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杨的信写得很急,也写得很乱,有种想到哪就写到哪的感觉。
祁同伟最后扫一遍,确认没有遗漏后,拿出打火机点燃了信纸。
“你是被熏哭的咩?”
烟雾中,莫小鱼很没边界感地,将圆脑袋伸到了祁同伟面前,眨巴眨巴眼。
距离之近,再移三分,两人的嘴唇都能亲上。
祁同伟想笑,可他此时的笑比哭还要难看。
面对子弹,面对地雷,他都没有像现在这么难受愧疚过。
因为老杨是他开枪打死的,而且还是开了整整三枪。
甚至到现在过了整整七天,他连老杨埋在哪,尸体怎么处理的都不敢问,不敢打听。
“我爸是不是骂你嘞?”
见祁同伟不回话,莫小鱼还在旁边真情流露的安慰:
“莫得事,他也经常骂我,左边耳朵进,右边耳朵出就好喽。”
“你爸……”
祁同伟用力吸了下鼻子,在莫小鱼单纯如白纸的注视下,他还是没勇气将事实说出来。
因为那样对莫小鱼来说,太过于残忍。
莫小鱼现在的单纯跟天真,是祁同伟在柬寨这个人吃人的世界里,唯一能触及到的光亮。
“你爸……信上说,他要出一趟远差,让你在他回来之前,都听我的话。”
祁同伟说完,心虚无比的用喝水掩饰。
“好嘞,伟锅。”
噗!!!!
祁同伟一口刚入嘴的凉白开,全喷到了地上。
“这个称呼不好,他们都叫我坤哥。”
莫小鱼闻言挠起了头,CPU有些处理不过来发烫的模样:
“你不是说你叫张伟咩?啷个要叫坤锅?我少读书,你莫得骗我哦。”
“不重要,你喜欢叫什么就叫什么。”
祁同伟打断了这些过于童趣的争辩,神色认真:“接下来的话,我需要你认真听,记在心里。”
……
祁同伟趁着夜色,回到了会所酒店。
床上被绑的那谁,还在昏睡中。
坐在布沙发上连抽了两根雪茄,将自己心中的大小计划完完整整演算了两遍。
确认不会有过多纰漏后,才进独立浴室洗了个澡。
然后穿着浴袍,将床上被子扯下揉皱,将床单踩皱。
一切做完给床上那谁松了绑,盖上被子,这才拿着枪躺到了显短的布沙发上。
当‘毒贩’一年零四天,他从未碰过会所里的这种女人。
这种花天酒地不是他祁同伟想要的生活,这种女人也不是他能妥协接受的女人。
好赌的爸,生病的妈,年幼的弟弟,懂事的她,我不疼她谁疼她?
这种故事模板,在他当社畜的那个记忆里听过太多了。
捞女遇到的不多,但遇到的那两个,已经足以让他对爱情及女人产生排斥。
更何况刚魂穿过来,脑子里又硬挤进一个要自己命的梁璐!
不是祁同伟不喜欢女人,而是两世的记忆,都让他对遇到的女人没好印象。
现在,他只想结束卧底任务回到自己太平的祖国!
可现在自己苦盼了一年的接头人老杨却……
想着这些种种,祁同伟在布沙发上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三个毒贩玩得嗨,在毒山里也憋得凶,接近中午时候才打来电话,说在会所大厅里等。
祁同伟放下诺基亚,挥挥枪,那谁丢下一句柬寨语的‘谢谢坤哥’,逃命似的离开了房间。
出去她就找到了会所经理告状。
说遇到了变态,昨晚一进房间就被绑起来打,疼得她都晕了过去。
早上起来更变态,让自己尴舞了好几个小时,而且他还枪不离手!
会所经理安慰说,比前几天被嗨死的那个,你这已经算是很幸运的了。
祁同伟坐在皮卡后座闭目养神,有个手下主动提出吃了饭再回去,祁同伟同意。
有个手下提议去龙国的沙县小吃,祁同伟拒绝。
开车的手下说他想到一个地方,那里的服务员是个龙国妹子,而且很特别。
于是皮卡车误打误撞,嚣张地停在了‘家里人饭馆’门口。
几乎是祁同伟几个刚下车,饭馆就传来了打砸声,接着是柬寨男人的惨叫及叫骂声。
几个毒贩还没弄清怎么回事,一个系着油腻围裙、黑长直的女服务员,就从饭馆里跑出。
她一个经典平地摔,正好摔到了祁同伟的面前。
然后就见她抱住了祁同伟的大腿,用龙国方言救助道:
“大锅救我,里面哩坏人,好凶哦。”
三个毒贩一听妹子讲的是龙国话,立时就围挡在了前面。
因为他们坤哥是龙国人,最见不得龙国人受欺负。
可当看到两个额头飙血的柬寨黑社会踉跄出来时,他们有点懵。
一时竟分不清,到底谁才是要被保护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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