的模样,顿时对前一刻对方的蒙骗释怀了,于是继续揭示这位伯爵隐藏的秘密:

“我不仅知道秘门的存在,而且还知道您这段时间,正在暗中筹划下一次红瘴夜上开启那道秘门,释放危险的灾祸。”

“是神圣教会中供奉的某位‘上位天使’告诉你的吧。”

雷蒙伯爵没有否认对方的话,他迅速调整回从容的姿态,用自问自答上一个问题的方式接话。

“雷蒙伯爵,那位大人托我转告您,祂知道您正在被一顶诅咒的冠冕所束缚,但如果您还记得您的信仰的话,请放弃现在的做法与那顶危险的诅咒冠冕,那么吾主将会拯救您的。”

神父劳伦斯承认了雷蒙伯爵对他获取这个重要情报来源的猜测,于是顺着他的话说下去。

“我的信仰?”

雷蒙伯爵听到神父的话时,眼神恍惚了一下,喃喃低语。

但很快他又恢复清醒,继续说道:

“我确是信仰教会的上帝,并且祈求着死后能够登上天堂,此生的罪孽能得到宽恕。”

“雷蒙伯爵,我从未怀疑过您的信仰。”

神父劳伦斯注视着雷蒙伯爵露出虔诚的姿态,自以为他将要放下那个错误的想法,于是他的嘴角勾勒出一副在教堂时教化众生才会露出的圣洁笑容,颔首承认他的信仰。

但下一刻,雷蒙伯爵却话锋一转,打破了他的幻想:

“但我现在还不想死,我只知道我要是摘下了这顶诅咒的冠冕,我必死无疑。”

雷蒙伯爵说出内心真实想法的宣告令神父劳伦斯再次皱起眉头,他没想到这位伯爵先生竟然如此执迷不悟。

“您难道不知道打开那道秘门,会给曼卡街带来一场后果不堪设想的灾祸吗?”

神父劳伦斯眉头皱紧,再次低声质问他。

“是的,我知道,所以我会做足充分的准备,计划在下一次红瘴夜打开那道秘门。”

雷蒙伯爵没有被神父的情绪与言语影响,他从容镇定地回应道。

“所以,你的意思是,现在红瘴夜上那些突然癫狂的惊骇之物,以及此时此刻从他们体内不断流淌出的‘魂血’,这些严峻的事态发展并不在你的计划之内吗?”

神父劳伦斯很快也冷静下来,他没有再去劝导雷蒙伯爵在这件事上接受教会给他的选择,而是着重谈论起当下曼卡街将要面临的灾祸。

他听出了雷蒙伯爵的言外之意,现在的事态发展似乎不在这位伯爵先生的掌控之中。

雷蒙伯爵向他点了点头,就曼卡街今晚的现状继续说道:

“那道秘门开启的正确位置并不在曼卡街南市,我真的不清楚南市区域现在出了什么变故。

似乎是产生了一个与那道秘门性质类似的裂缝,异常的红色瘴气正是从那个裂缝之中出现并向外扩散,如今马上就要蔓延整条曼卡街了。”

“那这道裂缝会存在多久,是否会带来一场与秘门打开后相当的可怕灾祸?”

神父劳伦斯想从雷蒙伯爵口中了解到更多有关今晚曼卡街红瘴夜异常的情报。

“这个问题我无法告诉你肯定的答案。”

雷蒙伯爵摇了摇头回答他,说罢便在凉亭内坐下。

而后,他一边抬手示意站在凉亭外的骑士阿尔特里乌斯走到凉亭内,一边用意味深长的语气向神父劳伦斯说出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

“但我可以告诉你,来自冥界的魔兽刻耳柏洛斯将会降临曼卡街,然后将今晚在曼卡街上活动、吸入过异常红色瘴气的人都拽入它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