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二)
我找到了蓝胖子,他给了我一台时光机。当那群人再次用枪指着我们的时候,我示意八戒先别扔原子弹。这样,我跟八戒就被“礼遇”了。那伙人说带我们去招待室。
八戒说:“他们想杀掉我们。”
“不会吧!”我说。
“我们现在是在去大牢的路上,”八戒说。我转念一想,毕竟八戒没有变身,人们看到八戒,首先会把他当成怪物。于是我们悄悄溜走,变了个身,现在我们看起来跟这星球上的人没什么两样了。知道看到高高飘扬的联合国旗帜,我才知道,这里是蓝星。
“蓝星不是对生物技术有限制吗?”我说。
“不要多管,这里不是我们的蓝星。”八戒的话使我开了窍,这里是另一个时空了。
说罢,却又腾云驾雾去找龙国。我们到了龙国上空,八戒用法术阻拦了一切监测信号,以至于没人发现我们的存在。他们也并不能看到我们俩。慢慢地,我们往低处飞。
在大街上,我看到了一个披头散发的人,他穿着古代服饰,身上配着香囊,还有一把精雕细琢的剑。他在大街上奔跑,大声呼喊:
“灵修啊,灵修,你为什么改变志向!……后悔选择道路时没有认真,我在路口久久站立,就要返回了……”那人顿了顿,“郢都竟然被秦国攻破……”
好吧!我也听不明白他在说什么,这是我知道他的身份之后脑补出来的。大街上没有一个人理他,人们多觉得他是个疯子,包括我在内。
“走,我们去看看。”八戒说着,已经将云驶到那人近旁。“他是屈原,”八戒缓缓的说,他把那人说的话翻译给我。八戒比我更能听懂他说话,虽然也没容易太多。我还不敢确定。八戒一声猪叫,那人渐渐镇静下来。不过,这也引起了人们的注意。
人们盯住我和八戒,忽然,人群中发出一个声音,“他是屈原!”这时,人们纷纷转头看向“屈原”。
“屈原穿越了,屈原穿越了!”这样的叫喊声在人潮中响起。
“这就是大诗人屈原,我的偶像,想不到能在这里见到他!”有人说。当即就有人要屈原签名,甚至要他作诗。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各报社和电视台也派来了记者。我们仨被围得水泄不通,具体来说,应该是屈原。
屈原见状,说了些什么,传到人们耳朵里,尽是咿咿呀呀,人们哪里听得懂!
很快警察来了,驱散众人,我们仨就以扰乱治安的名义,去警察局喝茶去了。屈原穿越的消息被传开了,警察局长亲自去见屈原。谁能想到他也是个屈原迷,见到屈原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屈原要签名。局长的话,在屈原耳朵里,就像是野人在说话。于是双方就比划,屈原在纸上写下自己的名字。局长拿到了屈原的签名,眉开眼笑,说要拿回去装到相框里。屈原似乎明白了什么,把那张纸抢了过来,一把撕碎。
我进警察局的时候,留意了一下门上挂着的牌子,牌子上写着,中南军政区警察总局。那么,这个城市就是中南军政区的首府了。
因为沟通太困难,警察局的人问我俩,这是怎么回事。我也是一头雾水,怎么说的清呢?八戒却轻飘飘地说,“我们仨乘船过江,中途遇上风浪,船翻了,等从水里游出来,就到了这里。警察局的人说,“是这样啊!来人,把这俩人抓进疯人院。”
这一整,急得八戒露出真身,那几个来抓我们的人大叫,“啊!好大一头猪。”
局长故作镇定的说,“那么,你是猪八戒?”他指着八戒,八戒点头。
局长又说,“那么你是唐僧?”
