赴仙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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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似乎忘记了一切,身边的人也变了。兄长不再和蔼,主母不再尖酸刻薄,相爷也变的沉默寡言。

更奇怪的是。

赵元总觉得少了什么人!那个人,总是忽然出现脑海,他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她的样子和名字。每次回想,头就会想被一千根针扎入一样。

她的样子模糊却很近,在眼前,又在天边。

少年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她很熟悉,好像在哪见过。

身边的人却说一直都是这么多人,他也不是什么“小公子”确实是捡回来的,可是上任夫人早些年便故去了。

统管厨娘也是几乎新来的,那几个厨娘和赵元一面未曾见过。他是被萧夫人大雪天的夜里在废弃马棚的捡回来的。

是相爷的养子。

是自幼与生母分离,寄养在宰相府邸的小少爷!

家丁说他是因为落水加上身子弱才会记忆错乱,分不清真假,过段时间便会好了,勿需担心。

但他眼下要去一个地方,他也不知道在哪!总之,脑海有个声音在呼唤,他跟随它,独自远行。

一望无际的荒漠,黄沙下暗藏尸骨和杀机。

就连军队也不敢轻易涉足的——死亡荒漠,连北。

连北在西边,和这间隔有几千里,要走很久,但是,日夜兼程可以七天抵达。

期间还不算耽搁的路程,赵元脚力挺好,几天差不多够了。他一路舟车劳顿,风尘仆仆赶到了连北。

这儿名不虚传,土地开裂,裂缝沟壑绵延几里,缝隙之下除了偶尔发出几声风声,连根枯草都没有。河道干涸,一路进城滴水未见。

方圆几十里没看见半个人影,商队。

他带的水和粮食吃完了,又饥又渴,城门守卫玩忽职守,城门顶上挂着早已风干的鸟窝。

见生人,守卫放声质问:“谁啊?”赵元正欲开口,余光却见旁边一角落,有一根尖锐的长刺,被阳光反射闪烁寒芒,是长矛而且是便于,抛射的类型,体型轻巧,便于远程偷袭的远矛。

他脑中浮现了这个词汇,心中暗道不妙,估计回答无论对错与否,都会死于非命。

他到口的回答止住了,守卫有些急躁,盘问的那个瞥向一侧,眼里闪过凶恶。

另一人心领神会。

握紧了兵器。

危急时刻赵元急忙改口,一脸谄媚,拐弯抹角的阿谀奉承:“守卫大哥,小弟路过此处,讨口水喝还望放行,这个是一点心意。”

说着从布袋里掏出一块青石玉佩鱼纹花样,色泽光亮,通体打磨光滑触手冰凉,是特意在山后的背阴面采集,玉质比较凉夏日解暑,佩戴起来有效缓解炎热。

守卫两眼泛光。

禀退下属,自己下来,他也不过二十几的年纪长年在这荒漠之地,灰头土脸,浑身泥沙。

泥沙把他面目都遮盖,眼球都连带着混浊,发黄。看不清灰尘泥沙之下的长相。

快速走到赵元面前,把长矛用力戳进一旁泥沙里,趾高气昂伸出手讨要玉佩,神色高傲,丝毫没注意后者手里死死攥着玉佩,握的严丝合缝。赵元将计就计伸过去时,守卫也伸过来低头望眼欲穿。

