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劲！
非常不对劲！
小黑猫一双瞳子仿佛双多了一层！
双瞳！
顾凡尘犹豫了一秒，忽然飞快地踢出一脚。
并没有踢中。
小黑猫影帝般发出一声长长的惨叫，飞快地跑到远处，又停下来一脸警惕地回望。
它的双瞳那般幽深，让顾凡尘心头猛地一紧。
顾仙仙又在猛喊哥哥，顾凡尘顾不上看猫，跑去帮妹妹的忙。
兄妹俩着实忙了一阵，在送走了所有顾客之后，顾仙仙心满意足地伸了个懒腰，开始清点战绩。
“你不行啊顾凡尘！”顾仙仙把所有钱都点一遍后，卷吧卷吧塞进了自己的仙女裙里面小钱包里：“一上午还不如我这一会儿卖的钱多！”
顾凡尘：“……卖了多少钱？”
“跟你有关系吗？”顾仙仙哼了一声：“你上高中的钱赚够了吗？还差多少？”
顾凡尘讪讪地笑：“还差三千八。”
“哼！”顾仙仙忽然伸出手，用钱轻轻拍了拍顾凡尘的脸：“继续努力吧，少年！”
“你不把钱拿出来充公吗？”顾凡尘看着顾仙仙远去的身影，大声喊。
顾仙仙头也不回地扬扬手：“这是我凭自己本事挣来的，凭什么给你？”
顾凡尘一时语塞，半晌才喊：“可是，那是我的摊子！”
顾仙仙已经一溜烟跑不见了。
陵园里重新恢复了宁静。
顾凡尘从摊位下面拿出一个小黑板，上面写着：“625/4500.”
那是身为孤儿，只与妹妹相依为命的他给自己设立的目标，是高一的学费。
他抬起头，平视正前方。
一大群灵魂或蹲或站，看起来仍然活力满满地目送门口抱着黑猫的顾仙仙。
“你们不需要为钱烦恼，我们不需要为安全烦恼……”顾凡尘喃喃地来了一句，跟着悚然心惊！
那些可都是亡灵啊！这个世界怎么会出现亡灵呢？
下午两点半，一个黑色短袖衬衫、黑色长裤的中年男子踉跄地跑进了陵园。
他脸上有血，身上有伤，且明显后面还有追兵。
男子在不断紧张地回头张望！
下一秒，黑衣男子身体突然一震，一大团黑雾突然爆起，将他身体都笼罩了起来。
然后，他的身影就这么突兀地消失了！
顾凡尘的目光随着一只蝙蝠飞了很久，才回过神，看见了站在他摊前的两个大人。
一男一女，都二三十岁的年纪。
男的留着寸头，戴着墨镜，留着短髭，看起来酷酷的。
女的穿着牛仔超短裙，留一头干练的粉色短发，嘴里还咬着口香糖。
顾凡尘下意识看了她的手一眼，手很柔嫩，涂着黑色的指甲。
很有吃臭豆腐顾客的格调。
简言之：是自己的顾客！
顾凡尘头也不抬地开始捡取食材：“要几份？”
“小兄弟，有没有看见有个浑身是血的人？”男的开口说，声音低低的，却有几分暖意。
“……没有。”顾凡尘犹豫了一秒，眼睛都没抬一下：“要鲜花祭祀用品吗？”
他知道两人在找那名黑衣男子，可他不知道那男子算不算……人？
或者……妖？
自己今天已经看见了“魂”和“妖”？
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
那女子似是看出了顾凡尘的茫然，摸出一个证件，在顾凡尘面前晃了晃：“警察，希望你能配合我们的工作！”
“没看见。”顾凡尘果断拒绝。
他不想掺和。
然后他就看见顾仙仙抱着那只黑猫又走了回来。
“仙仙！”顾凡尘马上迎了上来，他特意看了那只黑猫一眼。
黑猫恢复了单瞳，正警惕地看着他，跃跃欲试想要逃跑。
顾仙仙一脸紧张：“快收摊！你摊上大事了！”
顾凡尘心跳漏了一拍，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那对男女警官。
顾仙仙大声说：“你早上往太阳能上水忘了关，水把被子全泡了！我看你晚上睡哪儿！”
顾凡尘这一惊非同小可，立刻转身就跑向摊子，并在两分钟之内把所有的东西都搬上三轮车，载上顾仙仙，一溜烟地开跑了……
原地，只留下了男女警官二人风中凌乱。
男的摘下墨镜，露出一张婊子养的白晳帅脸，展颜一笑，白色小虎牙特别的显眼：“李莫愁，你怎么看？”
“那只猫……”女警官从兜里摸出口香糖纸，将口香糖包好，走到垃圾桶旁，将之丢了进去：“先回局子。”
“好。”男警官点点头，重又戴上了墨镜。
两人在离园之前，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
偌大的烈士陵园因为接近傍晚，变的昏暗了不少，但汉白玉的石碑上还是阳光满满。
一只强壮的蝙蝠悄悄蹲到了石碑的右上角，居高临下地目送二人离开。
出租房里。
顾凡尘望着湿答答的被子一个劲叹气。
“要不，今晚你和我挤挤？”顾仙仙抱着黑猫，脸上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顾凡尘摇了摇头：“在抢被子这方面，我绝对抢不过你。”
顾仙仙切了一声：“那怎么办？要不去隔壁刘爷爷家借一床被子？那天我去偷他家院子里西红柿的时候，看见他晒着好多新被子！”
顾凡尘不答，只是低头整理着湿漉漉的被子，同时异想天开地说：“要是，我会控水术该多好，就这么随便一牵一引，水就……”声音嘎然而止。
顾仙仙手上呼撸着、已经爽到翻过肚皮的黑猫，嘴上碎碎念：“今天找你的那两个人，是警察？我看他们不像好人！臭哥哥……臭哥哥？”
顾凡尘呆呆地蹲在被子前面，一动不动，宛如木雕。
“臭哥哥，你怎么啦？你别吓我！”顾仙仙声音里带上了几分哭腔。
顾凡尘缓缓回过头来，脸色出奇的难看：“妹啊，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你没死啊？”顾仙仙一秒恢复仙女样，顺便说了句《唐伯虎点秋香》里的台词：“没死就先说好消息！”
“今晚不用借被子了！”顾凡尘抖了抖手里的被子：“它……已经干透了！”
“啊？怎么做到的？”顾仙仙一秒瞪大眼睛，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坏消息是，我的钱不见了！”顾凡尘掏兜，之前兜里的零钱都不见了！
而他摊位的小黑板上分明还写着：“625/4500！”
顾凡尘喃喃道：“谁家好法术还花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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