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无疾点了点头,认真说道:“并不是所有男人都如野兽一般动情,如是如此,畔山林的那些清倌人早遭了殃,司理理也只可能替我生孩子,更有甚者,以我的实力去睡了关在京都外的那疯婆娘也不是难事,那疯婆娘是疯,但大庆第一美人的名头,又是个熟透了的妇人,那滋味肯定差不了。”
“所以,不要想着再纳妃还会有我去照顾这样的好事。”
这样的话,小皇帝已经听了好几次,知道李无疾是认真的,终于郑重的答应下来。
李无疾突然有些恼怒,低声骂道:“红鱼在那个世界是西陵神殿的裁决神座,若是她愿意下山训一训锦衣卫隐司,监察院六处那些黑暗中的刺客又算个屁啊,偏偏要假手朵朵,朵朵那性子,哪适合做这事情。”
小皇帝笑道:“朵朵只是教下武道而已,你急什么?至于那些阴暗的东西,你不是寻了几位肖恩带出来的老人嘛,有他们在,即便是对上陈萍萍身边的老人,也是五五之数。我看你,就是不满意两位姐姐一直不肯下山来陪你吧?”
李无疾被揭了心思,嘿嘿一笑,也不恼,大大方方承认下来。
这又不是什么羞于启齿的事情,都是大人了,做都做得,谁还会讳言这事啊。
小皇帝其实也很想见识一下那两位姐姐,若有她们下山坐镇上京,那自己便有了做事的底气,想到此处,眼珠子一转,笑嘻嘻的道:“要不,我与朵朵亲自去接两位姐姐下山来?”
李无疾甚是意动,不过,他清楚莫山山与叶红鱼的性子,若真想二人下山,当然得他一个人去请才行。
想着接下来自己要做的事情,李无疾有些无奈的道:“范闲遇刺,若若很是担心,想回京都,但想来范闲是不愿意她回去的。”
李无疾知道范若若为什么想回去。
因为那个箱子在她手里。
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他不会傻到去揭穿她什么。
只是,那个箱子,还不到它出现的时候。
小皇帝听懂他的话外音。
“你什么时候走?”
李无疾望向南方,没有立即回答。
天际飘荡着层层叠叠的乌云,隐隐有闪电生灭于其间。
然而,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持续数年的寒冬,北方的蛮人屡攻天门而不破,生死存亡之际,蛮人举族翻越天险进入了西胡的地界,向西胡臣服求活。
蛮人西迁,影响深远。
蛮人此次远迁,十成人口仅余两三成,没有个几十上百年,根本没办法恢复过来。
西胡平白得了几万从生死线上活了下来的精壮蛮人,实力大增。
北齐没了北方的强敌,最强大的北方边军主力得以南下,压在了与南庆的边境线上,令一直被南庆强大的军力压得喘不过气的北齐君臣终于稍稍松了一口气。
南庆,西面与北方的压力骤增,边界摩擦的日益增加,却全然不放在心上。
便在这时,南庆征北大都督燕小乙亲率征北军对北齐的镇南军发动了一次奇袭,仅以五千人的代价取得了斩首八千伤万余的大捷。
小皇帝于朝堂之上大发雷霆,但除了发一封言辞激烈的国书之外,北齐的臣子们,包括小皇帝自己,并没有对南庆军队发起反击并获得胜利的信心。
李无疾没有按计划南下,而是一个人在小园子待了三日。
有些事情,他需要想清楚。
拼国力,现在的北齐,无论是财力与武力,都比不过南庆。
若是自己带上莫山山与叶红鱼直接杀入南庆皇宫,先解决了庆帝,但后续也会很麻烦,不说叶流云还在海上漂着,范闲背后还有五竹,若是躲了起来,李无疾可是不止一个女人。
这大概也是庆帝存在着的类似的苦恼。
昨夜风雨太盛,海棠仍然有些难以承受,正在酣睡。
四顾剑曾在某次的谈话中评说天下年轻一代,认为海棠是最有可能先突破那层桎梏,成为大宗师的人。
原因无他,心性使然。
恬淡,豁达,不萦于外物。
就在昨夜,风雨最盛之时,海棠于巅峰之时一片清明,很自然的跨过了那道门槛。
阴阳调和,本就是天人合一的无上妙途之一。
李无疾躺在屋前的躺椅上轻轻摇着,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心情很是不错。
一直以来,李无疾都是抱着只要苟不死,就往死里苟的心态,万事求个稳健,讲个隔山观虎斗。
想着海棠的突破,想着南衙前日送过来的密报。
李无疾突然觉得,若是老一代的怪物都就此谢幕,或许会让事情变得更有趣些。
哎,看戏看久了,总有些心痒难耐,忍不住想亲自上场。
小皇帝是心情最迫切的一个。
而李无疾自己,这几日也想通了一些事。
范闲要抡圆了活这一世,以如今自己的倚仗,自然也要抡圆了活才快意。
某个寻常的清晨,李无疾突然做出了一个决定,似乎是心血来潮,又如此自然而然。
当这一只蝴蝶决定扇动自己的翅膀时,另一只蝴蝶与整个世界的运行轨迹都将因此发生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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