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
上世,陈肃武把镶金腰带留在了那户人家,后来,那家真进了强盗,抢走了镶金腰带,那户人家变得一贫如洗。再后,当地又闹饥荒,许多人卖儿卖女换钱,才能从贪官奸商那里买到一点粮食。这样的消息传到国都,过了几个月才采取措施。那户人家的儿子被人抢去,越过南海峡,越过中央岭,被卖到了水国。帝子国和水国的人口贸易是黑市贸易,帝子国不管,水国高层不知,地方官员甚至还对这贸易进行保护。那孩子的父母听说自己的儿子被卖到了水国,哭得呼天抢地。水国在帝子国眼中,就是蛮夷之地。传闻水国还有食人的习俗。人们谈到水国,都说那里很贫穷,人人面露饥色,路边都是饿殍。说那国没有宫殿,粮仓没有余粮,粮食紧缺。因此,那父母哭成了泪人儿。哭便哭罢!又干着急,说那孩子,连名都还没起呢!他们再不能想象,自己儿子在水国,过得那种野人生活了。
水国却是这样一番景象,人口殷实,家有余粮,公私仓廪俱丰实。却说婴孩被水国一户人家买下后,见其活泼灵动,很是喜欢。又见一双眼睛很是特别,泛着红色的光,于是起名红目。红目起名后,一日身飘香气,金光环绕。养父母见状,十分惊讶。忽然婴儿开口,知是神仙下凡,慌忙下跪,只听婴孩道,“此子乃天神下凡,你们要好生抚养,不可嫌恶。未到弱冠,不可告知其身世。”说罢,一道金光冲天,孩子开始哭泣。养父母近前一看,那孩子红眼消失,又与常人无异了。
红目自幼聪颖,谦虚好学,待人和善,深知礼法,加之乖巧,欲得喜爱。养父母依神仙言语,如此如此教导他。红目亦对父母很是孝顺。眼瞅着这红目就到了二十岁,父母很是犹豫,要不要告诉他,他的身世。养父母终日愁眉不展,唉声叹气。红目问他们为何这般愁苦,他们默而不语。养父母很担心,红目会离他们而去。终于,有一天,红目问自己名字的由来,养父母一惊,呀!母亲手中的陶壶掉到了地上,碎成了片,父亲支支吾吾吐不出半个字来。父母对视,又别过脸去,两人相背,只听得一声长长的唉字。这二十年来,红目的养父母哪里是什么后爸后妈,比亲生父母还亲哪!正欲启口,想起了神仙的话,便说,“等你行了冠礼,我们就告诉你。”
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红目家闯进了一伙黑衣人,他们把红木绑起来,装进麻袋,明目张胆地抢走了红目。红目的养父母想上去拦住,被两个黑衣人敲晕了。邻居闻声而动,却也赶不上他们的速度,黑衣人是飞走的,带着红目。第二天,红目的养父母醒来,只见身边围满了邻居。父母亲痛喊,“红目,红目,你去哪了。”众人不语。一人道,“昨儿个,我们去追,没给追上。”红目父亲道,“你们先回去吧!费心了。”众人陆陆续续走了。红目父母亲去报官,那些官员说,一定查明。过了几个月,还是没有消息。又过了几个月,官府差役到他们家去传话,说红目死了。那养父母一听,如遭晴天霹雳,眼泪扑簌簌着往下掉,这是他们不肯相信的事。他们坚信,红目还活着,直到他们死去。自红目失踪起,养父母就一直在打听红目的消息,可那伙人就像没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一样,一点痕迹都没留下。渐渐地,人们也淡忘了这件事。五六年之后,这对夫妇死去,他们含笑而终。在离世的前一天,他们梦见红目变成了龙。村里义葬了这对夫妇,埋进公墓去了。
