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心大教堂的尖顶在晨光中投下细长的影子。王刚站在教堂广场的角落，假装查看手机，实则观察着周围的人群。他穿着便装——深色夹克和牛仔裤，看起来像个普通的周日访客。
耳机里传来刘宇欣的声音：各小组汇报情况。
北门就位。
西门监控中。
南侧花园无异常。
王刚轻轻敲击耳机两下，表示自己这边也一切正常。他的目光扫过陆续进入教堂的人群：年迈的夫妇、带着孩子的年轻父母、几个学生模样的年轻人。没有人显得特别可疑。
王主任，你觉得他真的会来吗？刘宇欣的声音再次响起。
根据前几起案件的模式，凶手很注重仪式感。王刚低声回答，如果他把这视为一场游戏任务，那么很可能会亲自到场观察。
同意。保持警惕，凶手可能伪装成任何身份。
王刚调整了一下眼镜的位置，缓步向教堂入口走去。这座哥特式建筑内部比外观更为壮观，高耸的穹顶上绘着宗教壁画，彩绘玻璃将阳光过滤成斑斓的色彩洒在长椅上。
他选了个靠后的位置坐下，正好能观察到大部分区域。教堂里已经坐了约三分之二的访客，风琴声缓缓响起，礼拜即将开始。
发现可疑目标。刘宇欣的声音突然紧绷，神职人员入口处，穿黑色长袍的男子，正在与执事交谈。
王刚的目光穿过人群，锁定那个背影。那人比周围的神父都要高大，站姿挺拔得不像是长期伏案工作的神职人员。
我去确认一下。王刚轻声说，起身沿着侧廊缓步靠近。
当他距离那人还有十几米时，黑袍男子突然转头，目光直射向王刚。那是一双异常明亮的眼睛，在略显苍白的脸上显得格外锐利。男子约莫四十岁上下，下巴线条坚毅，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两人对视了一秒，男子迅速转身向侧门走去。
他发现我了，正在向东南侧小门移动。王刚立即汇报道，同时加快脚步。
东南侧有埋伏，他跑不掉。刘宇欣回应，王主任，不要单独行动！
但王刚已经推开了那扇雕花木门。门外是一条通往地下室的狭窄楼梯，光线昏暗。他犹豫了一瞬，还是迈步向下。
地下室冷得出奇，空气中弥漫着霉味和某种化学药剂的气息。王刚的手机灯光照出前方几条岔路——这下面比他想象的更复杂。
刘队，我在地下室，请求支援。他低声呼叫，但耳机里只有刺耳的杂音。信号被屏蔽了。
王刚放轻脚步，选择中间那条通道前进。墙壁上的应急灯发出微弱的绿光，照出一条模糊的路径。转过一个拐角后，他突然停住——前方地面上躺着一个穿着黑袍的人形。
小心靠近后，王刚发现那是一位昏迷的老神父，胸口还在微弱起伏。他蹲下身检查神父的颈动脉，同时警惕地环顾四周。
不错的反应，医生。一个声音从黑暗中传来。
王刚猛地抬头，看到那个可疑男子站在几米外的阴影处，手里拿着一个银色的小装置。
你对他做了什么？王刚保持着蹲姿，右手悄悄移向腰间的手电筒——那里藏着一个小型警报器。
只是让他小睡一会儿。男子晃了晃手中的装置，高浓度镇静剂，瞬间起效，无副作用。比你们法医用的那些老古董先进多了。
王刚眯起眼睛：你知道我是谁。
王刚，虎市法医中心主任，国内顶尖的毒理病理学专家。男子像背诵简历一样说道，最近和刘宇欣队长走得很近。说实话，我本以为她会亲自下来。
你是谁？血玫瑰？审判者？王刚缓缓站直身体，同时估算着两人之间的距离。
男子笑了：那些只是游戏ID。在现实世界里，我有更有趣的身份。他突然向前一步，进入光线范围，不过今天只是个小小的测试，看看虎市的精英们是否像传闻中那么优秀。
王刚注意到男子另一只手始终放在口袋里，很可能持有武器。他必须拖延时间。
前三起命案是你做的？为什么改变作案手法？
进化，亲爱的医生，一切都是进化。男子的眼睛在昏暗光线下闪烁着狂热，第一阶段只是简单的清理工作，而现在...游戏才刚刚开始。
远处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呼喊声。支援快到了。
男子似乎也听到了，他后退几步：看来我们的茶会要提前结束了。替我向刘队长问好，告诉她...下一个线索在天使之泪里。
他突然将一个玻璃管扔向地面，随着清脆的碎裂声，一团白色烟雾瞬间充满通道。王刚下意识屏住呼吸，但已经吸入了一些——味道甜腻，带着轻微的金属味。
烟雾散去时，男子已经不见踪影。王刚踉跄了一下，感到一阵眩晕。他扶着墙勉强站稳，听到刘宇欣焦急的呼喊从通道另一端传来。
王刚！回答我！
这里...他试图回应，但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
几秒钟后，刘宇欣带着两名警员冲了过来。她看到王刚的样子后脸色大变，一把扶住他摇晃的身体：你受伤了？
没事...只是吸入了...某种麻醉剂...王刚努力保持清醒，他跑了...穿着神父袍...可能有同伙
刘宇欣对着无线电快速下达封锁命令，然后转向王刚：能走吗？我们需要立刻送你出去。
王刚点点头，但在迈步时膝盖一软。刘宇欣毫不犹豫地架起他的胳膊搭在自己肩上，半扶半抱地带着他向出口移动。
老神父...在地下室...需要医疗救助...王刚断断续续地说。
已经找到了，救护车就在外面。刘宇欣的声音近在耳边，带着一丝王刚从未听过的紧张，坚持住，别睡。
王刚感到自己的意识正在飘远，最后的印象是刘宇欣发丝间淡淡的茉莉香气，和她紧紧握住自己手腕的温暖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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