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一个幸存的特事局队员，猛地喷出一口混杂着浓重血腥味的浊气。
他双腿一软，直接瘫坐在冰冷刺骨的污水之中。
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林凡山岳般挺拔的背影。
他的嘴唇剧烈哆嗦着，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却半天也挤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他……他……这……这究竟是……”
另一个队员单手扶着湿滑冰冷的管道墙壁，身体摇摇晃晃，才勉强没有倒下。
他的目光如同钉子般钉在林凡的身上，喉结不受控制地剧烈上下滚动。
极致的恐惧。
发自灵魂深处的敬畏。
还有那劫后余生的狂喜与庆幸。
种种复杂到难以言喻的情绪，在他因缺氧而涨红的脸上疯狂交织、变幻。
叶清雪深深地，深深地吸入一口冰冷污浊的空气。
她强迫自己从那股几乎要将灵魂都吞噬的极致震撼中挣脱出来，恢复冷静。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胸腔内那颗心脏，正如同擂鼓般疯狂跳动着，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这个男人……
他，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
他所展现出的这种力量，已经完完全全，彻彻底底地超出了她过去二十多年建立起来的认知范畴！
“林凡……”
她终于开口，声音却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沙哑与颤抖，以及一丝丝难以名状的复杂情绪。
“你……”
林凡缓缓转过身。
他身上那套流动着熔岩般赤红光泽的狰狞铠甲，在这昏暗压抑的下水道中，散发着一股令人心脏骤停、几乎要窒息的恐怖压迫感。
烈焰刀上的火焰，如同拥有生命般渐渐收敛，融入刀身。
但那股焚烧一切的灼热气息，却依旧萦绕在空气中，扭曲着光线。
“队长，现在不是说这些废话的时候。”
林凡的声音透过狰狞的龙首头盔传出，带着一种奇特的金属质感，却又平静得不带一丝波澜。
“这些杂碎解决了，但真正的源头，还没有找到。”
叶清雪闻言，娇躯微微一震。
随即，她那双漂亮的凤目之中，瞬间闪过一丝决绝的寒光。
没错！
任务还没有结束！
真正的威胁，依旧潜藏在更深的黑暗之中！
她贝齿紧咬红唇，对着身边那些依旧处在失魂落魄状态的幸存队员们，厉声下令：
“立刻检查伤员情况！”
“清点剩余弹药！”
“还能动的，全部跟我来！”
那名之前手臂中弹受伤的队员，脸色虽然依旧残留着中毒后的乌青。
但他的精神状态，却明显比之前好了太多。
显然，林凡那张神奇的符纸，已经开始发挥强大的治疗作用。
他晃了晃有些发沉的脑袋，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嘶声道：“队长，我没事！我还能战斗！”
其余几名队员也仿佛被注入了强心剂，纷纷强打精神，嘶吼着响应。
在亲眼目睹了林凡那如同神魔降世般的恐怖力量后，他们原本已经跌入谷底的士气，反而不可思议地涌起了一股莫名的悍勇之气。
有这样一位深不可测的强援在。
似乎，无论多么危险的绝境，也并非真的就是绝路！
林凡的目光，如同两道实质的利剑，穿透重重黑暗，扫向下水道更深邃、更幽暗的区域。
“我能清晰地感觉到。”
他沉声道，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那股令人作呕的邪恶能量的源头，就在不远的前方。”
“那些侥幸逃掉的邪教徒，应该也是逃往了那个方向。”
“带路！”
叶清雪没有任何一丝一毫的犹豫，斩钉截铁地说道。
在经历了刚才那颠覆三观的一幕后，她对于林凡的判断，几乎已经上升到了一种近乎本能的、无条件的信任。
林凡微微颔首。
他手中那柄造型霸气、燃烧着烈焰的长刀，在昏暗的光线下划过一道慑人的红芒。
他率先迈开脚步，向着那无尽的黑暗深处走去。
叶清雪深吸一口气，立刻带着残余的队员们，紧紧跟上了林凡的步伐。
队伍，再次开始在错综复杂的下水道中前进。
然而，此刻队伍中的气氛，却与之前那种令人窒息的压抑和绝望，截然不同。
一种混杂着极致敬畏、深深依赖与隐隐期待的异样情绪，在每一个幸存队员的心中悄然弥漫。
他们投向林凡背影的眼神，已经从最初的陌生、试探与好奇，彻底转变成了对神祇般的强者的虔诚仰望。
