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雪弗兰的轮廓静静依附路旁,伊藤浩的手臂轻搭在窗框上,目光凝视着远方天际的火海。
耳边的通讯器传来渡边一郎的声音,平静而遥远:“行动更改,小林雅子,不必前往了。”
“已经结束了吗?”他的回应同样平淡无波,“我注意到烈焰升腾。”
“是的。”对方简短回答,“你既然已经在附近,不妨去找中岛智彦汇报。”
“怎么样?”未挂断的通讯器里,中岛智彦的声音突兀地介入,让对话的双方都微微一怔。
“中岛智彦,你在何处?”伊藤浩问。
佐藤智目不转睛地注视那被火焰吞噬的豪宅:“我们的组织总是这样清理现场吗?”
显然,这样的手段让向井文雄被消除的事情不会有人发现。
“不是挺方便的吗?”他似乎间接承认了什么,随即转向通讯另一端,“别在意,我只是觉得这新人表现不错,随便说说。”
渡边一郎无趣地“咔嚓”一声,伊藤浩没有明显的反应。
但不知是真的无聊还是别有深意,渡边一郎又提起:“外围那个成员怎样?”
“嗯。”中岛智彦望着后视镜回答,“动作干净利落,完成得也相当不错。”
佐藤智抬头望向他,这般大胆的言论,相较于通讯器中的声音,更像是对他个人而言。
他漫不经心地移开视线,没有追问:“我明白了。”
“你这样的反应……”中岛智彦这才露出一丝笑容,“颇有前途。”
这句话仿佛是对他之前表现的一种测试。
“谢谢夸奖,但踏入这行,首先得有所准备。”佐藤智轻描淡写地回应,“否则不就是自寻死路?”
而那位开车的负责人,听到这对话,已是冷汗涔涔——他若是置身其中,绝不敢这般直言不讳地与中岛智彦交流。
他感到佐藤智作为新成员,似乎对世界一无所知,因此才有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的气势。
佐藤智自认为作为新血,必须通过行动获得上级的关注。
眼见那些才华横溢的卧底纷纷加入,竞争日益激烈,压缩了一般成员的上升空间,他并不想只是慢慢等待。
没有代号,主线任务无法启动,他不愿永远停留在待命状态。
正值夜间交通高峰,雅力士车缓缓驶入繁忙的主道。
司机默默驾驶,而中岛智彦则似有作弊般通过后视镜洞察佐藤智的表情。
佐藤智对此不以为意,仿佛对方仅仅是在欣赏他那完美无瑕的容颜。
看着中岛智彦不断凝视后视镜,司机犹豫了,不知是否该提醒他:
记忆中的佐藤智颜值与现在相比,相差甚远,现在的容貌极可能是化妆的魔法……
他忍住了,没有说出口。
原本的面容确实没达到这样的标准,这张脸的特征和技巧,都是佐藤智在调整前自己选择的,虽然受到限制,但也是在原有基础上的改变。
见中岛智彦不再与他交谈,佐藤智打开了属性界面,准备重新审视一下自己的技能数据。
在跑团规则设定中,每个调查员技能都有一个基础值,可通过分配技能点来提升技能的成功率。
例如他之前使用的侦查技能,基础值为25,在其上加了40点之后达到65点,只要掷出的骰子数小于或等于65,就算技能检定成功。
随着时间的推移,佐藤智在这个新环境中不断地学习和适应。
他的学历和外表特质为他带来了260分的职业点数,而他那出众的智力水平,90分,赋予了他额外的180分兴趣点。
这些兴趣点可以灵活运用在任何技能上,但职业点则必须用于特定的职业技能。
佐藤智继承了原主角的职业特质,因此他的职业技能也与原主一致。
他必须将职业点分配到特定的技能上,比如伪装技能。
他目前的技能水平是伪装65,跳跃50,图书馆利用50,聆听60,以及侦查65。
尽管他还剩余160个职业点和80个兴趣点,他仍在考虑是否应该留存这些点数以备将来使用。
作为组织的新成员,未来的战斗机会可能会很多,他在思考是否应该增强射击或格斗技能。
但在深思熟虑后,他决定暂时不使用这些剩余的点数。
由于原主的教育水平有限,之前并没有接触过这些技能,特别是射击技能,佐藤智觉得现在提高这些技能可能会引起怀疑。
系统虽然不知道他的想法,但当看到悬浮在半空中的属性面板时,不由得表示不满:[你这张卡片有什么好看的?别的不说,你设定的外貌太高,熟人见了你也会觉得奇怪。]由于在车内不方便开口,佐藤智只能在心里默默地思考对策。他可以声称自己进行了整容手术。
在这个二次元的世界中,每个人都拥有俊美的外表,佐藤智自然也不想落后。
在他们的车辆脱离繁忙的主干道时,佐藤智敏感地注意到有另一辆车似乎也在跟随他们,悄悄穿梭于车流中,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这一发现让他警觉起来。
中岛智彦,一直在监视后视镜的动向,看到这一幕,笑着说:“你的觉察力还真不错。”
在佐藤智还没开口之前,中岛智彦继续说道:“是我们的同伴。”
“这些人是我们的?”佐藤智询问。
“嗯,可以这么说。”中岛智彦含糊地回答,声音拖长。
佐藤智立刻明白了,他作为新成员,还不能完全融入这个圈子。他虽然在心理学上只有10点的基础水平,但在这一刻,他似乎突然开窍,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此时,中岛智彦的通讯器响起,传来渡边一郎不满的声音:“你这是在做什么?这么闲吗?”
