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之前的日子里,宝华看到夏冬青得宠,心中便时常泛起嫉妒的涟漪,她的眼神中偶尔闪过的阴狠,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预兆。
夏冬青站在宫殿前回望,温暖的阳光如金色的薄纱般洒在身上,那暖意透过肌肤,直达心底,仿佛之前的风波都已随着微风散去。
她微微眯起眼睛,睫毛轻轻颤动,感受着这份难得的平静,鼻翼微微翕动,呼吸着带着花香的空气,可心中却不敢有丝毫松懈。
她明白,这后宫的安宁,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假象,平静的海面下,暗流涌动,危机四伏。
这日,她带着郝静宜在御花园中漫步。
春日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像细碎的金子般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微风轻轻拂过,树叶沙沙作响,像是在低声诉说着秘密。
鸟儿在枝头欢快地鸣叫,歌声清脆悦耳,一切都显得那么美好。
然而,夏冬青却感到一丝不安,这种不安如细小的针芒,轻轻刺着她的心,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小主,您瞧,这御花园的花开得真好。”郝静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几分欣喜。
夏冬青勉强笑了笑,目光扫过四周,眼睛警惕地捕捉着每一个细微的变化,试图捕捉那一丝异样的气息。
突然,一个清脆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宁静:“夏姐姐!”夏冬青循声望去,只见淳儿正欢快地向她跑来,脸上洋溢着天真烂漫的笑容,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盛开的花朵般灿烂。
她手中拿着一个精致的香囊,翠绿色的丝绸在阳光下闪烁着柔和的光泽,上面绣着几朵娇艳的桃花,花瓣细腻逼真,仿佛还带着清晨的露珠,显得格外可爱。
“淳儿妹妹,跑慢点,小心摔着。”夏冬青连忙提醒道,语气中带着几分关切。
淳儿跑到夏冬青面前,气喘吁吁地停下脚步,胸脯剧烈地起伏着,将手中的香囊递了过去:“夏姐姐,你看我捡到了什么!”
夏冬青接过香囊,手指轻轻摩挲着香囊的表面,感受着丝绸的光滑质感。
这香囊做工精细,质地考究,显然不是普通宫女所能拥有的。
更让她在意的是,香囊的一角,用银线绣着两个小字——“冬青”。
“这是……”夏冬青心中一惊,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她打开香囊,一股淡淡的香味扑鼻而来,那香味清幽淡雅,其中还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腥味,这腥味让她的眉头瞬间皱了起来。
她将香囊倒过来,从里面掉出一张折叠的纸条。
郝静宜连忙捡起纸条,递给夏冬青。
夏冬青缓缓展开纸条,只见上面用娟秀的字体写着几行字:“夏氏贱人,狐媚惑主,必遭天谴,不得好死!”一股寒意瞬间从夏冬青的脚底涌上心头,她只觉得头皮发麻,脸色苍白,手微微颤抖。
“谁!是谁如此大胆,竟敢诅咒小主!”郝静宜愤怒地喊道,声音尖锐刺耳,在寂静的御花园中回荡。
就在这时,一个尖酸刻薄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哟,这是怎么了?好大的火气啊!”
夏冬青抬起头,只见宝华正带着几个宫女,趾高气昂地走了过来。
她脸上带着一丝嘲讽的笑容,那笑容如同冬日里的寒霜,冰冷而又刺眼。
“宝常在,你来做什么?”夏冬青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冷冷地问道。
宝华走到夏冬青面前,目光扫过她手中的香囊和纸条,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我听说有人在这里使用巫蛊之术诅咒他人,特地过来看看,没想到竟然是夏贵人你啊!”
“你胡说!”郝静宜怒斥道,“这香囊和纸条根本不是我们小主的!”
“不是你的?”宝华冷笑一声,“那这香囊上绣着的‘冬青’二字,又作何解释?难不成这宫里还有第二个叫冬青的贵人吗?”
“这……”郝静宜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辩解。
夏冬青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宝常在,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夏冬青语气平静地说道,“这香囊的确绣着我的名字,但这并不能证明它就是我的。更何况,这纸条上的字迹,也并非出自我的手笔。”
“哼,事到如今,你还想狡辩?”宝华咄咄逼人地说道,“这香囊分明是从你身上掉下来的,纸条也是从香囊里发现的,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想抵赖不成?此事关系重大,我一定要禀报给皇后娘娘,让她来主持公道!”
周围的宫女太监们开始窃窃私语,看向夏冬青的目光中充满了怀疑和鄙夷。
夏冬青感受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压力,仿佛自己已经成了众矢之的。
淳儿也有些害怕,她的小手紧紧地抓住夏冬青的衣角,手指微微用力,关节都泛白了,小声说道:“夏姐姐,我……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她的眼睛里满是惊恐和迷茫,眼眶微微泛红,似乎随时都会哭出来。
郝静宜焦急地在夏冬青耳边说道:“小主,现在该怎么办啊?奴婢看这宝常在是铁了心要陷害您,咱们得赶紧想个办法才行啊!”
夏冬青看着宝华那张得意洋洋的脸,心中怒火中烧。
然而,她并没有像宝华预想的那样慌张求饶,而是突然冷静了下来。
她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向宝华:“宝常在,你说要禀报皇后娘娘,我没有意见。但是,在此之前,我还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宝华有些意外地问道,她没想到夏冬青竟然会如此镇定。
“我要请温太医来辨认一下这纸条上的字迹。”夏冬青一字一句地说道,“如果温太医证实这字迹是我的,我甘愿接受任何惩罚。但如果不是,宝常在,你又该如何向我,向皇后娘娘,向皇上交代呢?”
