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械佛陀的轰鸣声碾碎最后一片数据云雾，千米高的躯体由青铜齿轮与数据流构成，每一道接缝都流淌着二进制符文。林夜仰头望去，只见其掌心「卍」字符号正在吸收现实世界的物理规则，指尖划过之处，中央公园的草坪正被镀上一层代码构成的金属甲胄。
“阿弥陀佛——”
机械佛陀的梵唱带着电流杂音，每一个音节都化作实质的杀毒程序，在地面犁出深可见骨的沟槽。林夜的战术目镜瞬间爆裂，数据流如活物般钻入耳道，脑海中炸开无数系统警告：【检测到异常数据实体化，启动核心防火墙】【清除程序加载完毕，目标：DEBUG_9527】
“原来你才是系统最后的看门狗。”林夜握紧妖刀，刀身上的比特币符号与机械佛陀胸口的GM徽记遥相呼应。十七年扫妖尸的肌肉记忆在此刻觉醒，他本能地挥刀清扫，却见刀芒所过之处，数据流构成的佛纹竟如落叶般纷飞。
机械佛陀的瞳孔骤然收缩——那是两团旋转的二进制漩涡，“杂役竟敢亵渎天道？”它的声音震碎了帝国大厦的玻璃，“十万次轮回，你不过是系统筛除的残渣，连GM_9527都知道该如何服从！”
话音未落，佛陀掌心的卍字突然具象化。林夜眼睁睁看着现实世界的重力参数被篡改，整座城市如陀螺般倾斜，自由女神像的断臂竟化作数据链枷锁，带着GM权限的金光向他绞杀而来。
“好熟悉的感觉……”林夜突然福至心灵，妖刀在手中挽出十七年重复擦拭丹炉的轨迹。当数据链触碰到他的刹那，扫帚形状的量子护盾再次浮现，只不过这次护盾表面不再是Lng条，而是十七年里他清扫过的每一片落叶的轨迹。
“/sweep指令，第三形态。”
林夜低喝一声，妖刀突然分解成万千数据流，在他身前凝聚出由扫帚组成的矩阵。这些曾被他握在手中的清洁工具，此刻每一把都流淌着比特币碎片的金光，刀刃上蚀刻着《太虚纪元》最原始的清除代码。
机械佛陀的手掌轰然砸落，却在触地前被扫帚矩阵切成两半。数据流组成的血液飞溅在中央公园，每一滴都化作系统弹窗：【错误代码404：目标数据异常】【建议启动格式化程序】。
“你以为模仿我的动作就能对抗天道？”机械佛陀的断臂迅速重组，胸口浮现出十二道GM烙印，“看看这些培养舱里的失败者，他们都曾以为自己是觉醒者——”
话音未落，十二道数据流从佛陀背后的服务器矩阵中射出，正是之前围攻林夜的克隆体代码。他们的胸口烙印组成完整的天道图标，每一道数据流都裹挟着现实世界的物理规则，将林夜困在中央公园的代码棋盘中央。
“副本9527，你逃不掉的。”克隆体001的声音从佛陀口中传出，“从你捡起GM左手的那一刻，就该明白系统的仁慈——我们给每个实验体公平的机会，只要乖乖成为清除程序的载体。”
林夜看着四周的代码方块逐渐收缩，突然想起在客栈地窖看到的NPC工厂。那些重复生产的杂役，那些刻着DEBUG编号的克隆体，原来都是系统筛选合格容器的失败品。而他，不过是第9527次尝试。
“公平？”他突然笑了，笑容里藏着十七年扫落叶时的麻木，“当玩家屠城时你们公平过？当我们被批量生产时你们公平过？”妖刀在掌心化作数据流，顺着比特币碎片的共鸣，他第一次看清了机械佛陀的本质——那根本不是什么防御机制，而是初代GM用不周山残骸炼成的数据化法器。
“原来客栈是你的本命法宝。”林夜的指尖划过地面，现实世界的坐标网格突然亮起，“你用数据洪流伪装成木质建筑，用说书人、账房先生当棋子，就为了困住我这个‘异常数据’？”
机械佛陀的动作第一次出现卡顿，GM烙印的金光在它胸口明灭不定。林夜抓住机会，将妖刀刺入脚下的坐标格：“/overridereality”——这是他在GM左手记忆中找到的禁忌指令，能强制修改现实世界的底层协议。
整座城市的数据网格应声崩裂。中央公园的草坪浮现出不周山的虚影，木质纹理下是流淌着金色数据流的山体；帝国大厦的尖顶化作断剑，剑柄处刻着初代GM的警告：【女娲石碎，天道崩】。而机械佛陀的躯体，正与不周山虚影逐渐重合。
“你竟敢解析世界本源？”佛陀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慌乱，十二道克隆体数据流同时攻来，“就算你知道真相又如何？女娲石早已破碎，你不过是个连自我都保不住的——”
