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佳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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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边坐着杜民,不太能和短发妹细聊,只好一路呆呆看着窗外。

路过一片金光闪闪的麦田,短发妹兴致盎然地举着手机在拍。杜民却开始话里话外地暗示,我这次不论如何一定要赢。

被他烦的我心情全无,更不想给他好脸色了:“我就纳闷,你们诺大一个杜门集团,硬是挑不出一个和顾少爷叫板的人?”

杜民倒也不否认,只是冷哼一声:“你不了解顾明谭,他仗着后台硬,做事从不考虑后果。”

哼,什么不计后果,不就是动不动就杀人么。

噢……我这下算是明白了,合着我不是杜家人,被顾少爷弄死无所谓是吧。

我刚想再损杜民几句,短发妹又拍了我一下:“小青蛙,其实哥哥一直都夸你拳赛表现的好,我们都相信你这次可以赢的。”

“我……”有了第三人计划,这次我还真赢不了。

见我犹豫,短发妹又道:“一定可以的,只要你好好练习这个乐器。”

看着她又拿出那个棺材模样的乐器照片,我暗忖还是先给她们露一手吧,免得天天来烦我练习。

一小时后,车驶到了一家三层楼高的老宅府前。杜民领着我和短发妹下车,熟门熟路地推开了老宅大门。

屋里装修复古,四周摆着钢琴提琴还有些叫不出名字的乐器,倒真有几分音乐世家的味儿。

一名身穿围裙的小工上前,朝杜民鞠了一躬后抬起头,直接把我吓了一跳。

“怎么又是你!”我忍不住惊呼。这不就是那个神速物流的小哥,顺便还在宠物店打零工的李雾吗?

李雾显然也认出了我,咧嘴一笑道:“兼职,兼职的,赚点外快。”

“你是打工皇帝吗?”这家伙哪来这么多精力,他是有多缺钱啊。

李雾微笑着伸手,恭敬地摆出个“请”的手势道:“店长在忙,几位先这边入座。”

杜民嗯了一声,我却不想在这浪费时间,大声说道:“不坐了,我今天要早点回家。”

杜民看了眼时间,想了想对李雾道:“那我们不等店长了。今天只拿琴,后续你让店长直接把演奏方法的视频发给我。”

“好的,好的。”李雾笑着后退,“那我去安排牵引拖车和搬运师傅来。”

拖车?这个琴到底是有多大?

往屋里走好几步我才发现,是我想简单了。这乐器远比照片里看上去的还要大,目测它至少有4口棺材拼起来那么大。开玩笑,这么大的东西如果搬去我家,我还有睡觉的地方吗!

“等会!”我赶紧叫住李雾,“别搬来搬去了,我家根本放不下。”

杜民冷着脸道:“你家放不下就搬到卖场,你给我在卖场里练。”

“不,我刚才说别搬了。”我也板着脸,他凭什么命令我,“搬到哪里我都不练。”

短发妹见气氛不对,赶紧上来劝道:“小青蛙,你就先试着练几天。如果怕卖场的人笑话,搬到我家去练也是可以的。”

“不,我觉得根本没必要练……”我深吸一口气,坚定地对短发妹道,“这种东西我看几遍视频就会了。”

“看几遍就会了?”杜民一脸鄙夷,“这琴有这么多个按钮,按错顺序或节奏,整个曲子就全完了。现在恐怕连店长都不能熟练操作,你说你看几遍就会了?”

我低头看了眼棺材,发现侧面整齐地嵌着两排按钮,底部还横着根操作杆模样的棒子。除此之外,整个棺材再没其它机关,当下集中精神问七七道:『七七,这东西你会不会操作?』

1秒后七七就答道:『我刚才在隔壁书房计算机上检索到一个《聚合桦木琴》教程的文件夹。里面有3个视频,就是这个乐器的演奏教学,我已经学会了』

『很好!!』靠谱啊七七,『那你控制我的身体,给他们来一段。』

『啊?可是……我们‘A’字开头的护理系统,一般不做肢体护理的』

『什么A不A的,让你弹就弹呀。』咦,护理系统的字母开头还有讲究的吗?A77、J04……之前那个护士是Z236,这里面还有门道?

