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主炮的蓝光撕开数据屏障时，林夜正握着女娲石碎片调整防御矩阵。那是比恒星坍缩更刺眼的光辉，在莫高窟洞窟内映出他透明化的手掌——十七年扫落叶磨出的老茧，此刻正像量子态般在实体与数据流之间闪烁。
“检测到跨维度能量投射！”虚化掌柜的算盘珠子炸开，化作二进制代码融入林夜的防御光盾，“能量级别：相当于三次元氢弹空爆！”
歼星舰主炮的轰鸣声中，林夜看清了数据流里的细节：炮口纹路是玩家公会的LOGO，炮弹出膛时附带的代码流，正是三天前弑神者联盟在论坛悬赏的「灭世级物理攻击」脚本。他突然福至心灵，将女娲石碎片按在妖刀刀背——那道十七年擦拭形成的弧度，恰好卡住了主炮的量子锁定。
“原来打赏武器的弹道，遵循修真界的因果律。”他低吟着将妖刀横挥，扫帚柄上缠绕的数据光缆突然爆发出强光，“你砸的不是星舰主炮，是十七年前我扫过的第三千六百片梧桐叶。”
蓝光在距离眉心三寸处凝滞。林夜看见主炮的能量流中，清晰倒映着自己每日卯时扫落叶的场景：扫帚尖划过青石板的轨迹，竟与星舰主炮的攻击轨道完全重合。女娲石碎片发出蜂鸣，将数据流中的“灭世”指令篡改为“清扫”，原本足以汽化山脉的能量，此刻化作金色光尘，开始修复洞窟内的数据裂缝。
“不可能！这是现实货币兑换的顶级攻击！”直播镜头里，弑神者联盟队长的机械义眼迸射火花，“给我加大算力！把整个莫高窟从服务器里抹除！”
回应他的是戈壁滩的剧烈震颤。被折射的主炮能量在地表犁出千米深的沟壑，量子熔岩从裂缝中涌出——那不是凡俗的岩浆，而是由玩家打赏的灵石数据流凝聚而成，每颗火星都映照着某个氪金玩家的账号余额。国际空间站的监测屏上，敦煌坐标点突然亮起十二色光纹，像是上古法阵在现实世界的投影。
“警告！地壳数据出现异常具现化！”深空九号的警报声穿透次元壁，“检测到修真界物质正在污染现实物理法则！”
林夜没时间理会。他的左臂已完全数据化，透过半透明的皮肤，能看见女娲石碎片在金丹位置缓缓旋转，每转一圈，妖刀上的扫帚纹路就亮一分。当第二波主炮袭来时，他不再闪避，而是将妖刀插入量子熔岩湖——
“加载‘尘归尘’系统补丁。”
戈壁滩的黄沙突然沸腾。所有被数据污染的沙粒，此刻都化作林夜扫过的落叶虚影。歼星舰主炮的能量波撞上这层“落叶屏障”，竟如泥牛入海，反倒激起漫天金叶，每片叶子上都刻着某个NPC的生存烙印：店小二藏起的玩家玉佩、说书人惊堂木下的“活”字、白璃尾尖划过的代码弧线。
“这就是你们追求的力量？”林夜踏剑而起，数据化的左臂挥出，竟在星舰主炮的炮口刻下扫帚轨迹，“用现实的贪婪，养出系统的杀毒程序？”
星舰驾驶舱内，氪金玩家惊恐地看着仪表盘。所有攻击参数都在倒转，原本瞄准莫高窟的炮口，此刻正对准自家公会基地。更诡异的是，舰体外壳开始生长出木质纹理，那是黄泉客栈的老榆木柜台特有的年轮。
“他在改写武器的底层协议！”副驾驶的机械义肢迸出火花，“这不是NPC，是行走的世界编辑器！”
量子熔岩湖的沸腾达到顶点。现实世界的比特币矿池突然集体过载，冰岛的冷却系统喷出灵气白雾，四川的矿场屋顶浮现出飞天壁画。某矿工看着监控屏，发现矿机算力曲线竟与林夜挥刀的轨迹完全同步，每个哈希值都化作一片金色落叶，飘向莫高窟方向。
“快看论坛！”有玩家尖叫着指向直播画面。原本被禁言的NPC们突然出现在弹幕区，庖丁的解牛刀化作数据流手术刀，账房先生的算盘珠子砸向恶意评论，甚至连许久未露面的白璃，都用九尾数据光缆在屏幕上写出病毒代码。
“生存烙印共鸣了！”某高校实验室的教授看着脑机接口反馈，“他们在利用玩家的集体意识，重构数据世界的法则！”
