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良当混混的时候，最多和几个伙伴拿着钢管。收保护费。吓唬吓唬别人。真打的很少。
就算真的去打，也最多是砸烂人家玻璃。砸了人家的车灯。砸破人家的摩托车。就是吓唬别人。
很少直接去抢劫的。抢劫完了还要调戏别人的美女，这种事情阿良可是从来没有遇到过。
阿良当混混的时候，其他的混混也都是本地人。外地的混混。阿良很少和他们接触。
这次拦路抢劫的几个人？说的都是普通话。当然都是外省人。
阿良头上被重重的砸了一木棍，当时就摔倒在地。摸了一下头。流血了。
几个混混一把拉过王燕，哈哈大笑就去扒王燕的衣服。
王燕拼命挣扎。大喊救命。一口咬在其中一个混混的手臂上。那个混混疼的不得了。狠狠的扇了王燕一耳光。
阿良忍着痛。摸着头。从地上翻身爬了起来。
一把抱住打王艳的那个混混。照那人的大腿上猛的咬了一口。
一个人被逼急了。只有张嘴去咬了。
那个混混被阿良这一口咬的可不轻。大叫了起来。顺手又一木棍。砸在了阿良的头上。
远处响起了警笛声。
阿良也昏了过去。
等到阿良苏醒的时候，已经躺在医院里了。王燕趴在他的旁边。眼泪汪汪的哭着。
阿良的母亲。看见阿良醒了，哭的比王艳还要伤心呢。或者说：“我都说你不要去当保安，你不要去当保安。才当了两天。就被人拦路抢劫了。”
阿莲和我当然也去了。
派出所破了案，说是荣升电子厂的保安队长，看不惯他有摩托车。看不惯他不仅有摩托车。还有个漂亮的女朋友。找了几个老乡。堵在半路上。然后教训他一下。
仅仅是教训他一下。
哪知道他那几个老乡根本不听保安队长的话。他那几个老乡想把阿良的摩托车抢去，卖几个钱，又看到王燕。瘦瘦小小的长得贼漂亮。忍不住起了色心。
因为这几个小混混刚刚看过三级片。
三级片在90年代的录像厅。几乎每天都会放影。
王燕被非礼的时候喊的声音非常的大，阿良咬住其中一个混混大腿的时候。那个混混撕心裂肺的嚎叫。惊动了其他人。人家发现前面有人打架。报警了。你车很快就来了。抓住了其中两个混混。另外三四个跑掉了。
但是只要抓住一个，另外的几个迟早跑不了。保安队长当然也被抓去了。
小混混平时吹嘘自己最讲义气。真的被警察抓了。第1个就会出卖。
在社会上混的有几个讲义气的？首先讲的就是保全自己。让自己少受点罪。被抓到看守所里面。那个罪。可不是好受的。
工厂来人对阿良进行了慰问。因为毕竟是保安队长惹的祸。又知道阿娘是本地人。担心惹出事来。
好在阿良被打的只是木棍击伤头部有点脑震荡。
出了这种事情，工厂当然不希望阿良再回去当保安了。工厂派出人事经理。跟阿良的妈妈谈判。想赔偿3000块钱就这么算了。
阿良的妈妈当然不肯。自己儿子都被打成脑震荡了。3000块钱就想这么算了？想的倒挺美。
但是人事经理推脱说：“这是保安队长和他的私人恩怨。和工厂没有关系。工厂处于人道主义。出3000块已经不少了。”
阿良的妈妈气得不得了，去找社区领导。
本地人当然向着本地人。你工厂开在别人的社区里。你还要威胁社区里面的群众。社区领导能愿意吗？社区领导出面。跟工厂谈判。阿良的妈妈希望要3万块。
工厂也自叹倒霉。招了一个本地的保安。才上了两天班。就要赔偿人家3万块。
工厂死活不愿意。社区领导说。不愿意就打官司。只要一打官司，工厂就要暂时停工。对所有员工进行审查。
工厂停工一天的损失都不止1万块。工厂哪里肯干呢？
