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初歇的军营里,空气黏得像二柱偷藏的麦芽糖,李怀林蹲在破庙屋檐下,鼻尖几乎要贴上冒着青烟的竹筒。急救包里的碘伏棉签和止血粉早被挤到角落,取而代之的是五颜六色的硝石粉末,在夕阳下泛着诡异的光,活像把彩虹碾碎了拌进火药。
“李哥!这玩意儿真能传消息?”二柱抱着个缺了口的陶罐,里面装着刚从灶台偷来的灶灰,脑袋上的女式发簪随着动作晃悠,珍珠差点戳进眼睛,“上次你说用铜镜反光传信,结果闪得老张头以为撞见鬼,拿粪叉追着我跑了三条街!”
李怀林头也不抬,用止血钳夹起块染成蓝色的碎布塞进竹筒:“放屁!这次是烟花密码,比你那破锣嗓子传得远十倍。瞧见没?蓝火代表‘有埋伏’,绿火是‘安全撤离’,红得发紫——”他故意停顿,突然点燃引线,“就代表该咱们抄家伙上了!”
轰隆一声,紫色烟花在半空炸开,惊得破庙梁上的蝙蝠扑棱棱乱飞。王太医正巧端着药碗路过,白胡子上还沾着给伤兵换药时蹭的碘伏,被这巨响吓得手一抖,苦药汤全泼在自己鞋面上:“李医官!这声响比太医院的炼丹炉炸了还吓人,莫不是要把天捅个窟窿?”
话音未落,远处粮仓方向突然腾起一团刺目的红光,像天空被撕开道淌血的口子。李怀林脸色骤变,急救包都没来得及背就往前冲:“是最高级警报!有人要烧粮灭口!”三人踩着满地泥泞狂奔,二柱边跑边念叨:“早知道把止血粉撒路上,保准让那些龟孙子摔成狗啃泥!”
转过拐角,二十几个蒙着面的黑衣人突然从枯树后窜出,腰间信天翁金环在暮色中泛着冷光。领头的家伙声音像生锈的门轴:“交出玉钮,饶你们全尸。”二柱吓得腿一软,屁股墩在泥坑里,女式发簪“叮”地掉进积水,珍珠荡起的涟漪映出黑衣人扭曲的脸。
李怀林眼珠子一转,突然摸出个竹筒朝天一甩。绿色烟花炸开的瞬间,他掏出怀里磨成粉的玉钮,混着硫磺粉洒向对方。磁石灯的光束扫过,夜空中竟凭空浮现出条张牙舞爪的虚影,鳞片间还闪着碘伏般的幽蓝——这是他用光学折射原理捣鼓出的“全息投影”。
“龙、龙王爷显灵了!”黑衣人吓得抱头鼠窜,踩进二柱刚才坐出的泥坑,摔得比被捅了窝的马蜂还狼狈。二柱从泥里爬起来,抹了把脸上的泥浆直乐:“李哥,你比天桥底下变戏法的瞎子张还会忽悠!”
等他们赶到粮仓,大火已被暴雨浇灭。李怀林用止血钳扒开焦黑的梁柱,突然夹起半块茶饼——饼心赫然藏着用密写药水画的星图,遇水后正慢慢显形。王太医举着自制的“放大镜”(两块碎镜片用麻绳绑的)凑过来,镜片上还沾着今早啃烧鸡的油花:“这字迹...和洪武廿年御书房失窃的密信如出一辙!”
“好个李医官,倒是会玩火。”阴恻恻的声音突然响起。将作监的秃头师爷骑着高头大马踏水而来,怀里抱着个镶金边的匣子,活像抱着皇帝的金饭碗,“烟花耍得再花哨,能比得过这个?”
匣子打开的瞬间,众人倒吸冷气。里面躺着枚晶莹剔透的“信号弹”,点燃后竟能在空中烧出工整的楷书。二柱伸长脖子瞅了眼,憋不住笑喷:“这字还没俺娘画的大饼圆乎!”师爷气得脸涨成猪肝色,一挥手,士兵们推出十几门锈迹斑斑的土炮,黑洞洞的炮口对准粮仓。
“给我轰!把妖术邪火全炸上天!”师爷的吼声惊飞了树梢的乌鸦。千钧一发之际,李怀林抓起竹筒就往炮口塞。震耳欲聋的轰鸣中,土炮喷出的不是炮弹,而是漫天绚烂的烟花——蓝绿红三色交织,在空中拼出巨大的“停”字。原来他改良了火药配方,能精准控制燃烧时间和图案。
“系统警报!检测到颠覆性火药配比!”机械音在脑海炸响,李怀林眼前炸开无数金星,踉跄着扶住身旁的柱子。师爷趁机掏出明黄圣旨:“奉皇上口谕,捉拿妖言惑众的李医官!”
眼看士兵们举着刀枪围上来,二柱突然扯开衣襟,露出胸口用锅底灰画的“龙纹”,扯着嗓子嚎:“谁敢动李哥,龙王爷先扒了他的皮!”这招果然奏效,士兵们齐刷刷跪下,师爷骑在马上进退两难,活像被架在火上烤的鹌鹑。
混乱间,王太医偷偷往茶饼上倒了小半瓶碘伏。随着“嘶啦”声响,星图旁渐渐浮现小字:“烟花密码,藏于《武经总要》残卷”。恰在此时,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浑身浴血的传令兵摔下马来,怀里死死护着本烧得只剩边角的古书——正是失传已久的《武经总要》。
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获得《武经总要》残卷!解锁隐藏技能“烽火传讯大师”!】李怀林翻开残卷,发现内页夹着的银针寒光闪烁——正是三天前给伤兵缝合时离奇失踪的那根。
师爷见势不妙,调转马头就跑。李怀林冷笑一声,掏出竹筒连发三枚烟花。夜空瞬间被蓝绿红三色填满,拼成的“抓”字比太医院的匾额还醒目。士兵们如梦初醒,举着武器追了上去,留下师爷的惨叫在雨幕中回荡。
夜幕降临,军营里亮起星星点点的火光。李怀林蹲在篝火旁调配新火药,急救包拉链上的菌丝不知何时缠上了硝石粉末,泛着诡异的荧光。王太医戴着老花镜认真记录配方,白胡子上沾的火药粉让他活像个会魔法的圣诞老人。而在皇陵地宫深处,随着烟花的光芒,刻着信天翁金环的青铜星图缓缓转动,缝隙中渗出的酸汤与地面上的火药气息遥相呼应,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黑暗中翻涌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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