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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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告诉我,我们走后,谁对你做了什么?”我面色凝重问她。

沈天雷也意识到情况不对走过来,跟我同一战线。

他刚才饿得不行,现在才想起来,竹筏上的食物放的太诡异了。

沈如一来找他们不至于带半个猪头过来。

看着摆放位置,更像是贡品!

沈如一见瞒不过,只好苦笑把村民打晕她献祭给江神的事告诉,不过中途她晕了会儿,所以并没有所有的记忆。

我听完通体生寒,说不出的恶心和后怕。

人心深不可测,和鬼比起来到底谁更可怕,谁都不能相信,说不定就会背后捅刀子。

许嫂子虽说苦衷,但不是她伤害沈如一的理由,何况我们还要帮她。

我张开手臂抱住她,呼吸沉重,忍不住想她要是没解开绳索怎么办?万一没找到我们,反而先被所谓的江神找到了呢?

我又要失去她一次了吗?我想得头疼,丹田隐隐发热,浑身说不出的难受。

我痛苦皱眉,小腹仿佛裂开,疼得趴在沈如一的肩膀上。

她心疼不断抚摸我的后背和脖子,企图安抚我。

“没事了,我安全找到你们了,什么事都没发生,现在还是尽快找个落脚点,到了晚上,竹筏不安全。”

沈如一转移我的注意力,我闷声点头,疼痛转移到全身,反而不那么痛了,腰间的鬼面刀阵阵发热。

我警惕拿出来,鬼面刀只是热了会儿,很快恢复平静,没有危险提示。

我松口气,拉过沈如一来到跟前,沈天雷始终沉默。

他坐在竹筏另一端,面无表情擦拭指间雷,说出的话也是肃杀无比。

“愚不可及,妹子,等上了岸,先拿那个神婆开刀,还有那帮助纣为虐的村民……”

沈天雷冷笑声,眼底杀意尽显,想必是不想留她活口的。

这次我难得默认他的做法,且不说她伤的人是沈如一,就凭她敢随意动个外来人,践踏别人的生命,还有在村里的绝对话语权。

她手里不知多少条人命,光我知道的,就有许嫂子的女儿,许欣欣,虽然生死不明。

这种人完全留不得,但亲自动手多多少少会脏了手,不如到时候见机行事,让她“寿归正寝”!

不过死法和死相可不能保证了。

沈如一搓了搓胳膊,突然觉得身边的这两个男人变得有点可怕。

我察觉到,赶紧给沈天雷递了个眼神,不约而同换了话题。

“雷哥,你还记得许二往哪儿走了?”

“这边,应该追不到了,不过按照他的方向,咱们可以上岸。”

我接过竹筏桨,费力往许二追去。

不指望能追上许二,好歹能上了岸边。

可并没有走很久,沈如一最先发现许二开走的捞尸船。

“快点,船上好像没人。”她催促,我和沈天雷加快速度,不到三分钟到达捞尸船旁。

我们让沈如一留在竹筏上,我们先上去查看情况,没问题再让她上来。

沈如一紧张看着我们登船,过程很顺利,沈天雷肥胖的身体在蹦下来时,发出咚的一声。

我赶紧戒备防守,沈天雷不好意思朝我挠挠头,然后小心翼翼饶到船舱前门。

小心起见,我们特意在船尾上船,免得在前面目标太大,打草惊蛇。

船舱房门大开,里面静悄悄,空间并不大,但不见许二的身影。

我们进去搜查,鬼面刀和指间雷随时准备着。

神经紧绷查完船舱,连船缝都搬起来看了眼,没找到许二。

这艘捞尸船并不大,既然船舱没有的话,只能在甲板了。

我们冲到甲板,腐臭味扑面而来,冲击太强,我差点吐出来。

甲板上躺着一具无头尸体,脑袋不翼而飞,脖子破了个大洞,像是有什么东西拔断头,然后从脖子伸了进去啃食内脏。

从脖子里看去,还能看到空空如也的肚子。

尸体经过半天的暴晒,已经开始生蛆了,从脖子里钻出来。

衣服被鲜血染得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但还能看出是许二穿的那套。

许二死了,死法不是常人能做到的,看尸体腐烂程度,死了也有一定时间,那么说明许二在跟我们分开后没多久就死了。

直到我们找到这艘捞尸船。

我抿紧嘴巴,还没说话,沈天雷大步向前,我叫住他。

“干嘛呢,死得不能再死了。”

“包还在,里面有金砖。”沈天雷理直气壮说。

我定睛一看,被许二抢走的袋子完好无损躺在尸体旁边。

也就是说,杀了许二的东西也不是为了钱。

我摸了摸下巴,沈天雷已经把袋子带了回来,推搡我。

“动作快点,把这恶心东西处理了,才能让小默上船。”

我顾不得多想,找到扫把扫掉许二身上的蛆虫,又用水管冲了三遍,沈天雷从船舱里找来收尸袋给他装上,放到最不起眼的角落里。

直到味道彻底散尽,我才敢回去把沈如一带上来。

沈如一脸色不好,我牵着她的手,十分僵硬,疑惑问她:“怎么了?”

“我刚刚看到船下有个黑影围着我们的船,样子有点熟悉。”

那黑影在半清不浊的江水里特别明显,而且只在他们的船下,很难不让人多想。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冲冲朝船舱内的沈天雷大喊:“雷哥,快点发船跑!”

沈天雷不明所以,还探头出来询问,不等他开口,船身剧烈一撞,所有人左翻,我想要抱住沈如一,可下一秒,整个人腾空而起。

脚腕被滑腻的触手卷起到半空,我被倒着悬挂,脸上因为充血而涨红。

我看清对方皮肤颜色,暗叫不好,是那只从许嫂子家逃走的黐!

它恢复好,回来报仇了!

黐得意摇晃触手,我脑浆差点晃晕,它像是摆弄玩具似的,一只触手把我高高抛起,在快要落地时,另只手极限把我拎起。

让我在生死之间反复体验,一次一次经历惊吓。

不过这种把戏,两次之后就不会怕了。

我假装十分害怕惨叫一声,等到黐再次把我抛到半空时,鬼面刀出鞘的瞬间,我大喝一声,“雷哥,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