工厂也算是地头蛇。但是压不过强龙。
工厂只好妥协了。
但是工厂推脱说账上没那么多钱。最多先给1万块。其他的慢慢的给，工厂想靠一个拖字。就1万块钱解决这件事。
阿良的妈妈回到自己的村子里。把村子里面所有的小伙子全部动员起来。开着车。堵住了工厂的大门。
这个老板是台湾的，终于领教到了广东人的厉害。不赔钱。工厂连一天都别想开工。
广东人受了委屈，那可是相当团结的。一个村子里面几十个小伙子全部都去堵住工厂门口。社区领导也偏向本地人。派出所虽然去维持秩序。但是保护本地人利益。和保护企业的利益，到底谁轻谁重？
工厂拖了两天。停工了两天。损失了不少钱。工厂终于妥协了。答应赔3万块。
王燕也被开除了。王燕的姐姐王娇娇也被开除了。
工厂只想让这帮人离自己远远的。以后再招工的时候对每一个员工都要仔细的审查。凡是广东籍一概不要。
四川籍也不要。
工厂招工的时候，在招工启事上写明这一点。
90年代的时候这种事情很多，有的工厂不招河南人。有的工厂不招四川人。有的工厂不招贵州人。我的工厂不招安徽人。大部分工厂都不愿意招收广东人。担心惹不起。
阿良在医院里住了一地一个星期。慢慢的可以走路了。王燕委屈巴巴的说：“大哥哥。我被工厂开除了。我姐姐也被开除了。我们得去找工作去。我姐姐让我再照顾你一天。等我找到工作了。再来找你。”
阿良一把拉住王燕的手。说：“我帮你找工作。我也帮你姐姐找工作。别走好吗？”
阿良的妈妈知道阿良居然还要把这个王燕留在身边。
气得狠狠打了儿子一耳光。
拿着一个拖把就想把王燕赶走。
阿良的妈妈觉得王燕是个扫把星，把霉运都带给自己儿子了。虽然赔了3万块钱。阿良的妈妈，也是左看右看王燕不顺眼。拿起一个拖把就想把王燕撵走。
但是被阿良紧紧的挡住了。
王燕吓的就像一个小孩子一样躲在了阿良的身后。
阿良的妈妈说：“你不让她走是吧？你不让她走，你就别给我回家。”
阿良生气的说：“不让我回家。我们赵家这一只就断子绝孙了。你可得想清楚。”
这句话可把阿良的母亲给气坏了。但是又无可奈何。扔下拖把走了。临走还说了一句气话：“你这个捡来的四川丫头。现在哪个工厂还敢要他？你舍不得她。我看你怎么养她。”
阿良跟着脖子，说：“3万块钱是赔偿给我的。只要你给我。哪怕我给别人洗臭衣服。我也养得起。”
阿良的母亲听到这句话都快气疯了。气得浑身哆嗦。
扭头走了。走了。
阿莲和我看着阿良和王燕，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阿良突然看着阿莲，说：“表妹。你帮帮忙。跟姑父说说。让姑父找我妈妈。3万块钱就算不全部给我。给我1万也行。我去租一个铺面。给别人洗衣服去。”
阿莲呆呆的看着阿良，说：“你是认真的？”
阿良斩金截铁地说：“认真的。”
90年代的时候，有钱人越来越多。，确切的说是广东的有钱人越来越多。人一有钱了就懒了。懒得自己洗衣服。尤其是一些名贵的衣服。都拿到干洗店去洗。不名贵的衣服。也叫到洗衣店去洗。普通的衣服两块钱一件。名贵的衣服30~50一件。
阿良在病床上就想好了这个主意，阿良看着王燕说：“你跟你姐姐都不用找工作。帮我洗衣服。赚到钱了。我们三个人分。”
王燕不知道开洗衣房到底赚不赚钱？但是他觉得大哥哥阿良信得过。阿良不管说什么，他都点点头。
阿莲看着阿良，说：“你一天到晚在外面瞎混。村子里面谁不知道你呀？谁愿意把衣服交给你洗？人家还担心你拿出去卖了呢。”