红目被拐走以后,迅速被转移,很快他被转移到了一艘船上,这时他才有饭吃。猛然间,他才发现,他已经到了水国海。他们要横渡西大洋,去往神秘大陆。红目慌了,神秘大陆,据说从来没有人到过那里。去往神秘大陆探索的人往往死在路上,他们去了,再也没有回来。在海中的小岛上,红目总能看见些白骨在沙滩上。最后,船驶到了环神秘大陆海上,只见岛上仙气缭绕,树木葱茏,一派生气。一路上,红目都是被好生款待着的。船上除却他,每个人都穿着黑衣,戴着面具,他看不到那些人的面孔。他们登上了神秘大陆,大陆景象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一切又回归自然,就像在水国的景象。后来,他知道了,那些仙气都是幻术所致。在神秘大陆上,黑衣人带着他穿戈壁,爬雪山,最后到达了一群风格迥异的建筑前,是高技术的风格。只见大门上写着万安局三个大字。“万安局,这个只在纸上见过的地方,是真的。”红目心里泛起涟漪。这简直难以想象。万安局是真的!进到内里,又一个黑衣人接见了他,那黑衣人让他留在这里,在这里学习,六年之后,会把他放回水国,如是如是,红目留了下来。
六年之后,红目回到了水国。红目养父母已逝世。回家后,红目据村里人指示,到养父母坟前守了三年孝。人们见红目品行端正,推举他当了村官。后来,红目做官做到省里,又被调到了中央。水国国君自知大限将至,正考虑继承人的问题。他认为,红目是个合适的人选。一日清晨,国君召红目到宫中问对。问对过关,国君很满意。国君见红目做地方官时,政绩卓越,在中央,表现也不错。又见红目头冒金光,便把君位传给了他。而后,老国君驾崩,行国葬之礼。红目成了国君,如养父母所梦。
在神秘大陆,黑衣人选择性地告诉了红目他的前世。红目想起了昔日的词人朋友,他还没把自己的名字告诉红目呢!红目很怀念这位旧友,于是在全国设立了友谊节。这个节日的含义就不多说了。红目在这一天纪念他的词人好友。红目还令人在全国摆放词人的雕像,对人说道,他是一位智者,曾给我启迪。红目在水国励精图治,几十年过去,水国一派欣欣向荣景象。水国恶名渐渐消除,已经引起了其他三国的注意。
红目想起了黑衣人的教导,他要兴兵攻打帝子国。一夜,他领兵向帝子国袭去,守军望风而逃。高科技不能用在这世界的战争上,包括情报收集,因此,帝子国并不占优势。陈肃武在这几十年的时间里苦修兵法,苦练武功,武力值有所恢复。帝子国君正好起床,闻说边境动荡,水国来袭,举行集议,决定让陈肃武前去定边。陈肃武心中忐忑,他早看过战报,能不能打赢水国国君,他没有把握。他眼睛滴溜溜地转,却说,“老臣在,保陛下无忧,此去必靖边疆。”说罢,领兵浩荡出发。陈肃武走后,东北边境又起战事。国君思量,调京军前去抵御,国中空虚。摄政王面露窘色。京城,人们已张席设宴,待大将军归来。国君料理了国事,又倒头大睡。一觉醒来,自己已成阶下囚。
水国检阅部队时,陈肃武已在队列中,他早投降了。帝子国君从陈肃武身前经过,道,“你个老六!”陈肃武道,“陛下,老将也是迫不得已呀!这水国国君以三十万将士性命来要挟我。如若不从,当即坑杀。这水国国君爱惜人才,听说陛下擅长作词,不如陛下也投降吧!”帝子国君道,“荒谬,你个乱臣贼子,待寡人东山再起之日,叫你死无全尸。”水国国君道,“来者何人,敢在此喧哗,还不速速上前!”帝子国君心下害怕,走上前去。抬眼一望,只觉这水国国君好熟悉。水国国君道,“帝子国君,久违久违。久仰大名,真是二十七文分三份,九文九文又九文。想不到第一次行国礼,是在这里。”帝子国君羞愧不语。“来人,将帝子国君一行人押至国都,等候发落。”水国国君说罢,一行人上前,把他们押走了。
帝子国君要走的路,是从帝子国都到水国国都,这是他平生第一次跨国旅行。途中,帝子国君见人民流离失所,国家满目疮痍,方知歌舞升平是假,又一阵羞愧涌上心头,欲自寻短见,却被人救下。这一路倒也自由,看管得不严。帝子国君一想到亡国,便悲从中来,不禁唱起《雨霖铃》来,自名秋行。
秋风疾走,百草凋落,帝子星陨。重游故国今是,如柳絮,无隅安宿。百岁风光尽失,大国皆衽右。社稷失、泼水难收,只叹当初过头混。
山高路远车舆稳,缓前行。破镜无音讯,万民泣下声怨。哀乐起,荡沙遮晕。不掩狂沙,国丧家亡、泪流心纼。欲拭去,却不能休,亦只消车咎。
