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头一共十两银子。
十两银子,等同十贯钱。
一贯现在与银子兑换是一千零五十文。
十贯就是一万零五百钱。
多么?少么?
不能断言,要看购买力。
时代不同,生产力不同。
购买力不能用穿越前来挂钩。
得按照这个时代生存条件来对比。
眼下这个时代,普通人一天吃两顿就行,富余人家一天吃三顿。
按照面来算,一天两个大面饼或四个小面饼够了。
大面饼不带馅,一个三文。
小面饼带馅儿,一个两文。
折算下来,一人每月最低消费是一百八十文到两百四十文之间。
如果按照大米来算,光吃米不吃菜,米就得多吃点。
一般人家吃的都是糙米,更抵饿些,一顿得吃一斤米左右。
这一斤米差不多可以做成两斤饭。
稻谷三文钱一斤,糙米四文钱,精米五文钱。
那么一天吃米一人每月也得两百四十文左右。
生存所需最低成本,这算下就是两百十文。
这还是在谷仓的江南之地。
若是在北方,成本只高不低。
除了吃饭,烧火用的炭,衣服针线,灯油,食用油,盐,酱,茶等。
食用油通常是猪油。
猪油又是从猪板油里熬的。
猪板油四十文一斤。
一斤猪板油加水熬一斤猪油左右。
够一人吃个一月。
盐则是二十文一斤,已经很低了。
差不多也是每月用量。
柴火十文钱一担,用个三天左右。
每月就是一百文。
粗布也是百文一匹。
零零总总加起来,一人每月最低生活成本在五百文左右。
而他这偌大的“安家”光维持一天基本开销,都得三百文。
也就是说,一个月得九千文。
这十两银子,正好就是一个月多一点的量。
“这哪里够,这不开玩笑嘛。”
安渔炎快速盘算完后头大了。
他没有伸手问人要钱的习惯。
人家不欠他的。
但他想做些什么事没钱可不行。
趁着时间还早,连忙跑出账房。
不想出门就和伏雪撞在了一起。
伏雪吃疼,却先宽慰起了安渔炎。
“大郎,可是出了什么事?”
安渔炎道:“我义父呢,我找他……”
“大郎前脚出门,郎主后脚便北上离开了。”
“那还能追的上吗?”
“想来已经到了运河码头,应该还能追上的。”
“运河码头离这里多远。”
“三里路。”
“他们已经走了,唉……”
“大郎不去追下怎的知道?”
“不用,算算车速,路程,车况,便知大概时间,再用这大概时间和我出门这段时间作对比,便知结果如何。”
“万一码头那里有事耽搁了呢。”
“凡事不能指望例外,我只做最坏打算。”
安渔炎说完,像泄了气似的,一屁股坐在门槛上。
伏雪从怀中拿出一个镂空精美的铜球递了过来。
这铜球中间还悬着个小铜球。
小铜球里头放了炭。
这就是个网络营销号里有名的古代黑科技暖手炉。
“我不怕冷,伏雪你体寒,自己暖着吧。”
伏雪坐在他身边,声音温柔:“下雪了,你也知我怕冷,我便在这陪你。”
安渔炎叹了口气,起身入了屋内。
“大朗何故叹气?”
“家里钱只剩十两了,你叹不叹气。”
“咦?我明明记得郎主放了百两……”
“每天汤药不要钱?炭火茶粮酱油纸墨不要钱?”
卫骨儿忽然出现在安渔炎身后。
这把安渔炎吓了一跳。
他往后看看。
后面也没门啊,这人是怎么进来的?
安渔炎深吸了口气,一阵沉默。
沉默中,他在快速思考。
很快,他便问道:“南北来回多少天?”
卫骨儿:“运河南下一天足够,北上至少三天。不过眼下北方还下雪,过了淮河段河面结冰逐重,需下船走陆路。换道北上,行官道快也需三天。家主离家已久,事情太多,没有半个月忙不完。”
大业有包括江南道在内的七条道。
这七条道乃是以京畿为中心修建的主官道。
有这七条道,可以通往大业朝治下所有要处。
有些是粮税需要,有些是军事需要。
每条道都有一座军民两用主城池为道台。
所谓江南道,主道贯彻江南之地,但子道则通往整个江南十三郡。
郡有郡府,郡府是比较大的县城,是郡内所有县城的中心。
一个县分为好几个乡。
所谓乡,本质是一条主通县的路。
其余村都在这些路上。
或者说被这条路贯通。
村庄则是各乡的中心。
所以大业朝的行政单位还比较原始直接。
本质就是用大路小路民道官道贯通的村,村庄,县城,郡府,道台,京畿六个行政地区的级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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