阿良说：“我可以先给他们洗干净。在收钱。如果再信不过。我就给他们跪下。”
阿莲顿时觉得无言以对，忽然觉得表哥这个人变了。变得有点陌生了。
阿莲点点头说：“那我晚上回家跟我爸爸说说，让我爸爸找你妈妈说说。看你妈妈愿不愿意把钱给你。”
阿良感动的说：“表妹。虽然咱俩经常吵架。但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在我的心里。你比我的妈妈还要亲。”
阿莲忍不住笑了，说：“肉麻的话，你还是跟你那个王燕去说吧。别跟我说。我受不了。”
阿莲跟我回到村子里，阿莲给自己的爸爸说起了这件事。让自己的爸爸去应求舅妈。让舅妈答应先给阿良1万块钱。
阿莲的爸爸答应去说说。
陈村村委又打电话让阿莲的爸爸去开会。因为阿莲爸爸的沙场那块地皮租期已经到了。如果阿莲的爸爸不愿意再继续租的话。有别人愿意高出阿莲爸爸300块钱一年的租金。
阿莲的爸爸去开会回来，对我和阿莲说：“我考虑了很久，决定还是继续租下去。如果不租的话。合同到元月1号到期。我那块场地还有将近400吨的河沙，往哪里堆呢？不可能就这么扔了吧。那都是我辛苦打捞来的。”
阿莲叹了口气，说：“现在赚钱真的特别艰难，我跟位光明去摆摊卡拉OK。熬到晚上1:00。流水也就是100多块。”
阿莲的爸爸说：“如果不租的话。还有三个月的时间。我的400吨河沙到哪里找买主啊？现在买河沙。自建房一车就是个两吨。，一个月我看连50吨都卖不了啊。这连续一个星期都没有人来买河沙了。现在流行一种叫做什么珍珠岩的建筑材料。说是又便宜又经济。潮流真是年年变呀。”
我看着阿莲的爸爸，说：“老板，我这两天打听了。现在废纸是8分钱一斤。送到佛山那边的造纸厂能给到1毛3。废铁现在是6分钱一斤。送到佛山那边的钢厂。听说能给到1毛5。现在废铝是5毛钱一斤。送到三水那边的铝合金制品厂，听说能给到9毛。废塑料现在回收价格只有三分钱一斤。但是废塑料有好多种。挑出来里面贵的可以卖到5毛到6毛。跟白捡的一样。”
阿莲好奇的看着我，说：“你什么时候去打听的？我怎么不知道？”
我笑着说：“这两天白天没事干。我骑着自行车到处遛弯。到伦教那边有好多的废品收购点。跟那些老板聊天。人家告诉我的。我现在广东话说的比较流利了，又帮人家干活。人家当然就愿意告诉我了。”
阿莲生气的瞪了我一眼，说：“帮人家干活有没有给你工钱啊？你给我们家打工没有经过我们家同意又跑到别人家打工去了？”
阿莲的爸爸笑着说：“高佬，这是关心我。帮我想以后的出路。”
我说：“老板，收废品这一行的本钱并不大。废品这个东西除了纸，下雨怕淋以外。其他的东西堆在露天场地，一年两年都没关系。行情估计只会年年涨。因为很多地方都在搞基建。我看有的做的。收废品这行又不交税。又不需要装修场地。咱们把沙场里面的沙子稍微清理一点。往高堆一堆。剩余的地方就可以堆废品。场地还有两只大狼狗。也不怕人偷。”
阿莲的爸爸想了想说：“”我年龄大了。让我去走村串巷的做收买佬。我还真张不开嘴去吆喝。”
我笑着说：“现在很多外地人骑着三轮车沿街做收买佬了。老板是本地人。不用沿街串巷的吆喝。只需要挂一个牌牌陈老大废品收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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