众随行听到这词,莫不哀伤,心里却又燃起富国的希望,时时劝帝子国君逃跑,帝子国君不理会。途中,帝子国君听到士兵交谈,如是如是。一问随行的翻译,才知道原来是帝子国摄政王在水国兵临城下时逃到东北,自立为帝了。水国国君远征东北去了。帝子国君一听,才知道,国中失了五十万兵。再一问随行,知是其弟平叛战败。到两国边境,随行一人焦急地说,“陛下,咱快逃吧!再往前,便是水国了,那可是鸟不拉屎的地方啊!再说,水国新占领我国土地,根基不深,况陛下又是教主,逃到哪儿去都能复国啊!”帝子国国君道,“我看未必。不是今天被俘虏,我还不知道,国家已经昏乱到了这种地步。再者,我看水国军队,军纪严明,训练有素,是仁义之师啊!我们怎么可以与之匹敌呢?”臣下大惊,“陛下,你若亲政,我们国家也不会落得如此地步。”帝子国君低头不语,而后淡淡地说,“这觉还没睡够”。说罢,倒头便睡。第二天又出发,过海峡,爬高山,在山上宿营。有过两日,方到水国。水国境内,行到一处,就有雕像,是水国国君的雕像。谁料,帝子国君近前一看,却是自个模样。一问,便知水国国君为了纪念启迪他的智者而建。又想:水国国君名叫红目。呀,好你个红目,这辈子还与我纠缠。士兵见其发怒,问何故,帝子国君如是说来。那士兵想起国君对智者的宣传,道,“你就是那智者!”又说,咱国君还给你报仇来着,却因为寡不敌众,惨死刀下。又一番交谈,帝子国君有所动容,当即赋诗一首,这里不表。
一路行进,见水国秩序俨然,民风淳朴,百姓相亲,家庭安宁,不由得佩服起红目来。这下终于到了水国国国都,帝子国君被安排在一家驿馆休息。帝子国君就在这里等红目回来,再听候发落。这些日子,虽然被监禁,但也过得安闲。
几个月后,水国国君回来,摆上庆功宴,同时处置战犯。有人提议处斩帝子国君及其摄政王。水国国君正犹豫着,说“可令复立小国,保其宗庙。”众人道,“陛下英明。”军中一人出列,道,“帝子国君就是你的好友刘藏锋。”依刘藏锋言,说与红目。水国国君大惊,当即命人召来刘藏锋,仔细一看,是也。水国国君快步上前迎接,群臣错愕。“你叫刘藏锋,之前竟未同我说,”红目道。刘藏锋说,“上世未曾告诉你,此生有意隐瞒,故不得知。”“你是我昔日友人?”红目说。“正是,”刘藏锋眼眶湿润,“承蒙陛下厚爱,臣不敢领封地。”水国国君思虑一番道,“也好,就让藏锋留在我身边吧!让帝子国摄政王领封地,择日赴任。禁行帝子国教。”摄政王一行俘虏大惊,道,“想不到陛下如此仁慈!”摄政王将出发,刘藏锋到其弟,摄政王刘偏锋前去,道,“弟弟,你做的事,我悉数知晓了。今番你也见到了这水国样貌,去了封地,要好好治理,不要辜负陛下一片心意。”刘偏锋面露惭色,唯唯称是。这庆功宴,水国故地举国同庆,京都人山人海,宫廷热闹非凡,好一派盛世景象。
一日,水国国君召陈肃武、刘藏锋前去,陈肃武先至。刘藏锋一见陈肃武,道,“先生了得,掩我等耳目百年,令我成阶下囚。”红目已经把陈肃武的事告诉了刘藏锋,刘藏锋知道当年的奇遇乃是陈肃武所为,难怪那日他低头不语。红目用在神秘大陆学到的术法,恢复了陈肃武的一些记忆,也知道了自己的身世。陈肃武道,“鄙人愧对先王,愧对……”红目有意阻拦,道,“唉,不征帝子国,我还不知道藏锋贤弟是帝子国君呢!”说罢,三人大笑。现在,陈肃武是水国大将军,刘藏锋是水国丞相。红目接受了刘藏锋的建议,发展科技,并改水国国旗为水分子旗。再后,三人来了个桃园三结义,最后,统一了整个星球。
有一天,一颗意外的小行星撞击了这颗星球,凭这颗星球的科技,不能遏制,也不能长久的过太空生活,一切都毁了。这颗星球变成了荒星。
黄泉路上,红目、陈肃武、刘藏锋三人相遇,他们唱着《风入松望远》,同归九重天,重返同一母星。
那天,九重天上的人把陈肃武认作红目,让他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而后封锁了他的记忆。今天,母星上大摆筵席,庆祝三人历劫成功。其实他们可以不历这次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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