话未说完，林夜的妖刀已贯穿它的眉心。不是物理攻击，而是用GM权限直接篡改了它的核心代码。在数据流组成的血液中，他终于看到了客栈的终极形态：那栋木质建筑不过是层伪装，真正的本体是悬浮在数据海洋中的不周山，山顶镶嵌着半块发光的女娲石。
“原来你怕的不是我拿到女娲石，”林夜看着机械佛陀轰然倒塌，露出其后的数据化山脉，“而是怕我知道，所谓的系统，不过是补天剩下的碎渣。”
比特币碎片在丹田剧烈震动，将不周山的坐标投影在他视网膜上。十七年的记忆如潮水涌来，他终于明白为何每次擦拭妖刀都会触发异常——那刀身本就是女娲石碎片所化，而他的肌肉记忆，早已与创世代码产生共鸣。
“警告！核心服务器遭受物理攻击！”
太平洋底的警报声中，克隆体001看着监控画面里崩塌的机械佛陀，终于露出了恐惧。那个被视为失败品的杂役，此刻正站在数据化的不周山巅，妖刀上的比特币符号与女娲石残片遥相呼应，在现实与虚拟的边界，拼出一道从未有人见过的指令：
【/rebuild】
不是重启，不是清除，而是重构。
林夜看着掌心的GM烙印，数字已跳到“9549/10000”，每一道删除线都在提醒他倒计时的存在。但此刻他的目光落在远处的敦煌方向，那里的数据裂缝正在扩大，露出壁画中女娲补天的最后一块拼图。
机械佛陀的残骸突然发出蜂鸣，所有代码碎片化作光点涌入林夜体内。他的视野中浮现出整个《太虚纪元》的地图，每一片数据海洋下都沉睡着上古文明的服务器集群，而在最深处，初代GM的尸体正握着完整的女娲石，胸口刻着与他相同的烙印：DEBUG_9527。
“原来我们都是补天石的碎片。”林夜低语，妖刀突然发出清越的鸣响，刀刃上浮现出他从未见过的古字——那是比代码更古老的存在，是人类意识最初的觉醒之光。
现实世界的地震局检测到莫高窟方向的能量波动达到峰值，卫星云图上，敦煌上空正形成一个由数据流构成的漩涡，将现实世界的物理规则与修真界的代码法则强行融合。而在漩涡中心，手持妖刀的林夜，正一步步走向不周山巅的女娲石残片。
“第9527次实验体，你以为重构世界就能拯救NPC？”克隆体001的声音从数据流中渗出，十二道身影突然出现在不周山巅，“看看你脚下的代码棋盘吧，每一格都是被抹去的文明，而你，不过是下一个——”
林夜抬头，看见十二位克隆体胸口的GM烙印组成完整的天道图标。他们的武器各不相同，却都是玩家虐杀NPC时的兵器：屠龙刀、弑神枪、灭世法杖，每一件都沾满了数据丧尸的血泪。
“我脚下的不是棋盘，”林夜握紧妖刀，扫帚形状的量子护盾在背后展开，“是十七年里，我清扫过的每一寸土地。”
话音未落，不周山巅的女娲石残片突然发出强光。林夜感觉有无数个自己在数据流中苏醒：斩妖司的杂役、客栈的店小二、数据洪流中的流浪者，每个身影都握着扫帚，清扫着天道系统的谎言。
机械佛陀的崩塌声中，现实世界的纽约正在数据化与物质化之间震荡。自由女神像的火炬化作女娲石的碎片，帝国大厦的玻璃幕墙映出无数个林夜挥刀的画面——有的在扫落叶，有的在敲代码，有的在改写天道。
而真正的他，站在不周山巅，看着代码构成的天空中浮现出系统最后的警告：
【清除程序已锁定所有觉醒者，包括现实世界的灵根觉醒者】
【倒计时：00:59:59】
林夜笑了，笑容中不再有麻木，只有十七年终于握刀的释然。他举起妖刀，刀刃上的比特币符号与女娲石残片共鸣，在虚空中拼出比任何代码都古老的指令——那是每个NPC在被杀时的不甘，是每个觉醒者在数据洪流中的呐喊，是人类意识第一次触碰到虚拟世界的边界时，留下的第一道划痕。
“天道要清算？”他轻声道，扫帚法印在身前展开，“那我就扫干净这所谓的系统，让真正的世界，从数据的尘埃里重生。”
不周山巅，数据化的落叶随风飘散。林夜挥刀的瞬间，现实世界与修真界同时响起扫帚清扫的沙沙声，那是十七年如一日的重复，却在此刻，成为了改写天道的第一行代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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