他左手背在身后在背后衣服夹层,飞快掏出匕首,快准狠一把捅进守卫喉管。

他不可置信的望着这个年纪轻轻,下手如此狠毒,一刀毙命的少年缓缓低下头目光停留在脖颈上。

脖颈上冰凉锋利的触感,以及剧痛之下,反应连带迟钝,他呼痛都来不及这一刀极深。匕首深深没入,剩下的部分只有三分之一和刀柄。

守卫手胡乱挥舞,意图反抗,可惜体力随着失血一通抽离了身体。

守卫脖子瞬间鲜血四溢,沿着弧度流淌而下,染红了灰色的衣领,沿着向下一半守城服的一大半区域都被染红。

在不甘与无可奈何中拼命按压住豁口,延长死亡时间。眼神带着贪婪和怨恨眼眶通红充血,看着可怖可悲,可恶可恨,喉咙全是瘀血堵住嗓子眼,发声不出来。

唯一可以转动的眼球,死死盯着泛着寒光,锋利的匕首手缓缓垂下无力的耷拉身侧。

赵元用了拔出了匕首,鲜血喷洒在他苍白晒脱皮的脸上。

给苍白的脸平添了几分荼蘼诡谲。

守卫最后一丝力气,视线停留在他脸上,赵元眼神阴森泛着寒意,勾起的嘴角是残忍和嗜血。

守卫不甘心的倒退,可是从赵元脸上看不出一丝愧疚,最后守卫眼神逐渐呆滞无神,失去了光泽身躯僵硬,垂直站立后直挺挺倒下。

霎时间尘土四溅,纷纷扬扬。视线短暂被遮蔽后,守卫死不瞑目,双目圆睁满含怨恨。瞪着天空,赵元毫不畏惧,走进尸体看到那双死气沉沉毫无生机的眼眸,此刻呆呆地,木然的睁着。

赵元起身掏出手帕,“啧…”一声轻叹带着嫌弃厌恶,赵元快速擦拭匕首血迹。布料摩擦刀身,发出细微的摩擦咯吱声。

而后又用袖袍擦掉喷洒的脸颊的血迹,动作藏不住的烦闷。

做完这些,拽着尸体脚踝,这儿的靴子是棉布面料,摩擦力强手指握上,感觉粗糙和明显颗粒感,他大力拖行。

神色有些嫌弃的把尸体拖到一旁乱石之下遮蔽。又不停歇在他随身的布袋中找到了城门令牌,收拾了尸体,确认位置藏好,丢在了不远的巨石坑底下。

而后拿着令牌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这儿城外风沙弥漫,城内却安详宁静。

待了几天,居民热情好客。赵元在米酒摊子前点了碗,突然马蹄声传来,躲避不及时的居民尖叫声此起彼伏。

一匹马路过摊子,扬起灰尘飞入米酒,黄沙落入清冽的酒水,碗里变得混浊不堪。

赵元不想惹是生非。

默默的重新要了一碗。

新一碗端上来,入口甘甜清冽解暑,喝的人忘记了酷暑,一碗又一碗接连喝了五碗下肚才罢休。

老板也收摊了。

时候还早,出于好奇赵元拉住了老伯,老伯也不怪罪反而悉心解释,询问得知,这儿经常有人征收摊子,不早些就没生意做了。

他虽然气愤,却也不好干涉别人政策。

夜晚电闪雷鸣,狂风大作。

天空雷声轰鸣,闪电亮彻夜空。

气温骤降,赵元窝在马棚草垛,大雨倾盆而下,淋湿了衣摆耳边是雨声,风声。

干旱了几年的连北竟然下起了暴雨。大雨下了几天几夜没停,庄稼长出新苗,嫩绿的枝芽长出,居民却开始担忧。

洪水冲垮了房屋,需要重建然而雨都没过了膝盖,出门的人,回来脚裤口长袜湿答答捏的出水,脚皮泛白起皱,脚底掉皮光滑的脚板坑坑洼洼。

这缺一块那少一块,有的甚至露出浸泡发白,夹杂血色的鲜肉。

一拉就掉下来,没经过完善处理,脚底开始溃烂流脓创口发出恶臭,脚底烂出大洞,不住的流混浊脏污的臭水。

第四天雨停了一大早,赵元就发觉房屋被冲垮,顺便带来了许多野兔,野鸡,大家开始拾掇杂物和馈赠。

赵元闲来无事便打算四处走走,附近依山傍水风景秀丽,感觉可以去散心。

他出门,带着捡到的玉石去了后山,这儿山洪冲垮了进山的路,赵元站在乱石泥堆前方,寸步难行。玉石忽然开始躁动不安,好似是似乎感受到了什么召唤闪烁绿色光泽。

在口袋里不断颤动数十下不停而后冲开袋子,悬浮在泥堆之上,散发绿光似乎要告诉赵元这儿有什么?

