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刀成

换源:

  李景初转身望着那两名军士,开口说道:“既然两位不信我能打造出锋利唐刀,那你们敢不敢与我赌上一赌!”

两人都是跟随李靖多年的老兵,积功升至骑兵校尉。正是因为资历老,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开口轻视李景初。

“这有什么不敢,你若能在三天内打出一把锋利唐刀,破我这把佩刀,我任由你处置!”

“那咱们就赌上一根手指头。你若输子,就把右手拇指切下来好了。我若输了,就把右手切下来!”

李景初轻飘飘地说出了这句有些残酷的话,那两名骑兵校尉都是脸色一变。

只是此时二人在众目睽睽之下,无法再行退缩,只好硬着头皮说道:“就依你的,我跟你打这赌了!”

李靖本想制止几人打赌,但转念一想,有两个校尉在这激励李景初,他才能发挥出最大水平。

就算他打不出锋利唐刀来,到时候只需自己一句话,难道还能真让他把自己的右手砍下来。

如若李景初是刚刚加入军中,打赌输了,李靖会毫不犹豫的砍下他的右手,只是现在,他曾救过自己,对他的那份厌恶,已经减轻了许多。

“李先生,你尽管到军器坊去做,军器坊一应人等,都听你调遣!”

若他真能打造出唐刀,那也是大功一件。

李靖点出两名亲兵,跟随李景初去了军器坊。

军器坊内炉火熊熊,热浪裹挟着铁屑扑面而来。

李景初踏入军器坊时,七八名铁匠正挥汗如雨地修补着破损的横刀。炉火熊熊,铁锤敲击声此起彼伏,火星四溅。

“这位是李先生,奉大帅之命,前来试制新刀!”

一名亲兵高声宣布。

铁匠们纷纷停下手里的活计,目光齐刷刷地投了过来。

为首的是一位五十来岁的老铁匠,名叫赵铁山,是军器坊的掌炉师傅。他眯着眼打量李景初,见他年纪轻轻,一身书生打扮,不由皱眉。

“这位先生,军器坊可不是读书人该来的地方。”

李景初微微一笑,拱手道:“老师傅,我虽非铁匠,但曾研习过锻刀之法,今日奉大帅之命,特来一试。”

赵铁山不敢想像,一个读书人竟然敢到军器坊来指点一番,有此不爽,冷哼一声。

“军中刀剑自有规制,岂是儿戏,能随便试?”

李景初不慌不忙,从怀中取出一卷绢帛,缓缓展开。这是他学会了冶炼之术后,自己录出来的锻造之法。

“这是我改良的唐刀锻造之法,以熟铁为骨,高碳钢为刃,刚柔相济,可破铁甲!”

众铁匠闻言,纷纷凑上前来。

绢帛上绘制着清晰的刀身结构图,标注着“夹钢法”、“淬火工艺”等字样。

年轻铁匠张二狗看得目瞪口呆:“这……这不是传说中的百炼钢吗?”

李景初点头:“正是改良自汉朝的百炼钢,但打造出来的刀,质量会更好!”

赵铁山盯着图纸,眉头紧锁:“纸上谈兵容易,真要锻刀,可没那么简单!”

“所以才想请老师傅一试!”

赵铁山十几岁就师从一名老铁匠打造铁器,在这一行当里浸淫多年。当他一看到那张草图和说明,就知道画图之人,实不简单。

“起火,加炭!”

赵铁山两名徒弟快步走到火炉旁边,一起拉起风箱。这两人都是身强臂壮,风箱被二人拉得“哧哧”带响。

炉中火苗瞬间变蓝。

赵铁山按照李景初的方法,将生铁块置于炉中,看着炉中铁块渐渐变红,用一根长铁棍不断搅拌,使其脱碳。

李景初对赵铁山叫道:“看铁块色泽!待泛出雪花纹时立即出炉!”

铁匠们从未见过如此精细的控火之法,个个屏息凝神。铁块在炉中渐渐泛出银白色的细密纹路。

李景初眼疾手快,“可以了!”

伸出铁钳夹出铁块,迅速投入水中淬火。

“嗤……”

一阵白雾升腾,泛着幽蓝光泽的高碳钢锭呈现在众人眼前。

“这……这钢质竟如此纯净!”

张二狗惊呼。

赵铁山看着那钢锭,眼中闪过一丝震惊:“确实比寻常铁料坚硬许多。”

李景初说道:“接下来,需将此钢与熟铁结合,采用‘夹钢法’锻打。”

铁匠们轮流抡锤,将高碳钢与熟铁反复折叠锻打。火星飞溅中,金属内部的杂质被一点点挤出,形成致密的层状结构。

连续三天,这块钢胚反复熔炼锻打七次,终于成形。

看着成形的刀胚,张二狗说道:“快看!刀胚上还有纹路!”

众人凑近观察,果然见钢坯断面浮现出细腻的波浪纹理,宛如流水。

“这是……”

赵铁山声音微颤。

“刀纹!”

李景初解释道,“钢质越纯,纹路越清晰。此刀若成,必是神兵!”

刀坯初成,李景初却命人取来两桶不同的液体:井水和桐油。

“普通淬火,刀易断折,咱们的最后淬火,需分两段处理,刃部入井水速冷,可得极致坚硬;刀身蘸桐油缓冷,保持韧性!”

“这是最后一步,也是最为关键一步!”

“我这……这还是第一次听说如此淬火之法!”

“这工序也实在太过细致了吧,还要两次入水!”

赵铁山把那刀胚淬火,然后按照李景初指挥,把刀刃浸入水中,然后又把整个刀身浸入桐油之中。

烧红的刀身依次浸入两种液体,金属发出奇异的鸣响,宛如龙吟。

最终出水的刀身通体流转着诡异的光泽。

磨刀石上,赵铁山亲自开刃。随着“嗤嗤”的摩擦声,刃口渐渐显出一道雪亮的细线。

一柱香的时间,磨好的唐刀递到了李景初的手中。唐刀直刃狭身,刀尖角度精确。

张二狗看着狭长刀刃,不解地问道:“此刀如此狭长,不像是我们常打造的战刀,不知先生为何把刀身打造成这样?”

李景初一笑说道:“直刃狭身,利于破甲。而刀尖角度,刺击时不易卷刃。”

“去取一束马尾取来。”

飞卢小说,飞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