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之人。
有关的，无关的，有一个算一个，全都被罗知县的话给震了个底朝天。
什么，苏白诗成传世，与圣人共鸣？
什么，苏白是圣前秀才，天子门生？
什么，苏白人在白山县，却已经名震京城？
什么，京城文院还单独派出祭酒大人，来此主持此事？
不可思议！
恐怖如斯！
苏白，在一场小小的县试里，竟做到了这些？！
太可怕了！
哪怕给他们一生的时间，他们也办不到！
这短短的几秒时间内，他们接受了太多令人震撼的消息。
以至于大脑短路，难以思索。
他们满面惊惧，头皮发麻。
只有身体的本能，让他们向前抬头去看那最新的榜单。
有人高声念诵。
“阴阳分两路。”
“人鬼终殊途。”
“人知鬼恐怖。”
“鬼晓人心毒。”
“嘶——”
几乎是无意识地，他们就拍手叫好。
“好诗，好诗啊！”
“我辈三生有幸，竟然能与传世之作的作者同在一个考场！”
“能够亲自参与其中，亲眼见证这一刻，何尝不是我们的福分！？”
“厉害，厉害！”
“苏兄，我等惭愧！”
“苏兄一直以来就是我白山县的才子，只是因为意外，被旁人议论。我早就应该知道的，才子终究是才子，不会因为落水而改变！”
“苏兄，之前我对你多有议论，我向你道歉！”
“苏兄，我也要向你说一声，对不起！”
“苏兄，你我同年，他日我必定以你为荣！哦不，不是他日，从今日开始，我就将以你为荣！”
此刻，苏白成了人群中的焦点。
所有人，无一例外，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从冷淡，变得热情。
而薛诚，落寞地坐在地上，无人在意。
唯有他的狗腿顾浩英站在其身边，大声叫道：“就算薛公子不是案首，但他也名列第二！”
“薛公子，是第二名！！”
“也同样是才子！”
然而，任他喊的再大声，也无人理会。
在第一名面前，第二名与第三十名没什么区别。
都是失败者。
所谓的才子，只是给自己脸上贴金，不能算数。
罗诏站在阁中，目睹这一切，嘴角笑意更浓。
“世人趋炎附势，见风使舵，从未变过。”
“哪怕读书人，也不例外。”
“这又何尝不是苏白小友诗中所言呢？”
“妙，真是妙啊。”
“圣人承认之诗，果然不同凡响。”
典史汪陈在一旁附和道：“是啊。”
“苏白小友惊才艳艳，惊绝人世，无人与之媲美。”
“明明年纪轻轻，却已洞察人世。”
“我辈，感之，叹之，惊之，羡之。”
“这些人时而冷漠，时而热情，殊不知，这等变化，最为丑陋。我见了，都心生惭愧。这样的学子，竟然是我白山县培养出来的。”
“祭酒大人，我有罪！”
“无需如此。人性难改，与你何干？”
说话间。
罗翰云继续喊道：“下面，有请京城文院祭酒，罗诏罗大人，亲自宣布当今陛下旨意！！”
哗。
刹那间。
掌声雷动。
锣鼓喧天。
“祭酒大人，轮到你出场了。”
汪陈伸手向外做出请的手势。
罗诏大步流星，走到外面。
拿出随身携带的口琴随风吹动，驾鹤而起。
直接飞到县学上空。
众学子看到这一幕，眼睛里不由升起了一抹狂热。
文院，祭酒！
他的身上，文气洋溢，气冠云霄。
他们以前高不可攀接触不到的存在。
如今，却活生生地站在他们面前。
有人，激动地热泪盈眶。
因为他们知道，这是他们距离京城文院最近的一次。
以后，可能再也不会有了。
尤其是头发半白的部分读书人，更是放声嚎啕大哭。
“我杨渊在此给苏案首扣头了。”
“如果不是你，我可能穷尽一生，也见不到罗祭酒。”
“感谢苏案首，让我得以在有生之年面见大儒！”
苏白连忙把这些长辈给扶起来。
让他们不要太过激动。
这些老前辈也真是不容易，学了半辈子，考了半辈子，什么也没得到。
最后，只落下了深深的执念。
哪怕只是见到祭酒一面，都当场崩溃失态。
令人唏嘘。
他学着之前的薛诚，在众人的注视下，走向前列。
行礼道：“学生苏白，见过祭酒大人。”
其他人也纷纷呼喊。
罗诏微微一笑，动用文气朗声道：“不必多礼。”
“在你面前，我又怎敢自称大人？”
嘶——
一句简单的回答，就再度让在场人的心中大吃一惊。
苏白，到底是怎样的存在啊。
竟然连文院祭酒，都对他客气有加？
这合理吗！
他们拍马追赶不及的目标，如今竟然平等地与苏白对话。
这对他们大多数而言，无异于天塌了。
然而。
下一刻，他们又见证了更加炸裂的场面。
只见，罗诏从怀中掏出一份圣旨，缓缓揭开。
昂声道：“白山县学子苏白，接旨！”
苏白单膝跪地，双手伸到头顶。
其余人也纷纷跪下，不敢怠慢。
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只能在心中不断呐喊。
圣旨，竟然是圣旨？
他们白山县，如此偏远之处，历史上可能就没几道圣旨。
而苏白，如今就占据其中一个！
苏白……太神了！
偌大的街道上，只余下罗诏异常隆重板正的声音。
“学生苏白，接旨！”
“学子苏白，文气天成，文采惊绝天下，以秀才之身，请入圣言，得圣人之庇佑，有成圣之姿，举世罕见！”
“现，特招其人，即刻进京！”
“入京，即授予进士文位，文院助教职位！”
“钦此！”
念完，罗诏已经飞身下来，落到苏白身前。
其余人见了，身体下意识地向四面八方退去。
而他身边的老父亲苏泉，此刻呆滞，一动不动。
两只眼睛就像是死掉的鱼类，又大又圆，却无甚神采。
他仍然不敢相信，这会是最后的结果。
他想过最美好的结局，就是儿子成功获得案首，名震白山县。
结果，他的好儿子给了他一个天大的惊喜。
直接超级加倍，名震京城。
不仅获得了案首，还收获了这么多。
连京城的祭酒大人都来给他颁发旨意。
直接授予进士文位，文院助教。
那点小小的案首跟这个比起来，简直如同牛毛，无足轻重。
发愣间。
他看到苏白双手接过圣旨。
“学生苏白，接旨。”
“学生，谢陛下，谢文院，也谢过祭酒大人。”
在感谢声中。
苏白，完全接过了旨意。
眼中，精光爆射，喜不自胜。
事实证明，他，是最优秀的那位！
前世没有做到的，今世，他做到了！
且，无人比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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