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蛮离开时走的是水泥地，可三十年不曾清扫，地面已经铺上一层泥沙、枯叶的混合物，踩出的脚印比普通泥地看得还要清楚。
男子只顾脚下和附近，没有注意到楼上。当一个冒着黑烟的家伙落到脚边，想逃跑时，已经来不及了。
“啊呀……。”
轰，随着一声巨响，男子像木头一样被掀翻在地，不停哀嚎。他们可不比鲨鱼滩里的职业选手，仅仅戴了个钢盔、穿了防弹背心。这一炸，三魂七魄中的一魂一魄，已经提前跑到黄泉路报道去了。
听到爆炸声，附近三人以最快速度跑了过来。
“卷毛你是不是脑子坏掉了，水泥板上出能踩到地雷？”
其中两人跑上前，将受伤同伴扶了起来。还有一人藏在对面街角，端着枪朝这边张望。
把对手炸翻后，黑蛮并不急着补枪，想等其他人上前后一起收拾。看到眼前的情况，想一阵杀绝是不可能了。
卷毛忍着剧通，指着前面的高楼：“有人……。”
没等两人反应过来，黑蛮再次现身，子弹像水泼一样喷了过来。
对面街角的同伴见了，一枪未发，扭头就跑。他虽然穷，却还没有到要钱不要命的地步。
跑出约一百米后，迎面撞上赶来增援的同伴。
“老歪，出什么事了？”
“卷毛挨了一炸，另外两位吃了一梭子，全完蛋了。”
“谁干的？”
“不知道，人都没见着。不过，杀人像杀鸡，除了黑毛怪，想不出还有谁？”
“跑还是干？”
“干不过。可就这么走了，有些不甘心，要不多叫几个人。一百万呢，够分的了。”
“那就叫吧。”
打完电话后，两人靠着街边的一棵大树，背靠背互相掩护。
过了约一刻钟，一对白颈乌鸦从头顶飞过，呱呱叫了几声。
“石头，乌鸦是不是报丧来了？”
“你信吗？”
“卷毛三人不是已经挂了吗？”
电话响了。
“过来八个人，带了一架无人机，一个小时后赶到。”
既然有援军过来，就得把黑毛怪看住了。两人一前一后，回到老歪刚才藏身的街角。
呯、呯、呯，体育馆大门对面传来枪响。一听就知道是被补枪了。
两人小心翼翼伸出半个脑袋，眼睛瞪圆了，也没有发现黑毛怪。
地面，三名同伴的脑袋已经没有完整的了。一名一动不动，另外两人正在抽抽，估计是补枪带来的后果。
仅仅过了五秒钟，对手能跑到哪里去呢？
街道与人行道之间，有一尺多高的花坛。老歪朝同伴做了一个掩护的手势，自己几步扑过去，然后沿着花坛慢慢向前爬。
四周死一般的宁静，连虫鸟的鸣叫声都没有，这让老歪心非常紧张。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朝拐角处扔。
“小米……。”
没有回应。
他不敢上前，原路退回。离街角还有四五米远的地方时，头顶传来呱呱的叫声。抬头一看，一只乌鸦站在三四米高的树枝上，开始叫丧。
“滚……。”
乌鸦叫得更凶了。
老歪心里烦躁，举枪便射。
枪声响起的同时，乌鸦如石头一般落到地上，然后拍着翅膀飞到花坛的另一边，接着叫。
“小米……。”
当他冲到拐角处时，被眼前的情景吓呆了。
同伴小米躺在地上，双手捂着咽喉抽抽，鲜血从指缝间喷涌而出。心里知道大事不妙，扭头就跑。
刚刚跑出四五米远，身后一声枪响，大腿一麻，轰然倒下。没等他站起来身上，脑袋被人用脚死死踩住。
“知道我是谁吗？”
“黑爷。”
“谁派你们来的？”
“不知道。”
呯，另一条腿又挨了一枪。
“我不是头……，听老大说姓林。”
黑蛮重重跺了一脚，将对方的右手踩断。既然想要别人的命，就有得抵命的思想准备。
将对手废掉后，黑蛮把人扛在肩膀上，朝南边走去。走出约两公里后，将人扔到一处十字路口的正中央。
“这是你的卫星电话，如果有人来救你，我不干涉。”
老歪看着黑肩膀上的一对乌鸦，万念俱灰，嘴里不停念叨：“大神，你给个痛快吧。”
黑蛮没有理会，迅速离开。
此时，太阳刚刚西斜，是一天中气温最高的时候。一只虎头金蜂闻到了血腥味，在头顶飞了两圈后，落到伤腿上。张开大嘴，对着翻出的肉就是一口。
“啊……。”
老歪痛得哇哇大叫，在地上打了个滚，不承想麻烦更大。大蜂被压住后，立即放出毒刺，狠狠蜇了一下。
杀人蜂名不虚传，这一蜇痛得他全身抽搐，半边身子都麻了。
半个小时后，蜂群闻讯赶来，开始了疯狂切肉。老歪斜躺在地上，看着伤口处的洞越挖越大，万念俱灰。
千刀万剐也不过如此。菩萨，我可是头一回接活，您就饶我一回，让我死个痛快吧。
就在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时，头顶传嗡嗡的声音。
虎头金蜂开席来啦！
老歪摆出一个大字，准备让这些开洋荤的小杂种吃得更舒心。等了好大一会儿，蜂群并没有如约而至。
这时，身边的电话响了。他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将手机抓到手上，按下免提键。
“谁啊。”
“蚂蟥。”
“吸血鬼，好恶心的名字。”
耳边嗡嗡地响个不停，老歪下意识用手拍了一下，结果挨了一蜇。这一蜇，相当于一剂强心针，把他弄清醒了。
“蚂蟥救我。”
“谁干的？”
“黑毛怪。”
“其他兄弟呢？”
“喂杀人蜂了。”
“黑毛怪在哪里？”
“不知道。蚂蟥求我，我给钱。”
十分钟后，一名迷彩蒙面男子出现在老歪身边。当他看到伤腿已经被野蜂咬出碗大的洞，露出大腿骨头时，将中午饭全喷了出来。
“兄弟，你已经没救了。”
听到这话，老歪猛的打了个机灵，整个人从浑浑噩噩中清醒过来。左手奋力撑地，抬起头来。
“蚂蟥，赶紧走吧，这里不安全。”
“我等着老板的赏金还赌账呢。”
“今日大凶。”
“什么意思？”
“我看到了报丧鸟，又看到了吃人的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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