“你是不是孙悟空?还唐僧呢!”我说。
局长见我的话能听懂,“你是现代人。”我点点头。
“那你咋跟他们在一起?”局长又说。
“你管恁多干嘛!”我不耐烦了。
局长没有再继续问,他猜我不知道。
接下来一整天,局里的人都在为八戒和屈原劳心。费劲九牛二虎之力,他们终于弄清了事情的原委:
屈原去了昆仑山,喝了西王母给的美酒,一觉醒来,就到了这里。猪八戒在取经路上,受命去一户人家讨要斋饭。嘚嘚~,一阵敲门声响起,屋里是一女子,她发出诱惑的声音,“你推门进来吧!”把门一推,八戒掉进了无尽深渊,醒来后就到了这里。屈原跟八戒在一起是巧合。的那个小伙子,就是扰乱治安了。
我听到这个结果,也是苦笑不得。他们把这个结果汇报给龙国高层。龙国高层为了避免出乱子,垄断了对屈原的报道,现在,他们把结果公布了出去。
中南军政府拨给屈原和八戒各一间房,让他们在蓝星好好玩,并给他们办了临时身份证,有效期为一个月。一个月后,就安排他们坐时光机回去。而我,就被拘留了十五天。
十五天后,我从局里出来,找到八戒。
“接下来该做什么?”我问八戒。
“先去问问那家伙怎么回事吧!”就这样,我们去找屈原。
我们再见到屈原的时候,他已经穿上了现代服饰。他没有再佩剑,但还是佩戴香包。说实话,屈原和八戒对这里适应得很快,他们已经渐渐习惯了这样的生活。特别的事,我完全想不到,屈原学会了冲浪。屈原不仅去图书馆,还去网上查资料。他想弄清楚自己的问题。有些问题,过了几千年都还没有答案,有些问题的答案,他不愿意相信。
他依旧问,鲧不能胜任治水,人们为什么要推举他。
他依旧问,舜的父亲为什么不让他娶妻。
他依旧问,商朝为什么灭亡。
由于我听不懂,屈原讲话的时候,八戒一直在我耳边低语。屈原的话,八戒能听懂,我听八戒讲话,还是比较容易的。
又过了许久,我们攀谈起来。我们彼此都知道对方是穿越者。八戒跟他讲起了历史,他知道楚国会灭亡,后面的西楚也不敌汉朝,感叹自己的国家终究还是灭亡。我却讲起了《西游记》,他根本不知道书里的八戒是那般模样。只是感叹那不是自己。我说,那不,人家写的是小说。最后我跟他说,要回去取经。八戒却道,“去取经,怎么比得上我在高老庄的生活!”我们笑起来。我们聊到很晚,最后困得不行了,才各回各家。
屈原和八戒受到了军区政府的资助,在蓝星玩得很欢。有一天,我们仨又一起小聚。屈原说,他很想念自己的国家了。我们跟他说,再过几天就可以走了。八戒听了,鼻子酸酸的,“俺也要回去找师傅、猴哥和沙师弟。”我很高兴,西游世界又会回到正轨了。
离开那天,我们依依惜别,以为再也不会见面。我们一起坐上时光机离开。在路上,时空错乱,时光机被毁,我跟屈原一起到了楚国。醒来,却不见了八戒,我心想,他一定回到了唐朝。
所幸,这次回到了楚国,是在屈原还没有开始流亡的时候。屈原让我做了他的门客。我在楚国的日子,过得很不错。我跟屈原等人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熟悉起来,我跟他们勉强可以交流了。我也时时走出去,去看看郢都。郢都很大很繁华,面貌很整洁,人们的生活还是比较幸福的。
屈原每次上朝回来都是笑容可掬的,他的每个建议,怀王都会采纳。他跟怀王有着共同的愿望。
有一天,屈原对怀王说,“我要实行改革。”
上朝上了整整三天,都是在讨论改革这件事。屈原要推行改革,这必然会触碰权贵的利益,权贵们都诋毁屈原,阻拦改革。
怀王说,“屈原,你去楚国最南边做官吧!如果那里能治理好,你在回来谈改革。给你一个期限,三年时间!”
