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 祁同伟:把水搅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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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育良、李达康、祁同伟、季昌明、陈海。

还是高育良主持会议,还是上次哪些人。

略有区别的是祁同伟,上次他只是适逢其会,跟他无关。

这次他却是非参加不可,把丁义珍抓回来的重任,落到了他头上。

先是陈海汇报丁义珍的犯罪证据,来自最高检反贪总局移交过来的材料。

接着是祁同伟汇报丁义珍出逃的通讯调查情况,发现了两个重大疑点。

一个是丁义珍借口说给刘省长准备材料,离开酒会现场之前,接到了4个电话,其中很可能有通风报信的电话。

另一个是省委基站的通讯调查情况,在丁义珍离开酒会现场之前的时间段,且不说短信,单是电话就有一千多个,

毕竟省委基站的用户并不是只有省委的人用,附近的民众也会用到这个基站,导致调查的工作量很大。

不过,祁同伟还是展现出他的能力,迅速从海量的通讯记录里找到疑点:一个只有一次通讯记录的手机号码。

听完祁同伟的的汇报,李达康随口为了句:“祁厅长,省委基站打出去的这个电话,不知道是谁打的吧?”

别人不知道谁泄露信息,李达康知道,泄露信息的是祁同伟,祁同伟不可能自首,省委基站打出去的电话,这条线索肯定没有下文。

果不其然,祁同伟说道:“是的达康书记,电话户主是个外省山区的残障老人,不可能与此案有关,显然是被冒用身份办卡。”

李达康点了点头:“这张电话卡肯定只打过这么一通电话,在此之前和在此之后都没任何通讯记录,有备而来啊。”

祁同伟苦笑:“没错,一张电话卡只用一次,此人的反侦查意识非常强,不会留下可供我们追踪的蛛丝马迹。”

高育良板着脸说道:“这边查不出来,与之通话的人也查不出来?别告诉我也是用的一次性使用的卡。”

祁同伟再次苦笑:“育良书记,还真是一次性使用的卡,那张卡同样也是没有其他通讯记录,只有这次通话。”

高育良的脸色更加凝重:“从未使用的电话卡都能知道号码,可见通话的俩人,是多么密切的关系,非常可疑。”

祁同伟点头附和:“育良书记,通话的俩人,反侦查意识之强,准备之充分,我从事公安工作这么多年,从所未见。”

李达康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丁义珍出逃前接到的4个电话,应该也查不到有用的线索,随便用张一次性的卡就让我们无法追踪。”

祁同伟沉声说道:“是的达康书记,4个电话里头,有个手机打的也是用的一次性电话卡,还有个用公用电话打的,把自己包裹得很严。”

高育良脸上现出一丝别人难以察觉的沮丧,语气颇为恼怒:“看来,我们五个人,包括我在内,都有通风报信的嫌疑,这件事必须严查。”

莫名其妙让丁义珍跑了,跑了还很难抓回来,侦查也找不到有价值的线索,高育良很担心自己会被沙书记打上个“没用”的标签。

李达康淡然道:“育良书记说得没错,我们五人都有嫌疑,仔细想想,那天晚上我们五人都有对外打电话的机会,我无条件配合调查。”

祁同伟也跟着唱起高调,顺便把这件注定没结果的事情甩出去:“说起来我也有嫌疑,我去上了趟厕所,育良书记,后续的调查我应该回避。”

高育良斟酌着说道:“这件事的调查,我同样需要回避,稍后我会向沙书记做个汇报,具体怎么调查,由谁调查,由沙书记来做决定。”

连他都有嫌疑,这件事显然只能让沙瑞金来做决定,适合负责调查这件事的,也只剩下一个人:省委常委、纪委书记田国富。

李达康点了点头,说道:“育良书记,还有一点我认为需要明确:丁义珍出逃,除了可能的通风报信,反贪局这边是不是也有责任?”

季昌明顿时不乐意了,护起了犊子:“达康书记,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陈海向我汇报,我带他向省委汇报,难道错了?”