可是石头并未把乱石泥堆清理,石头下也是泥泞不堪的道路而已并未发现什么宝物。然而玉石不愿离去,静静的矗立半空,赵元明白了,叹了口气,徒手挖起了乱石,玉石一直悬浮不曾离开。

泥巴潮湿堆积结块,他挖了半天,手指指甲缝隙全是泥巴,手指出血和泥水混在一起淌下,手腕又酸又肿。

终于拨开一块大石头,露出了洞口。

玉石降落至泥石上方一指距离,开始散发威力,周围山石震动树木颤抖,山都在颤动不已,赵元觉得脚下地动山摇。

身形摇摇晃晃,玉石的光辉强大辽阔,地面震动不止,像是有什么要破土而出。

仅仅须臾天地同一时间变色,山川河流停息,一切都静止了,云朵也不在流动,一声雷鸣炸响,雷电闪烁照亮了地面。

天雷滚滚而下,劈向了原地发愣不知发生何事的赵元。眼见天雷就要劈到他头颅,这一下要是劈中,估计直接劈死了!

幸好玉石反应及时,挡在吓傻了的少年身前,挡住了天雷并且反震了回去,天雷反倒被震开了瞬间消散在天地间。

劫后余生侥幸不死的赵元腿都软了,双目无神,没有聚焦身子缓缓下蹲脸色都是震惊和害怕。

见他这幅烂泥扶不上墙的样子,玉石似乎有些无奈,飞到了他头顶贴近他发丝亲昵的蹭了几下安抚他的情绪。

赵元被触感拉回了思绪,看见天雷散了才伸手拿回了玉石。盯着手中石头,不得不浮想联翩:这石头挡住了天雷,必然不是寻常宝物,还是小心保管为妙。

这么想着顺手收回了玉石,浑身却无力,想要站起来却丝毫使不上力气。

而且浑身疼的要裂开,疼痛之余感觉脑海有什么被入侵,疼痛之下更多的是陌生的画面在眼前闪过。

一幕幕那么真实又虚假,好似在刻意给他看似的。

赵元不明所以,眼前的画面他未曾经历却又似曾相识,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可是赵元从未去过那些地方,做过那些事情。不应该才对!他头疼欲裂,浑身无力,似乎是感觉到主人心绪激荡,玉石开始不安而后再度飞出停在苦苦与幻境斗争的赵元前方。

赵元闭目神色痛苦似乎被什么可怕梦魇困住,脸色异常难看煎熬,玉石知道情况不妙没有吃惊和迟疑,注入了灵力到了赵元识海之中,温和磅礴的灵力瞬间平复了他的焦躁和不安赵元渐渐苏醒。

看着赵元醒过来,脸色也恢复了如常,玉石撤回灵力缓缓落到赵元手中。

玉石光泽暗淡了下来,似乎是消耗过度需要静养。

赵元表示无可厚非,小心放入口袋转身下山。就在要返回的时候,天地忽然变暗,风起云涌,周遭万物躁动颤栗。

云层中乌云散去,从天二下巨大的金光冲击破开云层,降落在了赵元眼前。

一柄长剑。

浑身散发的气势令山河震动,日月倾斜。赵元靠近,长剑撤去锋芒,等待认主。

赵元看着它脑海之中的剧痛再度来袭,他猝不及防虚捂着额头不自觉痛喘:“嘶疼。”,脑海之中浮现了此剑名称来历。

赵元喃喃自语看着长剑的眼神多了敬畏和迟疑:“开天古剑,千年前的大名剑。”,送上门的长剑,何必拒绝。

拿上这把长剑就要下山沿路回小镇。

一路劳累奔波身体机能到达极限,少年过于开心竟然浑然不觉疲惫,脚下一蹦一跳,一路哼着小曲,曲调轻快又不乏婉转。

下山之路陡峭,山石林立,荆棘丛生。小路又泥泞不堪,下了雨路滑,要是摔跤反而得不偿失。

山间林荫遮天蔽日烈日炎炎,气温居高不下,腰间传来丝丝凉意,鱼纹玉佩采集困难。

需要大量人力,徒手攀爬到背光阴暗处,那凿子一下一下凿穿,凿子必须小于手掌方便携带,吊挂。

敲击石头需要蹑手蹑脚,避免破坏周遭。

碎掉的石块或者不小心砸坏的原料,必须原地扔掉不可以贪便宜捡回。

故此,在时间力度与技巧上都是考验,以及工匠必须谨小慎微,怀抱敬重之心。

通常一枚要几十文铜币,贵的大的更稀有,有价无市。

赵元腰间的鱼纹玉佩采取的材质一般,经过雕琢成了栩栩如生的游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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