宝华的脸色微微一变,但她很快就恢复了镇定,强装镇定地说道:“好,我就答应你!不过,我可要提醒你,到时候可别后悔!”
夏冬青没有理会宝华的威胁,转头看向一旁的苏公公:“苏公公,麻烦你跑一趟,去请温太医过来。”
苏公公有些为难地看了看宝华,又看了看夏冬青,最终还是选择了听从夏冬青的命令:“奴才遵旨。”说完,苏公公便匆匆离开了御花园。
夏冬青站在原地,静静地等待着温实初的到来。
只要温实初能够证明纸条上的字迹不是她的,她就能洗清自己的嫌疑。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周围的气氛也变得越来越紧张。
突然,一阵冷风呼啸而过,吹得树叶沙沙作响,像是有无数双无形的手在拉扯着树枝。
宝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额头上开始渗出细密的汗珠,她的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
终于,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奴才温实初,奉旨前来。”温实初快步走到夏冬青面前,恭敬地行了一礼。
夏冬青点了点头,将手中的纸条递给温实初:“温太医,麻烦你仔细辨认一下,这纸条上的字迹是否出自我的手笔。”
温实初接过纸条,仔细地端详起来。
他神情专注,眉头紧锁,仿佛在进行一项重要的研究。
宝华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紧紧地盯着温实初,眼睛瞪得大大的,生怕他会说出什么对自己不利的话来。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周围一片寂静,只能听到温实初轻轻的呼吸声和偶尔传来的树叶沙沙声。
终于,温实初抬起头,看向夏冬青,眼神中带着一丝疑惑:“夏贵人,这字迹……”他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宝华见状,心中一喜,连忙说道:“怎么样?温太医,你可要实话实说啊!这字迹是不是夏贵人的?”
温实初没有理会宝华的追问,而是转头看向夏冬青,缓缓说道:“这字迹,并非夏贵人所有。”
温实初的话音落地,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一颗巨石,激起千层浪。
夏冬青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一股劫后余生的轻松感涌上心头。
她感到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清新起来,阳光也更加明媚了。
宝华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原本得意的笑容僵硬在脸上,如同被雷劈中一般。
她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温实初,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
“不可能!这不可能!你……你一定是收了她的好处,故意帮她说话!”她尖叫着,声音嘶哑而尖锐,充满了歇斯底里。
周围的宫女太监们再次窃窃私语起来,看向宝华的目光中充满了疑惑和鄙夷。
原本坚定地站在宝华一边的人,也开始动摇起来。
墙头草,向来是后宫生存的法则。
夏冬青冷笑一声,目光如冰刀般射向宝华。
“宝常在,事到如今,你还要狡辩吗?温太医乃是宫中德高望重之人,岂会为了我而徇私枉法?”她顿了顿,声音陡然提高,“还是说,宝常在觉得,温太医的医术和人品,都不值得信任?”
宝华被夏冬青的反问噎得说不出话来,她知道自己已经陷入了绝境。
但是,她并不甘心就这样认输。
她眼珠一转,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就算这字迹不是她的,也不能证明这香囊不是她的!说不定,她是故意找人模仿字迹,想要蒙混过关!”
夏冬青早就料到宝华会如此狡辩,她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容。
“宝常在,你还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啊。”她缓缓地从袖中掏出一张叠好的纸,展开,举过头顶,让所有人都看得清楚。
“既然宝常在如此不依不饶,那我就只好拿出一些证据,让大家评评理了。”
纸上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字,赫然是几桩后宫秘闻。
其中一件,正是宝华入宫前,为了争夺一个入宫名额,陷害同乡姐妹的事件。
事件描述详尽,时间、地点、人物,甚至连细节都交代得清清楚楚,让人不得不信。
“这……这是……”宝华看到纸上的内容,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身体也开始瑟瑟发抖。
“宝常在,你还有什么话说?”夏冬青的声音冰冷刺骨,如同来自地狱的判官。
周围的宫女太监们彻底炸开了锅,他们议论纷纷,指指点点,看向宝华的目光中充满了鄙夷和厌恶。
原来,这位平日里趾高气扬、不可一世的宝常在,竟然是如此阴险毒辣之人。
宝华彻底崩溃了,她知道自己已经无力回天。
她绝望地看着周围的人,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精心策划的这场陷害,最终却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不……不是我……是她……是她陷害我!”宝华语无伦次地辩解着,试图将责任推到夏冬青身上。
“宝常在,事到如今,你还要狡辩吗?”苏公公冷冷地说道,“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是跟奴才走一趟吧。”
苏公公使了个眼色,几个侍卫立刻上前,将宝华牢牢地控制住。
宝华拼命挣扎,却无济于事。
她哭喊着,哀求着,但是没有人理会她。
夏冬青看着宝华被侍卫拖走的身影,心中却没有丝毫的喜悦。
一个宝华倒下了,还会有更多的敌人冒出来。
“小主,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郝静宜忧心忡忡地问道。
夏冬青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地看向远方。
“这后宫,就是一个巨大的泥潭,一旦陷进去,就很难脱身。我们想要生存下去,就必须步步为营,小心谨慎。”
她转过身,看着郝静宜,轻声说道:“走吧,我们回去。”
夕阳西下,将夏冬青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她走在回宫的路上,心中却充满了忧虑。
她不知道,还有多少阴谋在等着自己。
回到宫中,夜幕已经降临。
夏冬青坐在窗前,望着天空中闪烁的星星,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小主,您在看什么呢?”郝静宜端来一杯热茶,轻声问道。
夏冬青没有回答,只是指着天空中最亮的那颗星星,轻声说道:“静宜,你说,这星星,会不会突然掉下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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