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我怎么会是一条狗？』忍不住想要咆哮，才发现在这片粉色里我都没有身体，只能通过意念交流。
财务系统不理我的质疑，继续问道：『最后一遍确认，更换的护理系统是选Z236吗』
『你先告诉我这一切是怎么回事。我知道你们是未来的AI系统，但为什么要给我治病，我又为什么会是一条狗？』
财务系统却道：『我没动机向你说明这些，你现在也没必要知道』
我怎么可能会没必要知道？算了，我一会自己问护士，他一定知道……不，等会儿……
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连忙问财务系统道：『喂，我的第三任护士，也就是那个Z236，他知道我以前是狗的事情吗？』
『Z236不知道』财务系统顿了顿又补充，『在这4个护理系统中，只有A77服务过你是狗的形态』
『……』
虽然听着不是滋味，但如果我真是一条狗，为弄清真相，最好的办法就是把第一任护士叫来问问，『那好，你帮我换那个A77来。』
财务系统倒也爽快，将那个黑狗的泡泡又放大了些：『你确定选A77来服务你吗』
『我确定。』
『这是你最后一次更换护理系统，确定选A77吗』
『确定。』
『护理系统更换完成，正在关闭通讯…』
意念通话突然结束，四周的粉色迅速变灰，黯沉湿冷的雨夜又回来了。
短发妹手举雨伞，一脸好奇地看着我。雨水哗啦啦地浇在伞顶，她只好提高声音说话：“小青蛙，你刚才满脸心事，在想什么呢？”
唔，看来她并没发觉我“离开”过。可是现在，就算我再喜欢短发妹，也总要先弄清自己身份吧。
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对短发妹道：“没什么，我就想一个人安静会儿。”
短发妹点点头，将雨伞轻轻伸了过来：“这伞借给你，我打车走。”
“啊，没关系的，反正我都淋湿了。”
“哎呀给你你就拿好。”短发妹说着把伞往我手里一塞，拔腿就朝坡下跑去。
“杜泉心。”忍不住叫住短发妹，这是我第一次直呼其名。
“啊？”她在大雨中调转过头，但显然误判了我的意思，“我没事的，我正好顺路去照顾戒零食。”
短发妹，我知道你喜欢狗，但现在我更想知道的是：“如果……如果我原本也是一条狗，你会不会喜欢上我？”
“啊？什么？”她脸上淋满了雨水，侧过头，一手扶着耳朵大声反问，“你说什么？你说的再响一点。”
……没什么。
朝大街挥了挥手，做了个快走吧的手势，不想看她为我淋雨。
『嗨！』耳旁忽然冒出奇怪的声音，听着像是有点年纪的女士，和之前J04的感觉完全不同。
这是新的护理系统？立刻集中注意力问道：『A77，是你来了吗？』
『很久不见，小……狗……勾……』
『？』
***
A77给我的感觉很奇妙，她不像护士和J04那样就知道治病，A77她……就像是个会关心我的亲人。
当我迫不及待向她问起我的身世，她却劝我先回家洗个澡，不然身上黏黏的不舒服。
『不，你先告诉我为什么我是条狗。』
『好呀，那我一边说，你一边回家，也不耽搁』
『……可以。』这护士不说我是什么叛逆病灶，对她印象不错。
回家地铁上，我刚进车厢A77就让我死命抓紧栏杆。我还以为要出什么车祸，谁知她突然给地铁来了个旷世急刹车，所有乘客都往车头方向撞去，给我身边腾出很大一片空间。接着A77又控制空调，对我面前坐着的男乘客头顶猛吹冷风，男乘客冻的受不了站起身，A77便骄傲地道：『狗狗，去坐去坐』
被她弄的不知所措。我不想承认自己是狗，但她每叫一声，我心里都会浮起一丝莫名其妙的亲切感。
接下来的一路，A77都在和我说着以前的事，她说的坦诚又充满细节，我挑不出毛病。直到洗完澡听完故事，我才知道自己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
据A77所说，我的确是一条2180年的军用牧羊犬。而且我不是普通的狗，是一条通过基因改造的实验犬。我诞生后，除了个性不太像狗，身体各项指标都极优秀。为了让我更像一条真正的狗，部队把我送去了最好的康复医院，去接受灵魂穿越的性格治疗。
他们将我灵魂附身在一条普通的牧羊犬身上，并给我配备了护理系统A77，希望我在一个月内迅速康复，变成一条性格正常的狗……
『嗯，后来呢？』洗完澡我擦干身体坐进沙发，继续追问A77。
『后来？』A77回忆道，『后来在我协助下，你顺利完成了第一阶段的治疗』
『没了？那我为什么会从狗变成人呢？』我充满疑惑，这故事显然缺了关键线索。
A77也道：『我不知道。可能是你的部队给你新加了什么要求？』
我沉吟片刻，忽然想起财务系统的话来：『财务说我一共有4任护士。你是第一个，Z236是第三。所以那第二任护士一定知道关键信息，你能找到他吗？』
『不能』A77沉默一会，又马上说道，『不过我有一个馊主意，大概可以帮到小狗狗』
『……什么主意？』我居然习惯了她这样叫我，好奇怪。
A77放慢语速：『财务系统是不是和你说，如果这次再治不好你，医院就会启动退款流程』
『好像是说过……所以你想让我接着叛逆？』
『嗯，一旦进入退款流程，治疗服务会立刻停止，你灵魂将退回到最原先的身体里。那样的话，属于你的记忆也会全部回来，一切就都清楚了』
『唔……那我现在就要求退款？』
『那可不行，你得先显的病情更严重才行。我们医院有审核机制的，又不傻。要不是你上午故意输掉比赛，J04也不是你说换就换的』
好吧，心里莫名松了一口气。
A77看出我的顾虑，出言提醒道：『你想想清楚哦，一旦启动退款，你就会变回狗狗。你是要知道真相，还是要维持现状』
要真相还是要现状？
我不想变成狗，可我也想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现在是人而不是狗？
财务系统明确说过，我不能再更换护士了。退款，的确是知道真相的唯一办法，可是，可是……
『小狗狗，不急的』A77又体贴地说，『你先把手头的事情做完再说咯』
『手头的事？』
『我刚才检索了你现在这个‘常青’，他不是正在参加什么比赛吗』
啊对，我不但要继续参加比赛，我还要帮胖三报仇。顾少爷给我们下毒这事，不能就这么简单算了。
是啊，我还有自己的事要做，叛不叛逆退不退款的，至少我现在是常青，不是什么军犬。
呼……『谢谢你的提醒，A77。』
『你这样称呼我，我可不太习惯哦』
『啊？那我以前都是怎么叫你的？』
『七七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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