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半仙这边,还是照干“白活儿”不误。正所谓人怕出名猪怕壮,李半仙儿的名声,让他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这一下子,外面那些找他“来处出活”看阴阳宅的活儿更是不断了,他想不干都不行。
“那之后柏清林那边,就出一档大事,然后请李半仙给禳灾解祸。”
李半仙和柏清林那是啥交情?在狼洞沟论起来,那就是叔叔和侄子这般的交情。
“就凭他俩关系好,这么大的事,他李半仙儿能不到场吗??”
李半仙儿知道出的事不小,柏清林裕在他多年的粮食经营中,今年是效益最好的一年。
玉米、大豆收购量双爆,就是在这一片凯歌声中,乐极生悲还是出事了,而且出的,还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那就是在运行中出了事故,钢板仓里,闷死了一个人。”
死去的是一名叫习文斌的男人,三十七岁,和柏清林也是有偏亲。
习文斌工作尽心尽力,在这里是柏清林的左膀右臂。
听说习文斌在这里死了,很多人都是避而不谈。
而柏清林也是立马赶到现场,让其他人员对他进行抢救。柏清林该指挥的都指挥了,他该做的都做了。
把习文斌拽出来时,脸都憋成了紫茄子色了,习文斌早已窒息死亡了。
柏清林抱着习文斌放声大哭:“斌子,我的好兄弟呀,你咋说死就死了呢??”
“你可把大哥我坑了!你让大哥我可怎么办呀?”
一个活生生的人说死就死了,柏清林这边,也是一下子乱了套。
死人还没有入殓,仍然停在公司院内,二十多个家属来了,在粮贸门口挂起了“过头纸”。
“院内围观者吵吵嚷嚷,家属哭声一片。柏总嘴都起泡了,甚至都睡不着觉,这可真就上了大火了。”
李半仙儿对于摆弄死人,对这种事是有一套的,那远近十里八村那是首屈一指。
凭他那三寸不烂之舌,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好歹算把死人糊弄出这院子。
李半仙儿,又开始耍弄他的仙道,在狼洞沟西的土地庙,又搭起了灵棚,又把麻大吃和万大酒包俩人请来看尸,以防备有人二次抬尸进院内。
柏清林才算长长出了口气,对李半仙儿自然是千恩万谢。
经过双方协商,最后柏清林以给死者,赔偿十万元为条件,和死者家属终于达成了一致。
本应该这起死亡事故,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可是粮油贸易的这个柏清林,他却是病倒了。
平时,他那梳得油光锃亮的头发,也显得凌乱不堪,那很有气质的国字型的脸膛上,也是开始腾腾地冒着热汗。
他躺在床上,时而胡言乱语,时而乎地坐起来,眼睛瞪着炮子儿似的尖叫着:“有鬼呀,有鬼!”
“有时候说着话撒腿就往屋外跑,人们拽都拽不住。”
最后还是他们的人,主张把柏清林搬出去,他才安稳地睡了一觉。
“可是睡着了还是做噩梦,梦见习文斌还在他的身边,柏清林更加害怕了。”
柏清林是因为死人,花那十万元钱上火病了吗?那绝对不是。一个大活人说没就没了,那是人家一家的顶梁柱呀。
花十万元钱就能买来命吗?何况花的钱也并不多。柏清林从打给习文斌送葬回到这里干活。
“他说他一进屋,就看见变成鬼的习文斌躺在自己的床上,他就是这么吓病的。”
柏清林脸色苍白,浑身直打哆嗦,然后派手下干活的人,把李半仙找来了。
柏清林看见李半仙,就像抓到了救命稻草。
他直接握住李大仙儿的手。
“叔叔啊,你可来啦!我撞鬼了,就你能帮助我了!”
平时他那派头,跟现在完全判若二人,顿时就没有了那种生龙活虎的迹象,连说话都带哭腔了。
李半仙儿安慰他说:“你不用怕,这不有我在吗?”
“李半仙儿掐指一算,按日子按时辰,这人是属于横死的,可日子和时辰并不凶啊?”
“咦,这也真是个怪事了!”
“你这些日子,是不是劳心伤神过度了,内心的思想压力太大了??我看没什么大碍,给你拾掇拾掇就好了!”
李半仙儿,解开随身携带的黄包袱,拿出朱砂盒子,念念有词一气呵成,连吹三口“仙气”,信手写出三道灵符来。
“你把这三道符,在你的屋门上贴一道,屋内山墙正中贴一道,在你的床头上贴一道,我保你过三天,基本上就没什么事了。”
这会儿的柏清林,真像一个听话的乖孩子。
“叔叔,就仰仗你了,一切都听你的安排。”
他说话时,眼巴巴的望着李半仙儿的脸,嘴唇还直哆嗦,看样子已经被吓坏了。
李半仙儿见他可怜,看这个劲头他这精神面貌够呛是能好了,一个劲儿说:“你也别瞎寻思了,好好睡一觉吧。”
李半仙儿又动动儿这,又摸摸那儿,唠叨了几句就先告辞走了。
”这小柏,这哪还有老板的精神面貌了啊!”
柏清林躺在床上刚一闭眼睛,就又“啊”地一声大叫跳了起来,他又看到了习文斌。
他瞪着眼睛吵嚷说道:“有鬼呀!”跳下床就磕头。
“大兄弟,我有罪呀,大哥不是人了,欠你的钱一分也不会少的,我都给你。”
“我再给你家十万,你就放过大哥吧!接着就捂住脸呜呜大哭起来。”
这次意外伤亡事故,柏清林应该赔偿死者家属二十万元,谁知他昧了良心只给了十万元钱。
在人们面前还慷慨激昂,装作一副救世主的模样,其实他是心里有愧,人家四口之家的顶梁柱,二十万元就能买来一条命吗?他这也是疑心生暗鬼了。
柏清林现在,已经是整整三天没睡觉了,不能睡觉,不能闭灯,一闭眼睛习文斌就在他的眼前转悠。
“可他没处躲,因为这里就是他干活的地方,院里也那更是他的家,他还能躲到哪去?”
他去打发人,把狼洞沟万仲万大酒包,还有麻大吃等那些好哥们儿,那都叫来了。
然后好酒好菜地供着,就为了让这些人陪伴着他,来给他壮胆儿。
“万大酒包和麻大吃俩人,那更是开心的不行,就跟天天过年一样,每天都能大鱼大肉地吃着,而且烧酒还管够。”
无论是高中低档瓶酒,还是纯粮小烧,应有尽有。
哪怕是四六八碟,桌上桌下的成天有人侍候着,他俩一天天,喝得跟酒葫芦似的。
可人毕竟不是铁打的,咋能经得住那不间断的昼夜煎熬呢?
“就三天时间,就把人熬得一个个东倒西歪,大家困急了,就都跑到一边放挺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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