李达康摆了摆手:“我不是说你们汇报有错,我指的是,反贪局负责盯着丁义珍,结果却让丁义珍跑了,这算失职还是渎职?”

季昌明继续护犊子:“丁义珍跑掉,这是谁都不希望看到的事,反贪局不是万能的,丁义珍有多狡猾,达康书记应该比谁都清楚。”

连树叶掉下来都怕砸到脑袋的季昌明,难得强硬一回,这话不仅仅只是护犊子,隐隐还有以攻为守的意思:李达康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毕竟丁义珍是李达康重用的人,作为顶头上司,李达康为什么不知道丁义珍烂掉了,在汇报会上还一直争夺办案权,延误抓捕丁义珍的时机。

季昌明这话有点重了,在场几人都能听出来,临近退休的季昌明,平时的表现多少有点软,不想得罪人,可为了维护陈海,算是豁出去了。

“老季,你急了!丁义珍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我该担负什么责任,就担负什么重任,我从来没说丁义珍没有问题,更没说我自己没责任。”

“今天不是讨论丁义珍怎么处理,也不是讨论我有没有责任,我们是在讨论丁义珍出逃,难道你非要说反贪局没有责任,让丁义珍跑掉是大功一件?”

李达康同样不客气,季昌明敢不客气,李达康可没示弱的道理,护犊子没问题,但不能没有原则,让丁义珍跑掉,就算不是渎职,起码也是失职。

作为检察长,坐在这个位置上,季昌明更应该严格要求自己以及下属,怎么能对这么显而易见的问题视而不见,反倒百般维护?

季昌明被李达康怼得脸色很难看,不得不改口:“达康书记,我也没说反贪局没有过错,工作失误是有,但不应该上升到失职和渎职。”

会议室里的气氛有点凝重,老狐狸高育良眼观鼻鼻观心,祁同伟倒是想向李达康靠拢,为李达康说话,可一时还没想好该怎么说。

只有陈海不想自己领导和李达康矛盾加剧,连忙表态愿意承担责任:“季检察长,李书记,丁义珍出逃,我们反贪局确实有责任,我愿意检讨。”

李达康说道:“陈海,你先别着急检讨,丁义珍的出逃,处处透露着诡异,调查应该更加全面,先说说那天晚上盯着丁义珍的人员安排。我非常想不通,丁义珍没有受过特别训练,既不是训练有素的特种兵,也不是心狠手辣的极端分子,本质上,他只是一个普通人,他是怎么在你们反贪局严密盯着的情况下跑掉的?”

祁同伟总算找到机会附和李达康:“是啊陈海,达康书记说的这个问题,我也觉得非常纳闷,照理说,就算有人给丁义珍通风报信,有你们反贪局的人盯着,丁义珍也应该没有机会跑掉,何况丁义珍还是在不惊动你们的人的情况下跑掉的。”

附和李达康,向李达康靠拢,只是祁同伟表这个态的原因之一,还有一个原因,祁同伟想借机把水搅浑,淡化有人给丁义珍通风报信这件事。

虽然给丁义珍通风报信,祁同伟没留下任何证据,但这件事终究是客观存在,而且大家也相信这件事客观存在,若是深入调查,对祁同伟没有好处。

李达康瞥了眼祁同伟,祁同伟的心思,李达康门清,但是有什么关系呢?

正好可以利用祁同伟给高育良和季昌明施压,让他们不得不追究陈海的责任。

打掉祁同伟这头老虎,是以后的事,不是现在,现在,应该首先保护陈海。

季昌明张了张嘴,想为陈海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把问题摆到台面上,季昌明突然发现,反贪局确实有很大的责任,无可推卸的责任。

然而,季昌明认为李达康是在借题发挥,借此报复那天晚上季昌明和陈海坚持把办案权交给最高检的做法,这很符合李达康一向强势的性格。

看完祁同伟,李达康看了眼季昌明,季昌明的心思,李达康也门清,但是李达康不在意,无所谓,不必在乎别人的看法,做事但求无愧于心即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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