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栗把签文看完，还没来得及琢磨，系统又自动弹出一个对话框出来。
【提示：有陌生访客。姓名：秦晶子。请选择是否暂时关闭系统。】
唐栗匆忙点了‘是’，然后耳边就响起了表姐焦急的声音。她睁开眼睛，自己还好好地躺在表姐的腿上。车上的电子时钟，显示为11点11分。
她感觉自己在系统里磨蹭了挺久的，没想到才过去三分钟而已。
也许是系统里的时间，和现实并不同步。
“栗子！快醒醒，出事了！金鸡钻石不见了！”
“啊？”
唐栗一个翻身坐起，差点没把自己的头给碰了。
“姐，你说什么呢？”
“你往外看看就知道了呀！”
车窗摇下来，唐栗看见安保部门主管急得到处乱窜，一手拿对讲机，一手拿手机，左右开弓地讲话。
许成杰靠在车门上，脸色相当难看，大约在对助理安东尼，说着她听不懂的法语。
其他员工慌慌张张地，在向保安们说着什么，唐栗眯起眼睛一看，不是博物馆员工的姐夫，居然也在接受盘问。
“姐，你怎么知道，是金鸡钻石丢了？不是丢的别的？”
“保安过来说的啊！说是摄像师打算试试镜头效果，安保部门送去的时候，盒子打开就是空的。家卓刚被叫走了。就睡着几分钟，怎么就出这么大的事。听说得挨个排查，你跟我也必须去。把衣服穿好了，外头冷着呢。”
唐栗套上自己的白色羽绒服，拉链都没有拉好就下了车，直奔许成杰身边。许成杰看她过来了，凝重地点了下头。
“京南垮了不是没有原因的。这么多部门，雇佣了这么多经理，就没几个在用心工作。连一个最简单的交接都做不明白。唐栗，从现在开始，你从行政部，调到馆长办公室，当我的第二助理。去把安保主管叫来。”
顾不上为升职高兴，唐栗飞快地去执行新上司的第一条命令。
安保主管是个块头挺大的中年男人，挺着硕大的啤酒肚，呼哧带喘地跟着唐栗，来到许成杰面前。
“馆长，小唐说您找我？”
“查得怎么样？”
对上许成杰犀利的目光，安保主管羞愧地低了头。
“我已经报警了，警察估计十分钟后到。监控录像，没拍到什么，有死角……没办法，去年馆里因为预算有限，砍掉了一半监控。”
“我不是在问你原因。我在问，有没有把握，把金鸡钻石找回来。”
安保主管细碎地解释着搜查的难度，许成杰放弃再跟他耗下去，直接提高嗓门，大喊一句。
“来，所有人，都到我这里集合！”
没头苍蝇一样的人群，迅速聚集在许成杰周围。安保主管弄来一个小喇叭，许成杰连看都没看，直接用自己的嗓子说话。
他的声音传得很远，站在最外围的人都能听清楚。许成杰演过话剧，还学过美声，发声是苦练过的基本功。
“时间不多，我长话短说。我知道今晚，除了安保部门全员到齐，其他部门，都只有一两个人，有资格来跟我见面。我对你们这群“精英”的初印象，非常糟糕。”
许成杰从副馆长开始看起，把所有高管，挨个盯着看。
很多人转移视线，不敢和许成杰对上。
唐栗也跟着在看，她觉得偷走金鸡钻石的小偷，一定在这中间。
他们每个人，都被系统扣掉了好运，因为心有恶念。
尤其副馆长，被扣了两千点，是别人的十倍、二十倍，甚至五十倍。
许成杰看完这些下属之后，继续用洪亮的声音，给他们布置任务。
“区域已经划好了，现在我发到工作群里。不是说，摄像头不够吗？用你们的手机去当监控摄像头。要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仔细找，全程录像，然后发给安东尼。我本来想给某些人留点体面，既然不稀罕，那我也就不客气了。十一点半开播前，找不回金鸡钻石，你们集体辞职吧。”
说完，自己坐进车里，砰地一声，狠狠关上车门。
地下停车场里，陷入压抑的沉寂。大家默默地掏出手机，查看自己需要负责的搜索范围。
几个需要这份工作，养家糊口的底层保安，已经开始抹眼泪了。
唐栗点开未读信息，发现自己被拉到了好几个不同的工作群里，挨个确认后，才找到写着搜索任务的表格。
所有人都得组成两人小队行动，就连表姐和姐夫都被拉进来帮忙。他们夫妻自然是一队，她跟副馆长是一队的，负责搜索青铜器馆。
这真是求之不得啊！
最怀疑的对象，竟然就这么轻易地被送货上门了。
“哟，小唐，咱们是一组啊。”
慈眉善目的副馆长，主动过来跟她打招呼，唐栗尽量不让他看出，自己正在提防他。
“是啊，青铜器馆还挺远的呢。我能不能，先去一次卫生间？”
唐栗需要赶紧从系统里弄一个道具出来，但副馆长似乎察觉了什么，没有同意，催促她马上出发。
“青铜器馆也有卫生间，小唐你稍微忍耐一下，去那里解决吧。你也看到了，新官上任三把火，新馆长要把我们这群老头子，都给赶跑了。我们只剩下，不到十五分钟，用来找金鸡，不能再浪费时间了。”
“哦，那好，咱们这就走。”
唐栗让副馆长走在前面，试着用意念直接调面板出来，还真成功了前方一米左右，和她视线平齐的空气中，面板亮了起来。
一口气滑到最下方，唐栗两只眼睛忙碌地找，终于找到了一个，看上去会有用的技能。
【遥感：以使用者为中心的一百米范围内，所有价值十万以上的宝物均可被定位。使用时长五分钟，可重复购买，用于扩大感知范围，或延长使用时间。】
唐栗全款50点拿下这个技能，没有立刻激活，继续研究其他，她负担得起的商品。陆陆续续，又买了几个。
副馆长一直走在她前面，没有回头。
青铜器馆在主干道的尽头，是最远的场馆。起先，唐栗和副馆长的周围，还有许多人作伴，一起走在坚硬的沥青路上。慢慢地，大家都分散去了，各自负责的场馆。
路灯照亮的地面上，只剩下唐栗和副馆长的影子，在移动，拉长，缩短。
“到了。小唐，你不是，要去下卫生间吗？”
副馆长拿出自己的工作证，刷开了青铜器馆的玻璃大门。唐栗跟在他后面，警惕性拉满。
“哦。那，我先去了。”
唐栗熟门熟路地往卫生间的方向走，终于激活了‘遥感’技能。
场馆里保存着的各种青铜器，立刻以迷你图标的形式，在她眼前的地图上冒出来。图标的右侧，还统一标注有，宝物所属年代、发掘时间等等详细信息。
唐栗看花了眼，干脆用过滤器功能，把青铜器给屏蔽掉了。这下地图上，就只剩下几个小图标在发光。
最近的一个，就在她马上要进的女卫生间里。
【男士名牌手表，磨损程度低。市价十五万至四十万。】
唐栗猛地收住脚步，死盯着那个小图标看。
她颤抖着，放大了图标上的图片。
没错。就是它。
这块表的主人，她知道是谁。
曾经的顶头上司，那个倒胃口的行政部主管！
过去的两个月里，他在办公室里，没完没了地炫耀这块新表，就差怼到唐栗脸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