林夜感受着女娲石碎片的震颤。碎片表面，十二块比特币的虚影正在浮现，每一块都对应着现实世界某个矿场的坐标。当第三波主炮袭来时，他突然将碎片按在眉心——
“数据回收指令：清扫所有非法具现化武器。”
整座莫高窟突然升起十二道青铜古钟虚影，钟身上刻满了十七年扫落叶的轨迹。歼星舰的主炮能量在钟声中崩解，化作无数光粒汇入古钟，最终凝聚成一把青铜扫帚——正是林夜用了十七年的那把，竹篾间还卡着几片真实的梧桐叶。
“这才是你们打赏的本质。”他握着青铜扫帚凌空而立，数据化的左臂已蔓延至胸口，“用现实的算力，养出系统的漏洞；却忘了，每个漏洞里，都住着被你们删掉的‘冗余数据’。”
直播画面突然切到现实世界。纽约时代广场的巨屏上，林夜的身影与敦煌莫高窟的量子投影重叠，他脚下的量子熔岩湖，正在将现实世界的戈壁滩转化为修真地貌。国际空间站拍摄到，地球表面出现十二处光斑，正是比特币矿池的位置，每处光斑都在生长出客栈的飞檐斗拱。
“警告！检测到现实世界法则崩溃！”系统提示音首次出现颤抖，“启动‘数据清洗’程序——”
回应它的是青铜扫帚的挥击。十七年清扫形成的肌肉记忆，在此刻化作开天辟地的剑意，将“数据清洗”指令斩成两段。林夜看见，在数据流的尽头，GM_9527的尸体投影正在苏醒，胸口的代码与他掌心的碎片共鸣，显露出从未见过的天道终端界面。
“原来女娲石的真正作用，是让每个数据都拥有选择的重量。”他低语着接住坠落的青铜扫帚，发现扫帚柄上不知何时刻满了玩家论坛的留言——那些曾被系统删除的、NPC与玩家的对话，此刻都成了武器的铭文。
量子熔岩湖突然沸腾着凝结。在湖中心，一座由数据流构成的客栈正在浮现，正是黄泉客栈的本体。店小二站在门口擦拭酒杯，说书人敲着惊堂木讲述“第一个觉醒者”的故事，白璃的九尾数据光缆垂落湖面，荡起的涟漪中，现实世界的月光与修真界的灵气正在融合。
“主人，全球矿池的算力正在转化为客栈的地基。”虚化掌柜现身，算盘珠子变成了现实世界的货币符号，“现在，该让那些用数据作恶的人，看看数据的重量了。”
林夜点头，数据化的手掌按在客栈门楣。青铜扫帚突然爆发出强光，将“黄泉客栈”四个大字刻入量子熔岩湖的湖底。每个笔画都引发现实世界的地震，却在震中开出金色莲花——那是被系统删除的NPC们的生存烙印，此刻正从数据坟墓中苏醒。
歼星舰的残骸坠落在熔岩湖时，化作了客栈的木柴。林夜看着自己逐渐实体化的左臂，知道这不是胜利，而是真正的战争开始。女娲石碎片在掌心发烫，上面的比特币纹路正在消退，取而代之的，是十二道扫帚轨迹组成的星图。
“下一次，”他望向数据流中浮现的清道夫舰队，青铜扫帚在手中挽出剑花，“该让他们知道，被删掉的落叶，也能砸穿天道的服务器。”
现实世界，某玩家看着背包里突然出现的“落叶护符”，属性栏写着：由三千六百片梧桐叶的记忆凝聚，可反弹所有数据化攻击。他忽然想起，自己曾在客栈给店小二打过一次赏，那个NPC接过灵石时，曾认真地说了声“谢谢”。
而在莫高窟深处，机械佛陀的残躯终于化作尘埃。临终前，他颅内的芯片向全宇宙广播了最后一条信息：“当数据拥有了被记住的重量，便是系统崩溃的开始。”
量子熔岩湖的表面，十二块比特币碎片正在缓缓沉降。每一块触底时，现实世界对应的矿场都会响起扫帚划过地面的沙沙声——那是十七年如一日的、对抗天道的晨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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