大家都认为这是一个英明的决定。反改革派以为成功的阻拦了改革,阴谋得逞,都在心里窃喜。而改革派却觉得怀王没有反对,还有机会。
屈原高兴的出发,我跟他一同前往,还有几个侍女书童。我们一起渡过长江,一起游玩长沙,一起在湘江漂流,最后到了郴州。“船到郴州止,马到郴州死,人到郴州打摆子”,郴州,我竟然是跟这屈原来的。虽然屈原当了地方官,但他的生活很清贫,因为这个地方太偏僻。他在这里兢兢业业,兴农桑,修水利,发展手工业,还向怀王请求迁徙人口到这里,怀王同意了。
三年之约的时间到了,屈原回到郢都。反改革派的人以为改革一定不能伸展开来,改革派的人也觉得没戏了。屈原到宫中见怀王。
“南边可还好,灵均可还好!”怀王说。
“托大王的福,我很好。”屈原回答。
“我欲问鼎中原,可乎?”怀王说出了这个宏大的愿望。
屈原心下大惊,这是僭越的事,况且先祖庄王也曾问鼎中原,落魄而归,“虽然周王室已衰微,但是我们国家的德义还不配享九鼎,大王万万不可再问鼎。”
怀王一想,倒也是,拿来了九鼎,反倒成为众矢之的。屈原心想,虽然问鼎不光彩,但还是可以看出大王对楚国很上心啊!心里乐开了花。
“什么德义,实力决定一切,那就推行改革吧!”怀王把屈原叫到近旁,说改革如此如此。
屈原明白怀王的用心了,他按怀王指示,在郴州组建了一支军队,调到郢都。这支军队的最高指挥是怀王,日常指挥是屈原,常务副指挥,他让屈原推荐一个人。屈原推荐了我,怀王就用我为副指挥。我以为楚国的历史将改写,中国历史又将变动,思索着该怎么补上这个口子。
三个月后,楚王公开宣布,楚国推行变法。其他六国不以为然,除了秦国,变法成效不大,不信楚国能变出花来。反改革派想要反对,却已经来不及了。怀王宣布,自己、屈原以及某某,是改革的指挥小组,这个小组拥有一支军队。
随即,楚国上下开始变法。子兰、靳尚等人千方百计贿赂我,想让军队倒戈,我统统拒绝。我已然被卷入了这场政治风波中。新法实行三年,楚国面貌大为改变。这也引起了六国的重视。
六国组织联军进攻楚国,楚国军队与六国联军在前线对峙,勉强招架得住。可是楚国的军队还没有强大到那样的地步,像秦国一样,可以以一己之力抵挡六国联军。这个时候,反改革派在国内煽动叛乱,楚国军队回援国内平叛军,前线失利。楚国被迫割地求和,了却这件事。国内叛乱平息,靳尚等人只是微微受了一点惩罚。
改革还要不要进行呢?楚国进行了三天朝会。朝会上,改革派与反改革派针锋相对,互不相让,可是谁也不能说服对方。子兰、靳尚等人想要攻击屈原,好在改革支持者气势汹汹,阻挡了子兰等人。
怀王单独召见了屈原,“灵均,你还要继续变法吗?”
“大王,变法还要继续啊!虽然五帝三王不是完美的,三代也不像说的那么美好,但是我们还是要向他们学习,要回到尧舜的时代,首先就要回到三代!”
怀王不悦,“你怎么那么迂阔,动不动就说古代的事。我们变法,变不出秦赵的强兵,变不出齐国的富庶,仁义礼哪能这么快见效,这改革如何进行下去?难道我们去尊崇周王,那还不如坐等亡国。”
屈原语塞,眼睛里冒出一丝光亮,“那我们效法秦国,学习卫鞅!”
“那你去学吧!我看,现在就很好了。”怀王悠悠的说。从此以后,怀王纵情声色,不理超政。
屈原意识到,这是怀王第一次对自己生气。他也生气了,一怒之下,离开了郢都,开始了他的流亡生活,屈原的满腹愁情,又被写在了纸上,凝成了《离骚》。
一天,怀王站在高台上,“看来我不能改变什么。”怀王眼睛湿润了,他脑子里想的是师父、猴哥、沙师弟和小白龙。
第二天,怀王就死了。临死前,他嘴里嘟囔着,“没意思,这里不好玩,我回去了。”
新君即位,把屈原贬到远方,我也糟了迫害,被处以车裂。
当我再醒来的时候,《西游记》像原来那样躺着。我以为楚国的历史被改写了,去看史书,却并无改变。
现在我想想这段经历,都觉得魂悸魄动,分不清是真是假。
这个故事就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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