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做人不能至少不该白嫖

换源:

  “若是我,则会用粗线条简单皴出石头轮廓。”

“用随意线条画月季。”

“再用大线条大皴染画堕芭蕉。”

“芭蕉要入雨后般堕,透着新绿盎然。”

“因为美女怅然仰面。”

“甚至衣服线条可以保留精致。”

“但是身上颜色要粗些。”

“不过剩下美人的手,脸,脖子,头发这些要更细一些。”

“我想的是,除美人外,其余水墨感都要强些。”

“小子一些愚见,若有得罪,还望海涵。”

老先生闻之眼睛亮了,不禁点头。

“在下徐寅雀,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在下姓安,安心的安,安渔炎,渔业的渔,双火炎。”

“安公子也精通画道么?”

“如实说,我会说,画真不行,甚至字写得也与狗爬无异。”

“公子过谦,这般见识定是见过不少好画的。”

“徐先生太看得起我,每个人作画都有自己的想法和画风,小子有小子的偏好,老先生无需顾虑小子拙见。”

“不,安公子所言在理,徐某觉得甚好,可否再请教一二。”

安渔炎和徐寅雀在摊位上聊了会儿。

聊得很开心。

这徐寅雀是个很不错的人。

生性豁达,乐观。

只是过于悲苦,被生活和现实磨去不少棱角。

聊得差不多时,安渔炎准备走了。

徐寅雀却觉得强拉人家讨教,耽搁这么多时间,过意不去。

于是要送一幅画。

一听这个,伏雪高兴坏了。

安渔炎却是拒绝了。

这本就是人家生存的根本。

徐寅雀生活还特别不如意。

自己能帮衬的有限。

如果还要这画,那成什么了?

只是徐寅雀盛情难却。

“这样吧,徐先生,我这里想请你写首诗。”

徐寅雀拿出纸,当即蘸墨道:“安老弟请说。”

“这首诗七言,二十句——”

安渔炎清了清嗓子,闭目思忖一阵,当即诵了起来。

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里桃花仙。

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卖酒钱。

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

半醒半醉日复日,花落花开年复年。

但愿老死花酒间,不愿鞠躬车马前。

车尘马足富者趣,酒盏花枝贫者缘。

若将富贵比贫贱,一在平地一在天。

若将贫贱比车马,他得驱驰我得闲。

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

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

徐寅雀提笔开始写。

也没指望什么好诗。

因为写诗这种诗看似是一件容易的诗,实则不然。

历史上大多数传世佳作,都不是一气呵成。

大部分都是当时一气呵成了初稿,之后不断修改。

待到时机成熟时发表。

亦或者等死后再遗世。

但这首诗,前两句却好似打油诗一般,颇为诙谐。

虽说就这么写下有些浪费纸……

但徐寅雀却没多想。

等到第三第四句开始,徐寅雀发觉有些不对。

但仍旧没有多想。

因为他下笔流畅,笔锋之间肆意流转,毫无阻滞。

不知为何,这犹如打油诗般的辞藻,颇合他胃口。

第四第五句开始,他的笔锋逐渐变得腼腆沉重。

一直到写完,他泪流潸然。

原本沉稳中透着潇洒的笔锋,也逐渐如同脱缰的野马,肆意妄为,甚至有些打漂,打漂中又有些阻滞,显得迟涩,越往后越凝厚沉顿。

到最后,笔锋又慢慢变得释然。

“别人笑我忒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

写完了,徐寅雀擦着眼泪嘟囔着。

潇洒吗?

生活本就苦了,再哭着脸,苦大仇深,何必呢。

不如哈哈一笑罢了。

可哈哈一笑,醒来还是哭。

喝酒吧,喝了酒,释放出压抑就好了。

这么多年他一直就是这么过来的。

“麻烦徐先生写下题目。”

“就叫《元宵赠徐寅雀》。”

“作者名就写‘唐伯虎’吧。”

“反正也是我抄来的。”

“我粗人一个,不会诗词。”

安渔炎看着这一张纸上一百多个字,字字有风格,字字不同,却又字字赏心悦目,不禁心头惭愧。

人家镇是好本事。

提笔就来,一写而就,他啥也不会。

徐寅雀写完了,吹口气,按照安渔炎要求作了自己落款和盖印。

然后把这一幅字卷起来送给了安渔炎。

其实安渔炎很不能接受。

无功不受禄。

若徐寅雀富庶一点也就罢了,他不在意。

可他不能坑傻子啊。

“徐先生,我让你帮我再写个对联。”

“安老弟请说。”

“只有上联——寂寞寒窗空守寡。”

“咦?”

徐寅雀写完后惊了。

蹙眉沉吟着,似乎在想什么。

安渔炎却不管那么多,将这张帘子挂在摊头一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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