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远的胸口微弱起伏，证明他还活着，但那双空洞的眼睛像是已经失去了灵魂。王刚小心地上前检查，发现他手腕上有熟悉的针孔痕迹。
Stage4药物，王刚低声说，比前几个版本更纯净，几乎不留痕迹。
刘宇欣保持警戒，枪口扫过实验室每个角落：徐天！出来！游戏结束了！
回答她的是一阵刺耳的笑声，从天花板上的扬声器传来：恰恰相反，刘队长。游戏才刚刚进入精彩部分。
实验室的门突然自动关闭，锁死装置发出咔嗒一声。同时，墙上的显示屏全部切换成同一个画面——徐天的脸。他看起来比教堂监控拍到的更加憔悴，眼睛却闪烁着病态的兴奋。
欢迎来到最终测试间，画面中的徐天微笑着说，你们面前的是辉诺医药的CEO周明远先生，三年前正是他终止了我的天使项目，称其不符合伦理标准。
王刚注意到周明远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一个透明盒子，里面是两支装有蓝色液体的注射器和一个小型电子设备，显示屏上正在倒计时：14:32...14:31
规则很简单，徐天继续说，盒子里的解药可以中和周先生体内的毒素，但只够一个人的剂量。另一支是改良版Stage4，效果...很有趣。你们有十五分钟决定谁接受注射。时间一到，毒气就会充满整个房间。
刘宇欣立即尝试用无线电联系外界，但只有静电噪音。你疯了！她对着屏幕怒吼，我们不会参与你的变态游戏！
哦，但你们已经在参与了，徐天轻笑，看看你们的右手腕。
王刚卷起袖子，发现手腕内侧有一个几乎不可见的红点——不知什么时候被注射了微量药物。刘宇欣也同样中招了。
微量样本，不会致命，但足以让你们...感同身受。徐天的声音带着科学家的冷静，现在，请享受游戏吧。我会在监控室观看整个过程。
屏幕变黑，实验室陷入诡异的寂静，只有倒计时的滴答声回荡在空气中。
王刚立即检查周明远的状态：脉搏微弱，呼吸浅慢，神经抑制剂过量。他需要立即救治。
而那所谓的解药可能是另一种毒药，刘宇欣咬牙道，我们不能轻举妄动。
王刚走向那个透明盒子，仔细观察：电子锁，需要密码或指纹。强行打开可能触发毒气系统提前释放。
刘宇欣环顾四周，寻找可能的出口或通风系统。实验室设计得像一个密封的盒子，连通风口都被焊死了。
他计划好了每一步，她握紧拳头，把我们和周明远关在一起，逼迫我们做选择。
王刚已经开始检查实验室的设备：这些不是摆设，都是正常运作的。徐天确实在这里继续他的研究。他打开一个冷藏柜，里面整齐排列着几十支试管，标签上写着不同编号：Stage1到Stage4...还有没见过的Stage5。
刘宇欣查看电脑，发现需要密码：如果能访问他的研究数据，也许能找到解毒方法。
倒计时已经走到11:45...11:44...
王刚突然停下动作，转向刘宇欣：等等，这不合逻辑。徐天是完美主义者，每个细节都有目的。为什么给我们两支注射器？如果真想看我们痛苦选择，一支就够了。
刘宇欣眼睛一亮：你是说...两支都是解药？或者都不是？
或者...王刚走近周明远，仔细检查他头上的电极，这些不是折磨装置，是监测设备。徐天在观察药物反应。
他小心地取下其中一个电极贴片，下面露出一个细小的针孔。周明远不是受害者，他是实验品。徐天在测试Stage4的长期效果。
刘宇欣快速思考：所以游戏规则是误导？他想看我们如何应对心理压力？
很可能。王刚检查着盒子，这个倒计时...注意到没有，它和盒子没有物理连接，是独立的。
刘宇欣凑近观察：你是对的。那毒气威胁可能是虚张声势。
徐天喜欢操控人心，王刚分析道，教堂案中他故意留下线索，工业区仓库故意暴露位置...全都是心理游戏。
倒计时走到09:30...09:29...