正想着,短发妹又道:“小青蛙,我们不要逞能了啦。听话,把琴搬去我家,我们一边练琴,练累了还能遛遛狗散心,多好。”

“遛狗可以。”我又上前一步,来到棺材跟前道,“练琴免了。”

『七七,上!』

『好吧好吧』

接着身体自动慢慢抬起足弓,把那根横着的操作杆轻轻一勾。“啪”,两排按钮应声凸起,就像打字机上的两排按键。

“哇哦……”短发妹捂嘴轻呼。

杜民却大声喝道:“你小子,不懂就别乱弄!”

身体轻蔑地瞥了杜民一眼,嘴上说道:“比赛曲目是《HealingHer》吧,都竖好耳朵听着。”

双手四指向前,流利地按下几枚看似死板的按钮,同时旋律响起了。

坦白说,我被震撼到了。这乐器竟能同时发出这么丰富的音色。从第一个音符开始,我听到了至少30种以上的乐器。它们融合在一起,交织出无与伦比的饱满音律。

琴、鼓、笛、钟、号、锣、笙……耳旁的曲声悠扬绵长,却又充盈着决绝的力量。想要立刻闭上双眼,随乐章踏上一条难以言喻的旅程。去畅游夜空,去披星戴斗,去大雁斜飞的秋田上奔走。我看到清泉从源头到脚边所经历的所有叙事,我闻见了春风路过的每一朵花……

了不起,这琴奇迹般的音色,每一下都能砸进心里。

七七继续演奏,她时而弯腰时而半蹲,双手十指在琴边起舞,总能在最对的时候拨动按钮。一串串美妙的音符牵着间奏,同呼吸一起填满了这栋古色古香的老宅。

好幸福……

即便窗框外的夕阳近了,也不用夕阳。即便远处的麦浪动了,也不用麦浪。现在,好音乐就是一切,它艳过夕阳,美过麦浪。

所有人都停止动作,短发妹、杜民、还有李雾,我们全都沉浸在这段精彩绝伦的音乐旅程中了。

多少秒以后,七七弯起我的食指,“笃笃笃”地轻敲三下琴床,将大家的思绪从天堂还是什么地方,抱回原地。

“好好听啊……”短发妹两眼泪汪汪地颤动嘴唇,除了好听,她只能再补上一句,“好美的……”

杜民站在一边,略有所思地看着我,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李雾愣愣地看着乐器,许久才颤颤巍巍地问了句:“那……还要搬吗?”

杜民吸了吸鼻子,对短发妹道:“你看着办吧。”

“不搬了,我们不搬了。”短发妹说话都哽咽了,她结结巴巴看着我说,“我从没听过这么好听的曲子,你能再弹一遍吗?”

其实我也还没缓过神来。不知发明这个乐器的店长是什么来头,这么多乐器一起响都不让人觉得吵,音准和音色还都这么柔和,每一声都能直击灵魂最幽静的地方。

“大哥大哥,就再听一遍吧。”李雾赶忙搬了三把椅子过来,“这回我们大家都坐着听。”

短发妹闻言立刻坐了下来,杜民竟双手抱胸,也慢慢坐了下来。

七七并不立刻答应,先问我道:『小狗狗,还要再弹吗』

『嗯,好。』其实我也很想再听一遍。

“好。”七七笑了笑对短发妹道,“那我就……”

谁知话才说到一半,我兜里的手机突然响起了微信铃声。

七七立刻说道:『小狗狗,是妈妈的微信,她说……』

哦,时间也不早了,妈妈这是催我快回家吃饭?

七七不再解读,直接拿出手机打开了微信。

妈妈的头像亮起,文字里透着焦急:『儿子你几点到。那个什么CCA的人又来了好几个,他们就在我旁边坐着,非要等你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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