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受伤过重,直接用了半年的时间恢复。在这期间,宴棠也一直呆在附近。她偶尔会惹惹这一带最强的一只七级妖兽,那妖兽差点被她玩死,蜀道林还以为地震了。而自己也是在这里看到什么才是真正强者,什么是真正的碾压,那一战天地为之震颤,而这全是一人所为,只能远远观望,可惜七级妖兽投降宴棠收手没打出去。
而从这里蜀道林感觉到宴棠虽实力远超别人,但并未以滥杀为乐,人品还不错。
残阳如血,将归云城断裂的雉堞染成一片血红。蜀道林站在城门边,目光穿过护城河,落在那些泡胀的浮木上。浮木上还钉着半块“云鹤巡界”的牌匾,那是曾经威震一方的云鹤世家的标志,如今却只能在水中随波逐流。青玉砖的缝隙里,新长的苔藓裹着碎骨,被逃难者的草鞋踩出暗绿色的浆液,散发出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臭味。
“仙人们炸开的城墙窟窿,拿孕妇的胎盘灰都糊不住。”挑粪的老汉用木勺指着城楼缺口,那里横着十几根发霉的竹竿,勉强支起随时会塌的瞭望台。竹竿上绑着的褪色布条,依稀能辨出“天道昭昭”四个字。老汉的语气里带着一种无奈的嘲讽,仿佛在诉说着这座城池的无奈与悲哀。
蜀道林的目光从城墙缺口移开,落在街边的焦土上。宴棠的鲛绡裙摆扫过地面,忽然俯身拾起半片琉璃瓦。瓦片上凝结着诡异的紫红色晶体,像是某种未干的血迹。宴棠指尖轻轻摩挲着晶体表面,轻声说道:“雷火咒的残渣。”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叹息,仿佛在为这座城池的不幸而哀伤。
蜀道林正出神间,突然被人撞了个趔趄。他回头一看,只见七八个赤脚孩童尖叫着从他身边跑过,最前面的孩子举着个骷髅头,黑洞洞的眼窝里插着野花。孩子们欢笑着踢开路边半掩的白骨,那些骨头上还附着没烂透的织金缎料。蜀道林皱了皱眉,心中不禁有些感慨:战争的残酷,连孩子都无法幸免,都麻木了。
孩子们欢笑着,丝毫不在意身边的血腥与破败。蜀道林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悲哀。这些孩子,或许永远都不会明白,这是一场悲歌。
市集西头传来叮当声,几个工匠正在用茅草修补屋顶。蜀道林走过去,看到他们脚下的青砖突然塌陷,露出埋在地下的玄铁镣铐。老木匠慌忙用稻草盖住镣铐,低声说道:“去年修地窖时挖出来的……云鹤世家地牢里的物件。”他长满冻疮的手死死按住不断晃动的铁链,“这东西……到夜里自己会响。”
“客官小心头顶!”茶摊老板娘突然拽开蜀道林。半截挂着的牌匾从屋檐坠落,砸在方才他站立的地方。
“啧,这都第几次了,又掉!”茶摊老板娘道。
“谢谢啊!”谢过后,蜀道林两人进入客栈中,看着前台的掌柜要了几份吃食。“掌柜,为何这里满目疮痍,如同炼狱一般,一路上的孩童也是痴傻无知啊?”蜀道林问道。
“唉!外来人吧,两年前那场雨下了整整三个月。”当铺掌柜擦拭着染血的玉簪,柜台里堆满带着牙印的金镯,“仙人们的血混着雨,把西街的宅子都泡酥了。”他突然压低声音,露出只剩三颗的焦黄牙齿,“听说城北的枯井……到现在还能挖出被咒术封着的活人。”
暮色渐沉时,蜀道林在客栈墙角发现一个古怪的土包。当他用剑鞘拨开浮土,赫然露出一张布满紫色经络的人皮——眉心处云鹤家术法还在泛着磷火般的幽光。蜀道林心中一震,这也太残忍了些。
“掌柜可知为何城中如此破败却无人修补啊?”宴棠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银丝履踩过地上龟裂的镇魂符,那些符纸突然无风自燃,化为一片灰烬。“旧王朝的怨气太重,让人们都失了智,没了仙人的压迫,本以为重获新生,却未曾想只是又入地狱的前兆罢了!”掌柜说完缓缓转头离开,说得云里雾里的,蜀道林听着有些懵。
走廊尽头传来醉汉的哭嚎。那人正用头撞着绘有除魔咒文的墙面,额头的血在符咒上蜿蜒出狰狞图案:“还我娘子!土匪把她掳走时,你们这些新朝兵丁就在街角看着!”
清晨的阳光透过客栈的窗户洒在蜀道林的脸上,他揉了揉眼睛,起身整理了一下衣物。昨夜的疲惫还未完全褪去,但他的心中充满了对未知的好奇。这座城池的破败背后,隐藏着太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蜀道林走出房间,来到客栈的前厅。掌柜正在擦拭柜台,微微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蜀道林走到柜台前,问道:“掌柜的,这附近有没有比较寒冷的地窟?”
掌柜抬起头,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寒冷的地窟?这附近可没有听说过这样的地方。”他摇了摇头,似乎对蜀道林的问题感到不解。
就在这时,一个身形瘦弱的男人在旁边吃饭,听到蜀道林的问话,抬起头来,目光中带着一丝狡黠。他放下手中的碗筷,用筷子轻轻敲打着桌面,慢悠悠地说道:“寒冷的地窟,那地方我知道啊,不过……”
蜀道林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微微皱眉:“不过什么?”
男人看着蜀道林,啧了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烦:“规矩懂不懂啊?”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贪婪,显然是在暗示蜀道林需要给他一些好处。
蜀道林心中明白,这种人显然是见钱眼开的主。他从口袋中拿出三枚金币,轻轻放在柜台上。金币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男人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他立刻点头哈腰,伸手接过金币,又故作镇定地放进口袋里。
“跟我来吧!”男人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转身向客栈外走去。蜀道林跟在他身后,心中不禁有些警惕。他不知道这个男人是否可信。
两人穿过狭窄的街道,周围一片寂静,只有他们的脚步声在空气中回荡。蜀道林注意到,男人的身形虽然瘦弱,但步伐却十分轻快,显然对这里的地形十分熟悉。他们走了大约一刻钟,来到了一片荒芜的废墟前。
男人停下脚步,指着前方的一片废墟说道:“就在那里,穿过这片废墟,就能找到那个寒冷的地窟。”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似乎对这个地方也有些忌惮。
蜀道林点了点头,向前走去。废墟中到处都是破碎的砖石和倒塌的房屋,显然这里曾经经历过一场大战。他小心翼翼地穿过废墟,每一步都显得格外谨慎。突然,他的脚下传来一阵轻微的震动,紧接着,一块巨大的石板从地下缓缓升起,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我...我已经把你带到了,我就..不奉陪了哈!”男人见蜀道林要进去的意思,连忙说着话并离开。
蜀道林深吸一口气,缓缓走进洞口。一股刺骨的寒意瞬间袭来,仿佛要将他的血液冻结。他紧了紧身上的衣服,继续向前走去。洞内一片漆黑,只有偶尔闪烁的磷光为他指引方向。他能感觉到,随着他深入洞穴,周围的温度越来越低,仿佛连空气都被冻结了。
“应该就是这了吧,宗门任务里写着云麟冰魄就在冰窟中的呀?”蜀道林心中默默想着,脚步却丝毫没有停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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