刘宇欣突然走向实验室角落的一个看似普通的柜子：如果我是疯狂的科学家，会把监控设备放在...她猛地拉开柜门，露出里面的摄像头和音响设备，这里。
她直接对着摄像头说：徐天，我们看穿你的把戏了。没有毒气，没有二选一。这只是另一个舞台剧。
沉默几秒后，扬声器再次响起徐天的声音，这次带着明显的愉悦：非常出色，刘队长。王法医的观察力一如既往地精准。但你们错了——关于毒气部分。
天花板上的通风口突然喷出淡淡的绿色气体，迅速在房间顶部形成一层薄雾。
神经毒气，我自己的配方，徐天平静地解释，十五分钟后浓度将达到致死量。解药确实在盒子里，密码是周明远的生日——如果你们能查到的话。
刘宇欣立即用手机查询，但信号依然被屏蔽。王刚，你能破解这个电子锁吗？
王刚已经拿出随身的多功能工具，开始检查盒子结构：不是常规电子锁，有防拆装置。强行打开会破坏内容物。他抬头看向摄像头，徐天，你想要什么？我们可以谈。
终于问对了问题，徐天的声音带着胜利的意味，我要的很简单——认可。我的研究价值连城，可以革新麻醉学和神经医学，却被这些庸才以伦理为由封杀。
毒气正在缓慢下降，已经能够闻到一丝甜杏仁的味道。王刚知道那是氰化物的特征气味，但这次的配方显然不同。
所以你就杀人来证明你的研究价值？刘宇欣质问。
那些不是谋杀，是艺术表演，徐天的声音突然变得狂热，每个作品都展示了不同药物与人体反应的完美结合。那些玩家？不过是社会渣滓，沉迷虚拟暴力，我给了他们真实的体验。
王刚一边听着徐天的独白，一边快速翻阅实验台上的笔记。在一页角落，他发现了一个日期记录：1975.03.19。
试试**，他对刘宇欣说，看起来像是生日。
刘宇欣输入数字，电子锁发出滴的一声，盒子打开了。两支注射器旁边还有一张纸条：二选一依然是游戏规则。一支是解药，一支是Stage5。选择吧。
毒气已经下降到呼吸高度，王刚感到喉咙开始发紧。刘宇欣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但她保持着惊人的冷静。
没有时间测试了，她看着两支一模一样的注射器，我们必须赌一把。
王刚拿起注射器仔细观察：看这里，极细微的差别。他指向液体中的微小气泡，这支的气泡移动稍快，密度可能有差异。解药应该比神经毒素密度大。
你确定？刘宇欣注视着他的眼睛。
80%把握。王刚诚实回答。
刘宇欣毫不犹豫地拿起那支气泡移动较慢的注射器：周明远先来。
她迅速将液体注入周明远的静脉。几秒钟后，CEO的眼睛突然眨动，呼吸变得深而规律。
有效！王刚拿起另一支注射器，这只是生理盐水，徐天又在玩心理游戏。
他将注射器扔在地上摔碎，液体在地面形成一小滩水渍，没有任何反应。
聪明的选择，徐天的声音再次响起，但这次带着明显的失望，我本以为王法医会牺牲自己救周明远，或者刘队长会争着当英雄。你们破坏了游戏的乐趣。
毒气突然停止释放，通风系统启动，开始清除空气中的毒素。实验室的门锁也咔哒一声解除了。
游戏结束？没那么简单，徐天的声音逐渐变得冰冷，你们救了一个伪君子，却阻止不了即将到来的净化。Stage5已经投放，七十二小时后，整个虎市都将见证真正的艺术。
扬声器发出刺耳的啸叫，然后归于寂静。墙上的显示屏全部熄灭，只留下倒计时走到00:00:00的红色数字。
刘宇欣立即用恢复信号的手机呼叫支援，同时王刚检查周明远的状况。
他会活下来，但可能需要长期治疗神经损伤，王刚低声说，徐天在他身上做了长期实验。
刘宇欣放下手机，突然抓住王刚的手臂：你刚才说有80%把握...如果是错的呢？
王刚直视她的眼睛：那我也会找到方法救你出去。
刘宇欣的眼眶突然红了，三天来的压力、恐惧和疲惫似乎在这一刻决堤。她的身体微微颤抖，却倔强地不让眼泪落下。
王刚出人意料地向前一步，将她拉入怀中。刘宇欣僵了一瞬，随后将脸埋在他胸前，双手紧紧抓住他的外套。
我们差点死在这里，她闷声说，声音破碎，一手还在医院...如果你也...
王刚的下巴轻轻抵在她头顶，手臂收紧：我不会有事，你也不会。我们会抓住徐天，结束这一切。
这个拥抱只持续了几秒钟，刘宇欣就挣脱出来，擦干眼泪，恢复了职业冷静。但有什么东西已经改变了——两人之间的眼神交流变得更加直接，少了些谨慎的距离。
支援五分钟后到，她说，声音恢复了平稳，我们需要封锁整个区域，徐天可能还在建筑内。
王刚点头，但内心怀疑徐天早已离开。这场对峙太过精心策划，不可能没有预留退路。
果然，当特警队彻底搜查整个厂区后，只找到了徐天的临时住所和几个监控点，但本人已经消失无踪。在监控室的电脑上，技术人员发现了一条预设的留言：
游戏进入最终阶段。虎市，你准备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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