下水道内七拐八绕，腥臭的污水已经没过了众人的脚踝。
空气中那股令人作呕的恶臭，以及那股充满了不详与邪异气息的味道，也变得越来越浓烈，几乎要凝成实质。
突然。
走在最前方的林凡，毫无征兆地停下了脚步。
“前面，有古怪。”
他抬起覆盖着赤红甲胄的右手，示意身后的众人立刻停下。
他那狰狞龙首头盔的双目处，两道深邃的红芒骤然闪烁，如同精密的仪器般，仔细扫描着前方的黑暗。
“这里……像是一个被刻意隐藏起来的……空的区域。”
林凡伸出手指，指向前方一处毫不起眼的管道侧壁。
那处侧壁与其他地方看上去并无任何不同，同样布满了滑腻恶心的苔藓，以及凝固已久的污垢。
一名胆子稍大的队员，小心翼翼地上前，伸出手在那侧壁上轻轻敲了敲。
“咚……咚……”
沉闷的回响声传来，不像是实心墙壁应有的声音。
“让开。”
林凡低沉的声音响起。
他迈步上前，手中那柄燃烧着熊熊烈焰的长刀，随意地向前一划！
“嗤啦——！”
一声令人牙酸的刺耳切割声响起！
那坚硬厚实的钢筋混凝土墙壁，在烈焰刀面前，脆弱得竟如同松软的豆腐一般！
被轻而易举地切开了一个不规则的巨大洞口！
洞口之后，赫然是一片比主管道更为宽阔、更为幽深的隐蔽空腔。
一股比之前浓郁了十倍不止、更加令人作呕欲吐的邪能气息，如同决堤的黑色浪潮般，从洞口内狂涌而出，扑面而来！
“源头……一定就在里面！”
叶清雪俏脸瞬间变得无比凝重，声音中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惊骇。
林凡面无表情，率先迈步踏入了那片未知的黑暗空腔。
叶清雪和特事局的队员们，也立刻屏住呼吸，紧随其后。
空腔内部的景象，触目惊心，令人不寒而栗！
这似乎是一个天然形成的巨大溶洞，但被人为地进行了粗劣不堪的改造。
无论是地上、还是四周凹凸不平的岩壁上，都用腥臭的血液、敲碎的骨骼，以及不知名的污秽之物，涂抹得到处都是扭曲而诡异的血色符号。
而在空腔的正中央位置，赫然搭建着一个用腐烂木头、生锈铁块和凝固污泥胡乱堆砌而成的，简陋至极的祭坛！
那祭坛散发着一股令人几欲窒息的浓烈恶臭。
祭坛之上，竟然摆放着一颗巨大无比的、仍在微微搏动的“心脏”！
那颗“心脏”足有成年人的脸盆大小！
它呈现出一种令人极度不安的诡异暗紫色。
其表面布满了无数扭曲狰狞的血管状凸起，如同活物般不断蠕动。
一滴滴粘稠的、漆黑如墨的恶心液体，正从那颗“心脏”的表面不断渗出。
这些漆黑的液体滴落在祭坛下方的浑浊水洼之中，便迅速扩散开来，融入污水，散发出极为强烈而邪恶的能量波动。
毫无疑问！
正是这颗诡异的“心脏”，如同一颗邪恶到了极致的毒瘤泵，正源源不断地将恐怖的污染，注入到这座庞大城市的下水道系统之中！
“这就是……那场怪病的真正源头！”
一名特事局队员失声惊叫起来，声音中充满了难以抑制的厌恶与滔天怒火。
而在那座邪恶祭坛的周围，三名身穿破烂不堪的黑色长袍、形容枯槁的寂灭教团低阶祭司，正手舞足蹈，口中念念有词，进行着某种令人不寒而栗的邪恶仪式。
他们听到身后的动静，猛然转过身来。
当看到林凡等人时，他们先是微微一愣。
随即，他们那苍白扭曲的脸上，便露出了狰狞而狂热到极致的扭曲表情。
“亵渎者！你们这些卑贱的蝼蚁！竟敢闯入吾主的神圣领域！”
“杀了他们！用他们新鲜的血肉，来献祭给伟大的寂灭之主！”
其中一名身材佝偻的祭司，发出如同夜枭般尖利刺耳的啸叫。
他从肮脏的怀中，猛地掏出一柄闪烁着幽绿毒光的骨质短刀，不顾一切地率先向林凡等人冲了过来。
另外两名祭司也发出意义不明的怪叫，分别从腰间抽出了扭曲变形的金属法杖，以及一把散发着刺鼻恶臭的诡异粉末。
“一群不知死活的东西！”
林凡眼中寒芒一闪而逝，根本不给这些邪教徒任何反应和施法的机会。
他身形骤然一晃！
原地只留下了一道几乎快要燃烧起来的赤红残影！
“噗！”
那名手持淬毒骨刀的邪教祭司，才刚刚冲出不到两步。
他便感觉一股如同被高速列车正面撞击般的、无可抗拒的恐怖巨力，狠狠地轰击在了他的胸口！
他甚至连一声惨叫都没能发出。
整个人便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地撞在后方坚硬的洞窟石壁之上！
胸骨瞬间塌陷碎裂，口中狂喷出腥臭的黑色血液，当场毙命！
林凡一拳便将这名祭司轰杀至渣。
他连看都未曾看那具软倒的尸体一眼。
他那冰冷无情的目光，早已死死锁定了另外两名惊骇欲绝的邪教祭司。
“炎龙，焚！”
他喉咙间发出一声不带丝毫感情的低喝。
右手隔空虚握！
一团拳头大小，炽热到仿佛能够焚尽万物的赤红火焰，凭空在他掌心凝聚、升腾、剧烈跳动！
飞卢小说，飞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