中岛智彦诚实地回答:“是啊,我确实挺闲的。”
渡边一郎本想说些什么,但突然改变了主意:“问问他,那些警察到底是怎么回事。”
中岛智彦果真如此问了。
佐藤智回答得迅速而坚定:“他们说有一件案子相关的事要和向井文雄商谈,但我没详问。我只是让女仆转告他们,我一个小时后才有空接待。他们可能听了这话,决定先去找其他人了。”
说着,佐藤智还主动模仿了向井文雄的声音:“咳咳……告诉那些警察,我要一个小时后才有空见他们!”
中岛智彦听后,感到有些惊讶:“你这样……也许你更适合情报部门。”
佐藤智这样的能力,确实非常适合在易容的配合下进行情报收集。
当他们的车辆逐渐远离熙熙攘攘的城区,渡边一郎淡然地说:“他先得保住命才行。”他对这些身陷危险的情报工作已经感到厌倦。
中岛智彦明白,渡边一郎所指的是组织近来越发严格的筛查标准:“那就不是我能操心的事了。”
窗外的景色慢慢地从繁忙的街道变化成树木蓊郁的山区,连城市里闪烁的霓虹灯光也变成了远方模糊的光影。
突然,刹车声响起,紧随其后的车辆优雅地完成了漂移动作,停在他们的车旁。
车内一直沉默的负责人这才首次开口:“下车吧。”
佐藤智点头,推开车门,恰好看见那辆跟踪他们的车内的人也下车了。那人身着黑色大衣,长发披肩,头戴灰色针织帽,是伊藤浩。
目前伊藤浩以诸星大的假名、小林雅子的代号在组织内部活动。他的成功使他成为佐藤智努力的目标和楷模。
佐藤智曾短暂地想过举报他,以此上位,但很快他又恢复了平静。他知道即便位置空出,也不一定会轮到自己。
伊藤浩似乎并未察觉佐藤智的危险想法,只是淡然地扫了他一眼,随后和中岛智彦相互点头致意。
停车场空旷,只有少数几辆不显眼的黑色车辆,与夜色完美融合。不远处的建筑物在黑暗中轮廓模糊,唯有门边挂着一盏昏黄的灯光。
群山环抱着这个基地,它们是天然的屏障,而月亮则是夜晚唯一的光源。佐藤智的视线突然凝固,他注意到不远处黑暗中有微弱的火光闪烁。
“太迟了。”
一名头戴黑色礼帽、身穿黑色大衣的男子从暗处走来,他伸手熄灭了将尽的雪茄,身边伴随着一位穿着黑色西装的魁梧男子。
佐藤智此前并不清楚通讯器另一端是谁,当他看到那光滑的金色长发和身旁人独特的方形下巴时,好奇心几乎爆棚。
车上除了副驾驶的男子外,他所认识的、拥有代号的组织成员竟然一下子聚集了三个。
甚至连渡边一郎也出现了,今夜对于任何一名侦探爱好者来说都是如梦似幻。
两名平时关系不深的狙击手此时似乎有了默契,中岛智彦摊开手:“这车不是我开的。”
小林雅子则顺势加入推脱:“我之前没来这里,只是跟着他们一起的。”
负责人沉默不语。
四位拥有代号的高级成员的历史性聚会,他并不像佐藤智那样,此刻一个字也不敢多说。
渡边一郎当然不会真的按照这些话去追究下级,他只是冷哼一声,锐利的目光扫过众人,却在佐藤智身上未曾停留。
他们同样看不出刚刚听完了整路的直播。
佐藤智在春夜的寒风中呼出一口白气,跟随着负责人,目光在前方四人身上不停徘徊。
作为同事,他们要么是互相讽刺,要么就是保持沉默,显示出组织内部人际关系的冷淡。
可能是因为害怕关系过于亲近会影响他们的野心吧?想到昨天他们还一起喝酒,今天却可能为了上位而相互踩踏,这实在让人感到尴尬。
他仿佛漫不经心地跟随负责人进入基地的检查程序,乖乖交出了自己的武器和电子设备,既没有询问为何那四人不和他们一起,也没有追问其他人的身份。
四人中他认识三个,唯独对中岛智彦一无所知,但从他的举止中,佐藤智也能猜出他是一名拥有代号的高级成员。
负责人沉默寡言,他也随之保持静默,面无表情,似乎对为何被带到这里毫不在意,对自己的命运更是无所畏惧。
在检查过程的间歇,负责人用复杂的眼神扫视他一眼,似乎在怀疑初次见面时的判断。
检查完毕后,佐藤智被引导到一个封闭的房间。房间空旷,白色墙面反射着白炽灯的光芒,一张由合金制成的桌椅置于中央。
佐藤智心中轻声一叹,“果然来了”,这和传说中的审讯室极为相似。
组织这般慷慨,难道仅是为了送他一个外围成员回家?
一个他不认识的女子无声无息地推门进入,她面无表情地坐在长桌对面,说话平静得毫无波澜。
她翻开记事本,眼球在深陷的眼眶里不停转动,当她抬头盯着佐藤智时,目光如利箭般直直射向他:
“向我详述你完成任务的整个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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