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神秘女子夜访千宝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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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后,一个身影出现在门口。

那是一个极其惹眼的女人。一头时髦的大波浪卷发披散在肩头,身上穿着剪裁合体的名牌套装,勾勒出曼妙的曲线,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红唇似火。

她看起来就像是刚从某个高级派对或者时尚秀场走出来,与这条破败阴暗的小巷子以及这家散发着霉味的古怪店铺形成了极其强烈的反差。

女人站在门口,略带审视的目光扫过店内简陋甚至有些杂乱的陈设,最后落在了柜台后那个穿着旧T恤、头发乱糟糟、脸上还带着倦意的年轻人,以及旁边沙发上那只正襟危坐(如果狗能算正襟危坐的话)的大黑狗身上。她的眼神里带着一丝好奇,一丝探究,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女人眉头几不可察地微微蹙了一下,似乎对眼前这“一人一狗”的组合以及这间铺子的寒酸程度感到有些意外,但良好的教养让她没有表露出任何失礼的神色。

她深吸了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却又努力维持着镇定:“请问……这里是千宝阁吗?就是那个……能解决任何烦恼的地方?”

何盼懒洋洋地抬了抬眼皮,用下巴指了指旁边那张看起来随时可能散架的旧木椅,语气平淡得像是在问“今天吃什么”:“看你想解决什么烦恼了,先说说看。要是想让我帮你P图或者找回忘掉的WIFI密码,出门左转不送。要是别的,坐下说吧,站着挺累的。”

他这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完全不像是什么能解决“任何烦恼”的高人,倒像是街边手机贴膜的。

女人显然没料到会得到这样的回应,微微一怔,但还是依言在那张吱呀作响的木椅上坐了下来。她将价值不菲的名牌手袋放在膝盖上,双手交叠,坐姿端正,只是那紧握的指节暴露了她内心的不平静。

她整理了一下思绪,红唇轻启,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种试图掩饰的迫切:“我……我遇到了一些麻烦,非常棘手的麻烦。是因为我的丈夫……有人告诉我,这里的老板何先生能帮我……”

她的话还没说完,一直瘫在沙发上装雕塑的祸斗突然动了动耳朵,慢悠悠地抬起头,用一种极其人性化的、带着几分审视和不屑的眼神上下打量了女人一番,然后张开了狗嘴,口吐人言,语气里满是看透一切的沧桑和嘲讽:“啧,又是一个被情情爱爱搞到破防的。我说小何子,咱们这儿是不是快成情感咨询中心了?下次建议门口挂个牌子,‘失恋阵线联盟指定接待处’,保证生意兴隆,说不定还能拉点赞助整个‘为爱冲锋’套餐,主打一个陪伴与发疯。”

“嗷!”女人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猛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脸色瞬间煞白,如同见了鬼一般。她手指着沙发上的祸斗,纤细的手指因为恐惧而剧烈颤抖,嘴唇哆嗦着,眼睛瞪得溜圆,完全失去了之前的优雅和镇定,惊恐得连话都说不完整:“狗……狗说话了?!它它它……妖怪啊!”她几乎要尖叫出声,身体控制不住地向后退去,高跟鞋在地面上刮擦出刺耳的声音。

“闭嘴!你个老狗哔——”何盼反应也是极快,主要是被祸斗这突如其来的骚操作给整无语了,他猛地一拍柜台,发出“砰”的一声巨响,冲着祸斗怒目而视,“吓到客人了你赔啊?一天到晚就知道哔哔赖赖,能不能有点职业素养?再多嘴信不信我把你平板里的美女视频全换成挖掘机教学?”

祸斗被何盼吼了一嗓子,似乎也觉得自己有点过分,悻悻地缩了缩脖子,狗头耷拉下来,小声嘟囔了一句:“本来就是嘛……看她那emo的样子,不是为男人就是为钱,大概率还是前者。”虽然声音不大,但在寂静的屋子里还是清晰可闻,透着一股子死不悔改的劲儿。

何盼懒得再理它,转头看向惊魂未定、几乎要瘫软在地的女人,脸上努力挤出一个自认为和善的笑容,虽然配上他那乱糟糟的头发和熬夜的黑眼圈,效果实在有点一言难尽,甚至比祸斗开口说话好不了多少:“咳,那个,不好意思啊这位女士,让你受惊了。这家伙……嗯,它就这德行,活久见,有点老不正经,喜欢瞎吐槽,你就当它是个智能音箱就行,高级点儿的那种,自带吐槽弹幕功能。它不咬人,真的,平时连骨头都懒得啃。”

他试图用轻松的语气缓和气氛,但这解释听起来更加诡异了,哪家智能音箱长得这么凶神恶煞还会翘二郎腿刷短视频的?

他顿了顿,指了指椅子,放缓了语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可靠些:“您别害怕,坐,坐下慢慢说。不管您遇到什么麻烦,只要来到了千宝阁,我们都会尽力而为。忽略这只嘴贱的狗,它要是再打岔,我就把它丢出去看后门,让它跟西北风交流去。”

女人惊疑不定地看了看何盼,又小心翼翼地、带着十二万分的恐惧瞥了一眼重新瘫回沙发、但眼神依旧滴溜溜转、仿佛随时准备再来一句惊世骇俗之语的祸斗,似乎在判断眼前这离奇景象的真实性。

是幻觉?还是自己真的闯入了一个不得了的地方?

过了好一会,她才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一般,身体微微发着抖,重新慢慢坐回椅子上,胸口还在剧烈起伏。她深呼吸了好几次,似乎想把刚才的惊吓和眼前的荒诞一并压下去,才勉强平复下情绪,只是脸色依旧苍白,眼神里充满了后怕和一丝绝望中的抓住救命稻草般的希冀。

她紧了紧握着手袋的手,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

“好……好的,我……我继续说。”女人深吸了一口气,像是溺水者抓住了最后一根浮木,尽管这根浮木看起来像个没睡醒的网瘾少年,旁边还趴着一只会说骚话的巨型黑狗。

她努力忽略掉那只重新把注意力集中在平板上、爪子划拉得飞快、嘴里还隐约发出“这特效五毛不能再多了”的低声吐槽的祸斗,将目光投向何盼,声音依旧带着颤音,但多了几分急切和无助。

“是我的丈夫……他,他最近几天,很不对劲。”女人说到这里,双手不自觉地绞紧了,指甲在名牌手袋上留下深深的印痕,“他开始……对着空气说话。不是打电话,也不是自言自语那种,是真的像在和什么人对话一样,有时候表情还很……很激动,甚至会争吵。”

她顿了顿,似乎在回忆那些令她毛骨悚然的画面,脸色又白了几分:“一开始我以为他压力太大,或者是在琢磨工作上的事情,就没太在意。可是后来……越来越频繁。就在昨天晚上,我亲眼看见他半夜站在客厅里,对着空无一人的沙发说话,说什么‘你不能这样对我’、‘放过我吧’之类的话,当时客厅里明明只有他一个人!那样子,就像是,就像是中邪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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